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俐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去哪,畢竟自己打算先多要一點錢再報警,而此刻天空烏雲密布,待會肯定又要下大雨了。
才剛知道于十可能是個殺人犯,自己對他表現出恐懼的話肯定很危險,先等明天冷靜一點、想好怎麼討錢,然後再回家吧。
她從小巷裡往外張望,然後朝超商的反方向前進。沒過多久,大雨從天而降,她直接成了落湯雞。于十遲遲等不到她出去,肯定會發現有問題,如果被他追上……
余俐潔想也不敢想,繼續胡亂地走。正要拐彎的時候,一個溫熱的手掌突然拍到了她肩上。她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後方。
一個長得十分嬌俏的短髮女孩看著她,語氣十分開心:「啊!果然是妳!好久不見。」
余俐潔愣愣地看著女孩靠近自己,明黃色的傘毫不遲疑地替她擋住了雨,她疑惑地問:「那個,我們認識嗎?」
女孩也愣住了:「我是簡楚楚啊!我們國小同班過呀!」
「啊!
我想起來了,是楚楚啊!」其實余俐潔根本就不記得她了,但是既然她看起來這麼熱情,肯定是個好人吧。
「妳怎麼在這裡淋雨啊?我家在附近,我借妳衣服換吧。」簡楚楚皺著眉,很是關切地看著余俐潔:「如果感冒就麻煩了。」
「那就麻煩妳了。」
余俐潔就這樣跟到了簡楚楚家裡,換了衣服也吹了頭髮,簡楚楚還給她泡了熱茶。窗外滂沱大雨未歇,余俐潔看著窗外,侷促地握緊手裡的馬克杯。
「國小畢業之後我家就搬走了,我是因為大學考到這附近,才又自己回來的。」簡楚楚切了水果放到桌上,笑著繼續說:「妳之前在網上發過跟朋友的合照,我才認出妳的,所以妳認不出我挺正常的。不用在意,當自己家就行。」
「對了,妳剛剛怎麼不跑到騎樓躲雨?」簡楚楚隨口一問。
「最近發生了一點事,我男朋友……」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余俐潔的話。
「我去看看。」余俐潔看著簡楚楚走向大門口,不知為何一陣刺骨的寒意攀上心頭。於是她站起身,偷偷朝那邊望過去。
簡楚楚透過貓眼,看到了一個淋得溼答答的男人,雙手放在身後,有些奇怪。簡楚楚靠近對講機,問:「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余俐潔的男朋友,來接她回去的。」對講機傳來的聲音令余俐潔寒毛豎起,來不及出聲,簡楚楚就已經開了門。
余俐潔拔腿竄進了簡楚楚的房間裡,還鎖上了門。她緊緊閉著嘴,唯恐不小心發出一點聲音。
另一邊,于十帶著一身寒氣進了屋裡,簡楚楚說:「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沒有男生的衣服可以借你,抱歉啊。」
簡楚楚轉身走回客廳,卻發現余俐潔不見了,只留下還冒著熱氣的茶:「怪了,人呢?」
簡楚楚轉過身面對于十,于十突然出手勒住她,她驚愕地掙扎著拍打于十的手臂,接著試圖掰開于十的手指。于十的力氣極大,別說因此鬆手了,他單手就能拖著她走。
于十另一手拿著一把水果刀,開了浴室的門,又轉動臥室的門把,發現臥室被上了鎖,大笑了幾聲:「余俐潔,你在裡面。快開門!」
門被于十拍得猛烈震動,余俐潔摀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陰冷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來:「妳不開門是吧?那我就從妳朋友先開始了。」
于十說完就突然鬆了手,簡楚楚倒在地上,感覺頭暈腦脹,劇烈喘息。他似乎覺得很有趣便多看了一會,接著握著刀砍向她雙腳腳踝。簡楚楚驚叫出聲,眼淚奪眶而出:「開門……快開門,救……救我。」
于十發狠猛砍了好幾刀,確定簡楚楚無法站起來之後,轉身去關了大門。余俐潔聽到外面的動靜,雙腿打顫,緩緩站起身,將房內的櫃子推到了門口。
聽到重物移動聲,簡楚楚臉色蒼白:「妳在……做什麼?快開門啊!」
「對不起,我也很害怕啊……」余俐潔說完,又把簡楚楚房裡的小櫃子也堆了上去。
「妳……」簡楚楚話還沒說完,于十便已折返回來了。
于十看著簡楚楚驚恐的雙眸,笑著一刀捅向她的肩膀。簡楚楚尖叫一聲,又重新被于十勒住,接著又是一刀刺向她的腹部。于十整個人壓到她身上,鬍渣貼著她的臉頰磨蹭,她感到無比的噁心,只好側過頭避開,而于十見狀卻更加貼近她的脖頸。
于十在簡楚楚臉邊張口喘息,複雜到難以言喻的口臭令簡楚楚作嘔。于十黏在一起的頭髮滴著水,卻傳來了極重的油膩味,就像好幾天都不曾洗過。
簡楚楚試圖用手扒開于十的頭,于十放任她掙扎了幾下,一聲冷笑後揮刀向她的手腕一陣猛砍。簡楚楚放聲尖叫,全身痛到無法痛彈,精緻的面容變得扭曲,滿是淚水。
「救命……好痛,不要……」簡楚楚看著于十脫了褲子,而自己卻早已沒有反抗的力氣,眼裡盡是絕望。
一聲驚雷隨著暴雨落下,屋裡的燈光盡滅。于十的褲子落地,沉重的呼吸聲快速靠近簡楚楚,飽含情慾的腥味與她的肌膚相貼,她感到一陣反胃。于十悶哼了一聲,雙眼充滿混濁的興奮,刀胡亂地往她身上扎。
余俐潔蹲在門邊瑟瑟發抖,聽著門外傳來衣物被撕裂的聲音,還有不斷傳來的慘叫,抖得更加厲害。外面的慘叫越來越微弱,余俐潔暗暗心驚,決定先逃跑再說。準備往窗邊爬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掉了出來,手機螢幕在陰暗的房裡成了唯一的光亮。
「這是……」看見定位軟件,恐懼幾乎讓她瀕臨崩潰。網戀的時候就已經和對方綁定了,奔現之後就忘了這個軟件的存在。余俐潔簡直要被自己蠢死。
余俐潔奔向臥室的窗戶,打開後向下望。還好簡楚楚住在二樓而已,她踩上窗框,試著順管線爬下去。但是她的手抖到根本抓不穩,管線也因為雨水而格外濕滑,她在大約爬到一樓的時候就落了下去。
余俐潔全身疼得嘶嘶抽氣,連翻身都有困難。騎車到這裡巡邏的員警正巧看見了余俐潔墜地,匆匆趕了過來。她躺在地上,失神地盯著自己打開的那扇窗,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她臉上。她的視線愈來愈模糊,口中不斷重複:「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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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俐潔醒來的時候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全身異常疼痛。余俐潔的母親看見她睜開了眼睛,驚喜地湊近她,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按了呼叫鈴。
等到醫生跟護士出去之後,余俐潔才算是比較清醒了些。她的母親坐在床邊削著水果,自顧自地說:「哎呀,妳知不知道,我接到電話都快嚇死了。」
「說來也奇怪,妳那個孽障哥哥居然會找上妳。啊,妳不用想太多啊,只是遠親而已,對妳沒什麼影響。」
「……妳說什麼?」余俐潔問。
「就是那個。」余俐潔的母親向旁邊床位張望,確定沒有人注意她們這邊才靠近她,壓低了音量:「那個余大田啊!從鄉下老家一路過來殺了好多女孩子,而且還是姦殺!」
「新聞上說,每個女孩都是跟他網路上認識的,就是你們年輕人那什麼……網戀?反正錢被花得差不多之後就會被殺掉。這次死掉的那個女孩,聽說被捅了特別多刀……」
「于十……余大田……」余俐潔的腦袋嗡嗡作響,就像短路的機械,遲遲無法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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