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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未來地圖》─ST☆RISH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位於京都的赤司宅之時,屋裡的人卻早就已經都起床了。
黑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揉著眼睛一邊打哈欠一邊踏進浴室,然後在幾乎是閉著眼的狀態下神奇地完成了刷牙洗臉的工作。
起床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人了,不需要走回去再叫另一個同居人起床,所以黑子也格外安定地慢吞吞打理儀容。
對著鏡子打好領帶穿上外套,洛山的制服跟帝光是差不多的款式,因此穿起來很習慣。黑子扣上扣子,拿起提包走下了樓。
沒有任何意外的,如果赤司不是和他一起睡到該起床的時間的話,通常就會在廚房準備早餐。這間宅邸雖然說是赤司家在京都的寓所之一,不過由於平常很少人來住,所以並沒有佣人在這裡侍候,而且當初在他們搬過來的時候,赤司也拒絕了本家派人過來的提議。
──理由當然是不想讓別人打擾到他跟哲也的同居生活。
不過這樣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方說家事都要自己來做,還有三餐也是個很困擾的問題。
當黑子下樓的時候,赤司剛好從廚房端出生菜沙拉。
「早安,征君。」
「早安,哲也。」
互相道過早安,兩人很自然地交換了一個親吻。
吃完早飯就差不多要出門了,從家裡走到學校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不過對兩人來說比起其他的交通方式,他們還是更喜歡肩並著肩一道走的感覺。
「征君,今天晚餐想吃什麼?」
「都可以,哲也下廚的話就做簡單一點好了。」
「聽到征君這麼說我並不會開心。」
「哈哈,是嗎?那可真困擾呢。」
到了學校後先要去的地方是體育館,這個時候還沒到晨練的時間,赤司跟黑子會先將器材跟場地整理過一遍,如果整理完後時間還早的話,他們會先開始做自己分內的基本操練,但是更多的時候,另外三名一軍的正選也差不多到了。
「赤司司──小哲也──」
「小哲早、小征早。」
「嗝──」
葉山小太郎會吵吵鬧鬧地撲向他們,實渕玲央則是跟在葉山的後面進來,笑瞇瞇地搓揉過黑子的頭髮後才跟他們道早安,根武谷永吉通常是以一聲長長的打嗝代替早安。
然後赤司會冷靜地叫小太郎從他跟黑子身上下來,順便把黑子的頭髮從玲央手下拯救出來(雖然已經來不及了),然後對著其他陸陸續續進來的隊員宣布今日晨練的份量。
「赤司君……不行了……」
「哲也、等等再倒……!」
不過由於一大早身體還沒完全清醒的緣故,黑子通常在操場繞圈一結束的時候就會倒在路旁,如果旁邊的無冕們沒來得及撈住他的話,最後還是會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赤司在黑子的臉要跟地面接觸之前拯救他。
晨練結束後,簡單的沖洗一下便換回制服,準備到教室上課,同班的赤司跟黑子會一起走,雖然路上遇到跟學生會長打招呼的學生常常會因為沒注意到赤髮少年身邊的影薄少年而被嚇到。
至於上課的時間通常是差不多的規律,除了國語和歷史地理等文科的科目能夠讓黑子好好聽講外,一遇到英文或數學等理科的課堂時,黑子就會利用存在感薄弱的優勢趴在桌上補眠,至於旁邊的赤司則是會仔細抄著每堂的筆記,原因無他,每次到了要段考前,黑子那些落下的科目還是得靠著他救回來。
早上的時間一晃眼就會過去,午餐的時候,因為有帶便當的習慣,他們大多數都會選擇在外頭悠閒地度過午休時間,偶爾的時候他們也會到學校食堂吃飯,然後就會遇到無冕的另外三人,午餐也會變得格外吵鬧。
不過今天是有帶便當的日子,因此赤司跟黑子在戶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享用美味的便當。
「哲也,這些吃完,不准剩下來,也不准偷偷塞給永吉。」
赤司拿出三層豪華便當盒,並且沒有一絲商量餘地的把一半推到了少年的面前。
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而且香味誘人的便當,黑子開始覺得胃疼。
「征君,太多了,可不可以……」吃掉一半就好。
「不可以,要全部吃完。」赤司笑瞇瞇地打斷了黑子沒說完的話,溫柔卻不容拒絕地替少年拿出筷子,並且跟壓漆刻花的精緻便當盒(豪華加大,足夠塞下兩個正常大小的便當)一起推到黑子面前。
「……征君好殘忍。」黑子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食物,不滿地嘟嚷。
「乖,今天跟海常打完練習賽後就帶你去M記。」
「唔、好吧。」
通常這樣的情況下,最先妥協的總是黑子。
今天下午的部活時間是跟海常的練習賽,本來赤司是不打算答應的,可是黃瀨那傢伙一直死纏著黑子說什麼很久沒有一起打球了、很想念他跟黑子之類的,被纏到不耐煩的黑子只好來跟赤司商量,最後還是同意了跟海常進行一次練習賽。
只不過敢去騷擾哲也,那小子最好做好準備……
赤司站在鏡子前喀擦喀擦地動著剪刀修去過長的額髮,嘴角挑起一個陰側側的弧度。
「赤司君,該去接海常的各位了喔──」黑子探頭進廁所,有些擔憂地看著不知為何又拿著剪刀開始修起瀏海的自家隊長大人。
「嗯,走吧。」赤司收起剪刀,清理掉落在洗手台上的頭髮,然後跟著水色的少年一同前往校門口,準備迎接海常的諸位到來。
「小黑子小赤司──」
遠遠的就聽到熟悉到有些厭煩的聲音在叫著他們,閃亮亮的現役金髮模特似乎興奮的不得了。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黑子就被黃瀨一口氣給撲上了。
「嗚嗚嗚真的好久不見了喔小黑子,為什麼不一起來海常呢小黑子,我真的超──想一起跟小黑子打球的啊……」
「比起這個,請先放開我吧黃瀨君。」黑子萬分冷靜地推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的金髮少年,同時一邊用眼角瞄著怒氣看起來快要實體化的戀人。
唔、糟糕,感覺比平常還要不高興啊……
「涼太,數到三,再不放開哲也的話……」赤司勾起了美麗得讓人有些寒顫的微笑,不過怎麼看那雙赤色眼眸裡都沒有一點笑意。
而身為海常隊長的笠松則是完全不想承認這個丟人現眼的傢伙是海常的正選隊員,而且還是他們的王牌。
「黃瀨你這白癡不要在人家面前丟臉啊!」笠松狠狠地踹了黃瀨一腳,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個模特而腳下留情。
「哇啊啊對不起啦隊長──」
不過雖然私底下這樣嘻嘻哈哈甚至還是被黑子赤司欺負著,但是一站上了球場,黃瀨就收起了那樣輕浮嬉鬧的神色,俊美的面龐上是全然的認真,看不到一絲玩笑的意味。
「等等可不要放水啊,小黑子還有小赤司。」
而赤司只是雙手環胸,勾起了耐人尋味的弧度,並不說話,倒是黑子正經八百地回應了。
「嗯,等下就請多指教了。」
雙方球員站在場中央準備跳球,裁判一聲哨音下,球高高拋起,比賽開始!
結果不出意料之外,雖然黃瀨的確是全力以赴,海常的成員素質也都十分優秀,甚至在最後一節一度將比分拉到十分以內,但是最後仍不敵洛山,以十二分的差距落敗。
比賽結束,已經累到有點虛脫的黑子走向赤司,不管也不顧地直接倒向對方的懷裡。
「好累……赤司君。」
「哲也辛苦了,等等結束後請你喝奶昔吧。」赤司摸摸他的頭,微微笑道。
赤司跟黑子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在球場邊挨在一塊散發出甜蜜蜜的粉紅氣場,洛山的眾人都一副見怪不怪地自行開始收拾起球場,而海常一行人則是驚訝到下巴快要收不回來了,一堆人的眼神都不停地在他們的ACE與那一對情侶間飄來飄去。
「呃,其實小赤司跟小黑子在中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子的啦……」黃瀨乾笑了幾聲,但是海常眾人的目光卻越來越詭異,最後黃瀨只好藉口要去找好久不見的前隊友再聊聊,這才好不容易脫身。
「啊啊總算解脫了……是說小赤司真過分啊,居然連出場都沒有。」硬是湊進赤司跟黑子的談話中,黃瀨雙手抱胸,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怎麼,涼太,你比較希望我親自下場嗎?」
「也不是啦,只不過沒想到小赤司你居然會這麼信任小黑子,雖然小黑子本來就很可靠,只是果然……」
對上黑子那雙水藍眼眸中的疑惑,黃瀨勾起了微笑。
其實早該知道的,從以前那兩人就是這樣的,對黑子來說,赤司對他的意義從來就不一樣,而有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出黑子在赤司的心裡有多特別的地位。
因為是特別的人,所以無論怎樣都會信任著對方,他們熟知彼此就如同對方是自己身上的一部份。
而黑子跟赤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都笑出了聲。
「沒想到在你眼中我們的關係這麼脆弱啊涼太……難不成你想趁虛而入嗎?」
「就是說啊黃瀨君,沒想到我在黃瀨君的眼中居然是這麼不可信賴的人,真是太傷心了,好歹我也擔任過你的指導員呢。」
「對、對不起啦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小黑子──!!你要相信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啊小黑子!!!」
黃瀨慌慌張張地努力澄清,只差沒有對天發誓了,金髮的模特又哭得唏哩嘩啦甚至想撲到水藍少年身上以示他對黑子的心蒼天可鑑……只不過在撲上去的前一刻就被他的前隊長面帶微笑毫不客氣地踢到一旁。
「涼太,想死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還有哲也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了,你不用再妄想了。」赤司拉過黑子,將水藍的少年摟在懷裡公開地宣布所有權發言。
「沒錯黃瀨君,我已經是征君的人了,所以雖然你是個好人,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的。」黑子待在赤司的懷裡,一臉正義凜然地說道。
而再回來看看依然持續旁聽中的其他人……海常那邊的已經把下巴掉到地上收不回來了,然後洛山眾人一臉憐憫地看著被自家主將和影薄少年玩弄在鼓掌上的金髮模特。
真是可憐啊……不過聽說以前黃瀨在奇蹟世代中也是這樣被玩弄的?
「嗚嗚嗚真過分啊,欺負我還是孤家寡人嗎?居然在我前面曬恩愛……」黃瀨假哭著,可是鳶黃色的眼眸裡卻浮現出了欣慰的笑意。
其實這次的練習賽並不只是單純的一場比賽而已,他其實是存在想要過來看看黑子的想法,可是卻又害怕著會被赤司拒之門外,甚至害怕看到黑子對他失望的表情,因為當初在黑子最無助、甚至開始懷疑起自身對於隊伍的價值之時,他並沒有對那少年伸出援手。
當他終於從全中運三連勝的興奮中逐漸冷靜下來,卻發現總是在他們身邊的那一抹水藍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失去了蹤影。於是他恐慌地開始四處找尋少年的身影,卻始終徒勞無功──直到他們畢業了以後,透過前經理人桃井五月的情報,他才輾轉得知黑子跟著赤司一起去了洛山。
雖然當初的他並沒能及時察覺到黑子的異狀,甚至可以說他也是傷害黑子的其中一人,可是幸好還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護著那少年、可以察覺到少年的心情。
真的是──太好了呢。
「……吶、小赤司跟小黑子,要順利喔。」望著眼前曾經的隊友,黃瀨涼太輕輕地勾起微笑,目光柔和。
「那還用說。」
「那是當然的。」
赤司跟黑子異口同聲地說道,彷彿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送走了海常一行人順便打發掉吵死人的金髮模特(「小黑子小黑子下次可以再來京都找你嗎?」),在一路走回體育館的路上,赤司跟黑子並著肩慢慢地散步,交握的十指藏在運動外套的袖子中,這個時候校園中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因此他們可以放心大膽地享受久違的甜蜜。
「赤司君、明天出去走走吧?」黑子拉了拉戀人的手,突然這麼問道。
「嗯,也好,哲也想去哪?」
「唔、突然這麼問一下子也答不上來呢……」
黑子困惑地皺著眉,認真地思考著到底去哪裡好,而赤司看到少年似乎認真地為這種事情思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吶、哲也要不要回去看看?」赤司微微一笑,握緊了黑子的手。
他所說的「回去看看」指的當然是位於東京的帝光,雖然曾經有過痛苦的回憶與掙扎,但那裡也有過許多美好的記憶,更是他們相遇的重要地方。
黑子想了想,抬起頭用一雙清澈的水藍眼眸望著赤髮的少年。
「赤司君也一起嗎?」
「那還用說。」
赤司微笑著,然後低下頭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吻了黑子。
他在那麼多人之中選擇了那個存在感薄弱可是卻又比誰都固執頑強的少年,花了三年的時間一點一點慢慢見證少年如何從三軍一路成為傳說中的幻之第六人,然後最終來到他的身邊;他仰望著那個赤髮赤眸談笑風生之間指揮大局的少年並用了三年的時間追逐著赤色王者的身影,然後終於得到了足以和那人並肩的資格。
而現在,他們終於能夠看著相同的風景。
他們的未來,會一直一直這樣走下去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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