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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小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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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回家,學長。」詩詩點頭與眼前的大學學長陸穎成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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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穎成是大學時的學長,也是大約大二時交往過的前男友,雖當時的分手並非鬧得特別難看,但畢業之後也僅偶爾在LINE上聊天,交集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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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機會跟台北的幾個同學朋友見面吃飯,沒想到學長也一同來了,這的確給她帶來了不少當初的回憶,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什麼都不懂,不懂得理解對方與自己,才會傻傻的跟學長在一起,然後又傻傻的又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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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當初為什麼在一起,為什麼分手,這些理由好像都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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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很尷尬的感覺,就在幾個人的打笑聊天之中變得淺淡淡的,那些強撐著的陌生與冷漠,也變得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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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穎成學長說要送她回家,她說好。其實詩詩也不知道,已經分手了兩年,自己是不是夠成熟去面對過去的一切,但是一切總是要開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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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變得更成熟,這樣老師就不會把她當成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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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願意跟我出來吃飯,我已經很感謝了。」穎成學長有張俊秀的臉龐,溫文的脾氣與和氣的個性,以前又是學生會又是跆拳道社的,學校裡頭很少有人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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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也是這樣,詩詩才跟他分手的吧?任性過頭的她,怎麼能夠容忍自己與其他人分享學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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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囉,我回家了,謝謝學長。」詩詩似乎有些預感學長要說些什麼,他的欲言又止,就像當年一樣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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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再重來一次嗎?」穎成說。「我很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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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很抱歉。」詩詩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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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一樣,沒什麼變呢……」穎成點點頭,笑著送詩詩進家門,但仍皺著眉頭,有些悵然所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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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是跆拳道社的經理,漂亮的留著馬尾的詩詩,明亮的雙眼與修長美腿是她的正字招牌,桀傲不遜的性格更是社團有名的,當年她和拔河隊的經理搶練習室的故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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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對跆拳道社沒什麼興趣,只是因為跆拳道社的帥哥特別多,又加上跟當時的社長熟識所以就答應了,整天跟著一堆臭汗男人背後也很煩,還好偶爾他們會露點肌肉,也算是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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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學長大三,看似俊秀斯文的穎成其實很擅長運動,基本腿法相當紮實,左迴旋踢更是又快又狠,考了幾次的升段考試,畢業時已經是黑帶三段的高手,但是同時穎成又兼任其他社團與學生會職務,相當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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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詩詩經常找不到穎成,穎成總是有太多忙不完的事情,使得他分身乏術,無法常常陪著她,所以她就提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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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詩這天又等了穎成一整夜,他的習慣失約,原本詩詩認為自己也已經習慣了。但是昨天可不同,昨天是他們的交往一周年,他應該要記得才對,甚至上周她還提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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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半,她收拾了包包到了游泳池,學長同時是三鐵社的,最近因為要參加比賽,固定早上會晨練。她經過了走廊走近了泳池邊,果然看到了學長正在打掃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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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晨訓,他都絕對不會遲到,卻讓她等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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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成裸著上身,臉上身上都因為湛藍池水而泛著淺淺藍色的光暈,隨著清晨美好的陽光波光粼粼的晃動著,這張美好的學長的笑臉,曾經每天繞著她轉的,如今他的心中,卻沒有她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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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成看到她時,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臉茫然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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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年快樂。」詩詩將手上的紙袋丟到了他的腳邊,裡頭的物品散落了一地,裡頭是一個藍色的禮盒,那是一支防水冷光的運動型手錶,她專程花了心思挑給學長的。「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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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成的表情有微微的詫異,也無法顧及東西散落了一地,便急著追了出去。但是詩詩沒有回頭,甩開了好不容易追上的穎成,就這麼瀟灑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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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要是有心他就會追上的,他會緊緊抓住她的手,他會擁抱著不讓她離開的,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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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是不是因為他也對於她感到疲累了呢?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希望他能夠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很困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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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團碰到學長的時候,她已經準備退社並且卸任給學妹。學長那些不算挽留的挽留,不算辯解的辯解,她已經聽過了也嘗試理解了,最終還是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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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成說,那天他為了忙學生會的事情,忙到半夜四點多,最後只能跟其他學長姐睡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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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白了,他在那一刻根本沒有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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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之下的詩詩,隨便找了個曾經追過她的男生交往了,甚至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她和學長交往期間的那些半推半就欲拒還迎,變得愚蠢且毫無意義,而且兜了一大圈,她竟然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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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少了一個粉絲,一個信仰崇拜狂熱份子,換了一個平庸的對象,她更能夠享受坐在寶座上的感覺,被專心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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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和她喜歡老師的感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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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吹風機,感受強力熱風與頭髮溼答答的打在臉龐上,照著鏡子看著自己嬌俏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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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她就是個無庸置疑的美女,靈閃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粉嫩的雙頰與小巧嫣紅的嘴唇,纖細高挑的身材加上吃也吃不胖的體質,她從來沒有捨得把愛分給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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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發現,原來詩詩當時最愛的是自己。她不滿學長不能把她放在第一位,並不是出自對學長的獨佔,而是她希望自己被捧在手掌心。她太驕傲了,她要的愛是崇拜,是屈就,就是單方面無法取代的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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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放下了手上的吹風機,不顧頭髮還沒有全乾就穿起了外套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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