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光 - 【輝光】禁忌

【輝光】禁忌

　　※歌劇魅影背景。（部分使用MazM歌劇魅影設定）

　　※輝→男爵、光→子爵。

　　從得知自己的情感歸於何處，他就瞭解為何會如此包容破壞貴族世家禮儀的弟弟，甚至在子爵提出不想回去報到將命奉獻家族、成就榮耀後非但不生氣反倒是鬆了口氣。

　　原來、原來他愛的人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從來不曾離開過。

　　從軍校就讀畢業並獲得軍官的身份，在上戰場前學校給他們放了個假期，一方面是給他們有時間回到家族告知好消息，另一方面是有任何想做的事想說的話都能一次完成。

　　畢竟回去學校報到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源光整理好行囊走到門口，熟練地將證件交給教官檢驗，接過證件及出入許可單繼續往前走，乘坐馬車通過中繼站又再把文件給當地的負責人。

　　經歷幾天的時間他終於回到巴黎，那裡擁有生他養他……未來他將付出生命換取榮耀的家族。

　　馬車停在睽違四年不見的家族大門，他將車資與小費一同塞進替他把行李從馬車取下的馬夫手裡，沒多久身後傳來馬匹嘶呀的叫聲，「……」抓住門上的扣環用力地敲了幾下，一會兒沉重的鐵門就被僕人們左右兩邊合力拉開。

　　「子爵您回來了！男爵一定會很開心的！」白髮蒼蒼的管家看到來者是少年時期就被送去德國軍校唸書的子爵，他趕緊呼喚一旁的僕人去通知在書房辦公的男爵。

　　「嗯，我回來了。」光輕聲說道，臉上掛起淺笑，沉穩內斂的氣息感受得出他在軍校的成長。

　　婉拒行李給他人提拿的光邁開步伐朝偌大的宅邸走去，由於沒見過現在的當家、同時也是他的親兄長源輝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似乎說不過去。

　　原本理應坐在會客室等待兄長，但大概是擔心他坐著馬車回來一路上沒吃多少東西，正巧也快正值午餐時間，最後他坐在華美的餐廳等著與兄長的一同用餐。

　　「光，你回來了。」

　　「哥哥。」

　　聞聲光抬頭朝著聲音來源望去，與記憶中無異的面容露出昔日的笑容，溫暖的氛圍彷彿他從沒離開過。

　　還以為分隔兩地他們的感情會不如過往，沒想到血緣的力量如此強大，即便這四年來幾乎沒幾封書信往來，他們卻依然能維繫這份情誼。

　　這讓回來後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光偷偷放下內心的石頭，當然有外人在場他還是維持身為子爵該有的禮儀，談吐上保持著外界期盼的那般優雅。

　　午飯很快就到達尾聲，僕人上前迅速地收走餐盤，管家爺爺站在門口等待男爵的離席，可是輝並未馬上離開座位，他收起一進門的笑容，換上嚴肅的表情讓光跟他進入書房一趟。

　　管家聽聞後默默告退，餐廳頓時僅剩下他們兩人，以及沉默無聲的空間。

　　光不解哥哥的態度怎麼突然大轉變，可是比他聰明有前途的哥哥從沒做錯決定，也許是哪裡他做錯要被私下訓誡。

　　「光……」經歷變聲期後有些低沉的聲音叫喚他的名字，光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帥哥配上這個聲音，難怪他就讀軍校第二年就收到哥哥訂婚的消息。

　　對象還是與他們源家並排第一的顯赫世家，那家族的千金據說跟自家兄長同樣優秀，當時還被其他貴族談論若是兩大家族締結婚約將帶來龐大的利益。

　　光的眼神出賣他現在不專心的事實，源輝心裡慶幸那個純真可愛的弟弟並沒有染上軍校的色彩，雖然個性看似沉穩許多，可是……果然還是他那個可愛的弟弟。

　　「歌劇？」

　　「是啊，今晚有個歌劇表演，既然你回來了那也該帶你去見見世面，順便告訴其他貴族源家的子爵回來。」

　　「好的。」

　　欣賞歌劇表演是上流社會的嗜好，在沒有公務或是派對的夜晚，貴族們就會將歌劇院視為另一個聚會場合，在散場後的半小時進行簡單的社交。

　　源光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從小開始就盡可能婉拒出席，因此外界對於源家的子爵大人僅得知其存在和大致長相，其餘的一概不知。

　　可惜小時候的任性在長大成人就不再被允許，進入軍校就讀的四年也讓他明白這個道理，正巧軍校講求紀律、服從以及自律，所以即便再不喜歡他還是會服從現任當家的命令。

　　講完這件事源輝就讓他回房休息，晚上要出發會請人去通知，他點頭向源輝行禮後便轉身離去，期間並未發生任何聲響，舉止簡潔中帶有高雅，簡直具備軍人及貴族兩個身份的特質。

　　關上門源光這才鬆懈下來，他坐上床鋪往後一躺，柔軟的被窩吸收受到重力後應該發出的聲音，純白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間讓一直緊繃的神經此時此刻得到慰藉。

　　軍校充滿黑色這個單一色調，也許是代表威嚴，放眼望去制服與裝飾都是黑色系，白天倒還無所謂，但一到夜晚整個房間就像被吞噬一般，這點讓源光由衷感到厭惡。

　　因此就學期間，他從沒好好放鬆過，總是繃緊神經應付課程還有訓練，也漸漸地剝奪他開朗的情緒。

　　好險在精神徹底崩壞前他成功考取軍官身份，接著他提出申請，軍官的身份讓上頭快速審核最後他得以離開充斥壓抑氣氛的學校。

　　回到離別已久的家他感到有些懷念，若是不去想幾個月後就得回去學校並且上戰場，而且是頭也不回的單程車票的話。

　　他搖搖頭，幾天的馬車趕路使他沒能好好睡上一覺，現在放鬆下來眼皮有些沉重，他眨了眨眼，沒一會兒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

　　一陣規律的敲門聲把他吵醒，源光睜開雙眼，眼神中顯示出還未完全清醒的事實，不過他還是先向外頭通知他的僕人說句聽見了，接著他聽到腳步聲慢慢遠離房門。

　　向上伸了個懶腰，他打了幾聲呵欠起身從衣櫃找出貴族的服飾，沒有更換衣物睡覺導致身上的軍裝出現皺摺，然而他沒有在意就把扣子解開。除去外套和襯衫再抽掉皮帶，接著換上隨手扔在床上的襯衫馬甲與長褲，一切穿戴完畢他照著房裡裝設的穿衣鏡，確認沒有哪裡可以被嫌棄的部分就離開房間。

　　軍裝晚點再請僕人幫忙送洗跟熨燙，回家期間他可不想再穿上令他說不上喜愛的衣物。

　　「光。」

　　「哥哥……不對，這時候應該稱呼您為男爵。」

　　見到早已準備好等待他的源輝，他下意識用以往常用的叫法，沒多久他反應過來似乎不應該這麼稱呼，於是很快地自行更正。

　　「那個稱呼等到在其他貴族面前再用就可以了。」

　　「不……我怕一時間改不過來，還是讓我有緩衝時間吧，哥……男爵。」

　　拗不過弟弟強烈要求的源輝露出無奈的眼神，默認讓對方自顧自地開始稱呼他男爵，那個冰冷區分他們地位的稱號。

　　唉，明明不需要分得這麼清楚。

　　源輝坐進馬車時暗自想道。

　　路程不長不短大約半小時的距離，顛簸的晃動在馬隻停下腳步就停止了，源輝停下與源光的交談，方才他正在關心弟弟在軍校裡的生活，還有分享目前的貴族情報，以免他不在身邊有人向光搭話他會來不及反應。

　　很無聊的社交可惜不能完全抗拒，源輝深深嘆氣，他希望某天可以改變源家，打造一個兄弟能夠生活愉快的環境。

　　不過光下次回去學校……似乎就無法再相見，源輝頭疼地想，要動用男爵權力阻止弟弟的送死是輕而易舉，可是光的意願呢？如果光反悔告訴他不願意去，他隨時可以制止這一切，可假設光希望以他的生命換取更大的光榮……他到底該強硬拒絕還是任由他去？

　　之後再來旁敲側擊吧……源輝內心打定主意，帶領弟弟進入歌劇院屬於他們源家的專屬包廂。

　　周圍的燈光暗下，舞台一點一點露出亮光，今晚的歌劇表演正要上演。

　　……

　　「光，你覺得如何？」

　　「……歌聲很動人，適時加入舞蹈演出強化曲目本身的壯麗，高音獨唱的歌聲迴響在耳邊令人難以忘懷。整體來說，是很不錯的表演。」小時候的曲目賞析經常被家庭教師批評，比如用字不夠精準、觀察著眼點錯誤、太過平庸的感言等，長期下來他不再為歌曲或是舞台表演做出任何評價。

　　反正……得到的只會是數落。

　　「那麼你喜歡嗎？光。」

　　「我想下次再來會是願意的。」

　　「那就好。」

　　精闢猶如賞析家的評論不是輝注重的，帶光來純粹是享受，並非給予他不必要的壓力，因此他鼓勵光講出看法。

　　光會喜歡且願意再來是再好不過的事。

　　「那麼回去吧。」

　　「哥哥……男爵不跟其他貴族會面？」在包廂和私下獨處光不會喊哥哥繼承的稱號，可是在輝打開那扇門便隨即改口。

　　不是要帶他認識其他貴族？現在改變心意了？

　　「來日方長，何況頭一天回家哥哥可不想讓其他人打壞光的好心情。」

　　「……」

　　門口有等待他們的馬車，空間寬敞的馬車可以讓他們在回程路上小睡片刻，可是光卻沒有睡意，圓眸看著源輝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線索。

　　雖然哥哥很疼愛他，可是也不至於會不懂分寸，他回來的消息想必傳遍社交圈，其他貴族也等候重新看到源家子爵的真身已久，結果哥哥一句輕描淡寫就帶他回家？

　　不過一路上源輝都沒說話，害他也不好開口，只能時而看向窗外時而偷瞥對面的源輝。

　　兩人無語直到抵達宅邸，源輝要他早點休息就進入書房，完全不給他機會追根究底。

　　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好乖乖聽從哥哥的要求，盥洗完畢就上床睡覺。

　　※

　　陽光從未關緊的窗簾流瀉而入，照射在源光的臉龐，炙熱的溫度催促他打開眼眸，僕人像是算準時間精準地在此刻敲門。

　　「子爵大人，早膳已經準備好，請問要幫您送進房間還是餐桌？」

　　「我晚點出去吃。」

　　昨晚睡得安穩，源光起身更換衣物，在學校教育中他將賴床的習慣改了過來，現在只要一清醒就會馬上起床。

　　回到家中源輝並未給他任何事情去做，倒是給了一袋金幣讓他沒事可以出門閒晃。於是他想來想去最終來到一間孤兒院，手裡帶著一大袋從市集買來的水果要給孩子們享用。

　　「你是……光？你不是去軍校了嗎……啊現在應該稱呼您子爵大人還是軍官大人？」外頭掃地整理環境的院長聽聞腳步聲抬頭望去，看到熟悉的人他直覺性地打招呼，而後想到對方的身份已然不同，連忙低下頭改以尊敬的口吻問道。

　　「這裡又沒其他人，還是叫我光吧，這樣我比較習慣。」小時候父親經常帶他們來到孤兒院參觀，一方面是希望教育出懂得相互尊重彼此身份差異的兒子，一方面則是來看看贊助的孤兒院是否有好好善待孩子們。

　　隨著他們的長大，父親在一場重病中逝世，哥哥源輝接下現任當家的身份，優秀的哥哥很快在社交圈佔有一席之地，沒幾年整個巴黎社交圈都聽過源家長子源輝的名諱。

　　身份關係導致無法再自由進出孤兒院的源輝在坐上當家之位就再也沒有來過孤兒院，剩下源光一個人趁著被發現可能受到他人責罵的風險偷偷過來，可是他知道哥哥雖然有苦衷沒辦法過來，卻從來沒斷過孤兒院的贊助。

　　只是某次被他人撞見堂堂的子爵大人隨意出入孤兒院這個消息被家族的其他長輩聽進耳裡，因而曾經被批評責罰過，那之後他被哥哥源輝找進書房，以嚴肅的口吻叮囑小心行事。

　　孤兒院這幾年新進來的孩子們看到沒見過的人紛紛探頭出來，發現穿著高貴的人注意到他們後蹲下來招了招手，溫暖的笑容讓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之後小心翼翼從門後走出來向長相好看的大哥哥打招呼。

　　興許是源家子爵大人從未擺出過架子，沒幾分鐘孩子們開朗的笑聲不斷傳出，其中參雜著男人的聲音。

　　「今天多虧光過來啊……這些孩子們玩得很開心。」

　　「哪裡，我也玩得很愉快。」

　　天真的笑顏融化幾年來冰冷的心，光發現自己好久都沒開懷大笑了，所以面對院長的道謝，他擺手表示自己也是受到他們的恩惠。

　　夕陽西下，光這才注意到時間不早，他差不多該回去，於是他向院長道別後，便踏上歸途。

　　一踏入大門就撞見源輝穿戴整齊似乎要出門，「光你回來得正是時候，陪哥哥出門一趟如何？」

　　「好。」沒多加詢問，他跟在哥哥的身後坐上馬車，外頭傳來鞭子甩動的聲響，接著馬車開始移動。

　　在馬車裡源輝向他解釋今晚有個新進歌手，據說是新人但表演似乎還可以，認識的貴族送上門票邀請他一定要蒞臨現場，幸好光正巧回來能夠陪他一同前往。

　　再次來到專屬包廂，光百般無聊地撐著腦袋將視線投向台上歌唱的歌手，秀麗的捲髮與歌唱時手指交疊靠在胸口上的小動作……他似乎也曾認識過一個擁有這個習慣的人。

　　「克莉絲汀？」小聲呢喃道，在離開家之前他曾在海灘碰到一個圍巾被吹到海面的女孩，秉持著助人精神的他趕緊上前，手腳俐落地把圍巾撿回來還給女孩，那時的女孩露出靦腆的笑容跟他道謝。

　　為了感謝那名女孩泛紅著頰面告訴他想給他聽聽歌聲，也許是不曾在他人面前唱過歌，女孩將手靠在胸口閉上雙眼輕聲歌唱。

　　意外的插曲他開始常常來到海灘與女孩見面，彼此會交換身邊的趣事，日子一天天過去，有天少女不再出現，而他也進入學校唸書，從此音訊全無。

　　沒想到……睽違多年居然會在這座歌劇院見面。

　　表演相當成功布幕緩緩拉下，貴族們差不多紛紛離開座位前往大廳進行交流，光請輝在外頭等他半小時的時間，匆促的腳步朝著歌手休息室的方向。

　　站在牌子寫有「克莉絲汀」的休息室門口，光深吸口氣，骨感的指節敲響門板。

　　沒等太久裡頭的人前來開門，雙方見到彼此光更加確認眼前的她是昔日的女孩。

　　「您是……」

　　「光、源家的二兒子，幾年前在海灘替你撿起落在海面的圍巾，不曉得你還有沒有印象？」

　　「海灘……圍巾……啊！光！你是光！」克莉絲汀興奮地盯著眼前高她不止一個頭的男人，過往的記憶湧現出來。

　　寒暄幾句源光從克莉絲汀的口中得知她不告而別的原因，原來母親過世後父親賣掉房子前往大城市想一展長才，卻萬萬想不到藝術不如理想的美好。

　　殘酷的現實導致父親鬱鬱而終，她也為了生計輾轉於幾個孤兒院，最後被一對夫婦收養。

　　克莉絲汀也從源光的口中瞭解他們分開後他的生活過得如何，「能夠重新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不過我們的身份已經不如從前……未來還是少見面，對彼此都好。」一個歌手和一個即將為國家獻出性命的軍官，似乎不該重新糾纏在一起。

　　「也是……今晚我只是來跟你打聲招呼，希望不會帶給你困擾。」

　　「不會，那麼晚安了，子爵大人。」

　　「嗯，晚安，克莉絲汀。」

　　沒能說出的戀慕就放在心中，他是沒有未來可言的人，實在是不該與他人產生連結。

　　懷抱感嘆他離開歌手休息室，沉默地坐上馬車與源輝回到宅邸。

　　輕聲向源輝報備得到許可，他晚餐也沒吃的坐在房間擺放的沙發，獨自品嚐自己與他人結束連結的苦澀。

　　孤兒院和克莉絲汀……見過一次面就夠了，不要再與他們見面，分離的時候才不會痛苦。

　　摀住隱隱作痛的心臟，他難受地將珍惜的人事物趕出腦袋。

　　※

　　完成與牽掛的人見上一面的心願，源光開始待在家裡鍛鍊，去其他地方可能碰上熟識的人，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靠近他們，那麼對目前的他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鍛鍊身體。

　　只要把忙碌塞滿生活，就無暇再去考慮其他。

　　在家的時間變多他與源輝碰面的時間自然也跟著變多，源輝似乎有自己一套做事方法，他躲在隱蔽的後院總能看到特別來散心的哥哥；去家中藏書最多的書庫也能看到找尋資料的哥哥；平常忙碌午餐隨意解決的哥哥開始會準時出現在餐廳。

　　一次兩次是巧合，多次下來總不是了。

　　接過源輝遞給他的毛巾，源光不禁思考著。

　　久違去歌劇院源輝一樣把他帶上，過去幾次終於把他介紹給貴族們認識，他勾起微笑保持距離適當的冷漠，應付最排斥的社交場合。

　　稍早聽哥哥說了上次的新人歌手會上台演出，光這陣子都悶在家裡，偶爾也該出去走走。原本他想拒絕出門的提議，可是輝不曉得怎麼回事特別堅持，瞭解這時候是當家的源輝而非疼愛弟弟的哥哥身份，他點頭允諾。

　　咔啦咔啦，車輪隨著馬匹的走路傳來陣陣聲響，源輝方才提出的疑問讓源光沉默不語，直到進入包廂。

　　「……對於源家來說二兒子是不需要的存在，身為長子的哥哥如此優秀，對於重視利益的親戚來說，我能夠上戰場為國家而戰、替家族替他們取得榮耀是唯一的價值。」隨著包廂的門關閉，源光落坐前緩緩開口。

　　「光，我想聽的不是虛偽的包裝。」

　　「……」

　　「我向軍校提出申請將你軍官的身份剔除，以及假期結束你返回學校的車票取消了。」

　　「？！」

　　源光恍然抬頭，不敢置信源輝會做出這般違反家族期望的事，他們年紀尚輕步步如履薄冰，哥哥並不是愚昧之人，怎麼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為什麼……」

　　「如果你不快樂，我繼承源家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想打造我們都能幸福生活的家族，繼承父親的遺志改善源家的環境。」

　　「我……」他看著認真的哥哥，強拼的堅強開始一點一點崩解，「並不想回去，一點也不想回去報到甚至付出生命只為了成就家族！」他以為哥哥也是希望他可以去的，因此才會忍住排斥和厭惡感強迫自己去做不願意的事情。

　　一直以來他都在扼殺自己的感情，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的聲音在不斷嚷嚷著他不願意。

　　「那麼光願意跟我離開巴黎，去小時候我們說好的、座落於可以看到海的小鎮隱姓埋名度過生活嗎？」

　　似乎是早就知道光會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在光被送入學校唸書他就開始規劃這一切，架空源家使其無法成為他們的威脅、與並排第一的家族千金演出一場欺騙眾人的戲碼、準備好他們未來生活的資金。

　　美好的藍圖最怕的是另一位當事人的改變，因而源光回到熟悉的地方他無法確實掌握光的想法，若是本人抗拒他的安排，執意要為家族之名獻出一切，他又該如何是好。

　　幸好、幸好光從未改變，當時的決定完全是他為了配合親戚讓對方放下戒心的權宜之計，即便多麼不捨還是目送載著弟弟的馬車遠離大宅。

　　正巧光也跟其他重視的人們好好道別，心無其他罣礙的源光只剩下對他這個哥哥的牽掛。

　　「家族……不會讓我們離開的。」

　　「你認為哥哥這幾年都在幹嘛？」

　　「該不會……」

　　「就是那個該不會，高枕無憂慣了的親戚沒有能力應付我留下來的雜事，更別提我可是有強力幫手彼此互惠。」

　　從口袋拿出兩張徹夜發車的車票，源輝趁勝追擊。

　　「行李我都準備好放在馬車上，觀賞完表演我們就從後門離去，等到白天巴黎再也沒有源輝源光兩個兄弟。」

　　「你願意跟著哥哥離開嗎？光。」

　　目光停留在眼前的車票，猶豫一會伸手接過其中一張車票。

　　「我願意。」

　　哥哥……源輝從沒改變，他依舊是重視疼愛弟弟勝過一切的那個他，既然彼此都還是維持兒時的初心，那麼遠離塵囂逃離現實又如何呢？

　　※

　　火車鳴笛開始緩慢移動，接著速度逐漸加快，窗外的景色變化漸漸地原本的城鎮越來越小，最後再也看不見。

　　源家的男爵與子爵紛紛消失，並列第一的家族千金如同那時與源輝談好的條件，特地上門給源家施加壓力，留下給親戚處理的麻煩使其無暇派人搜尋他們的下落。

　　……

　　三年悄悄流逝。

　　「快點起床！昨天不是答應我要出門看海嗎！」

　　「再睡十分鐘……」

　　「真是的！輝哥你未免跟擔任當家的時候差太多了！」

　　擺放好早餐才去叫哥哥起床的源光感到無言，優異的哥哥最大的問題就是賴床，從以前到現在不曾進步反而原地踏步。

　　海藍般的眼睛看向窗外，太陽升起宣告新的一天重新開始，源光回憶過往的日子不禁懷疑到底哪個才是真實，貴族拘謹的生活好像離他們好遠好遠。

　　不過那人一直都在，陪伴著他。

　　這似乎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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