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誤入歧途的小羊之安全頁
＊從這裡開始走向美式犯罪影集風格
＊架空有
04.不務正業
「這是第幾起了？」看著又一個被推進來的新鮮屍體，會被推進來的當然是屍體，這裡要是有活人被推進來被嚇到的肯定是自己。
「第五或是第六？」西瑞站在工作檯旁邊，看著九瀾俐落的下刀。
「我說你，沒事幹？警察有這麼閒嗎？」注意到自家小弟的視線，他被盯的有點渾身不暢快，「一天到晚在這邊鬼混，都已經快無法收拾了還不向總局請求支援？」嘴巴上邊念，手邊的動作也沒有停過，劃開腹部的皮膚，深入掏出帶著血色的物體……
西瑞看著九瀾那挖到寶似的表情，瞬間很想拿個什麼東西遮掩一下自己，「嘖！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總局那些官僚哪會顧慮到這種平凡小事，而且看起來也沒什麼關聯性……」
「同一個區域連續十人死亡，六人屬於心臟衰竭，另外四人則是急救無效，你當這世上真有死亡筆記本啊？」放下手上的內臟，分別採集樣本，貼上樣本標籤之後，在慢慢地、像是對待寶物一般、依依不捨地讓它們歸位。
「為什麼不可能？」
「那六人生前的病例沒有心血管疾病、心臟病、糖尿病，連遺傳高風險群都算不上，工作又屬悠閒的主管階層沒有過老死的疑問，重點是都死在水池裡，這會是巧合嗎？」直覺、多年累積下來的直覺兼職業病。
「吶，老三，你當初為什麼會離開總局？」
「你知道權力一大就會惹人妒忌，你也知道官僚體系就是那樣，現在也沒什麼不好，多麼自在。」他在說這話的同時背景還開小花，嚇得西瑞先退三步。
「靠！原來你是為了這個。」
「當然。」可以自在的研究屍體，偷偷的從屍體上把器官摸走也不會有人管，多美妙的生活啊！
＊
冰炎看著前天審問時的側錄影帶不斷的反覆播放，放大、縮小、局部放大，人類在思考時的表情就算只有0.001微秒都有可能成為關鍵，這個目前這項研究被稱為「微表情」，雖然經過測謊和乍看之下的表現似乎是沒有破綻，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隱瞞了很重要的事，甚至能騙過精密的測謊。
而螢幕的另一半則是褚冥漾的身影，從喇叭傳出來的是那中性的嗓音，對審訊中的嫌犯來說真的太過於溫和，根本就是享受，不過意外的卻能讓對方露出破綻，這就是褚冥漾的個人特質加上專業訓練之後所呈現出來的結果。
「我看到有人公器私用喔———」九瀾漫步走進影像研究室，對著放大的影像笑了一下，「呵，果然是塊璞玉啊。」
冰炎一秒反應是把影像關閉，「你在這裡幹嘛？」
「送資料來啊，C區最近不怎麼安定，幾個案子是送到我那的已經歸檔了，目前似乎是由阿利組負責。」
「連續殺人犯？」
「你說的。」
「嘖！」
「我現在才知道阿利沒有和你們一起調組，」他隨性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玩起桌上的筆，「我比較想問行為分析組為什麼不是由你當組長啊？以你的能力、資質外加背景後台，還以為組長會是你。」
「然後隨隨便便爆掉某棟建築物被當成恐怖份子被做掉你就可以順手把我的屍體撿回去收藏？」冰炎正在思考要不要趁褚冥漾回來之前把他丟出去。
「學長你超強！完全沒有斷句耶！」褚冥漾提著一戴裝滿食物和飲料的袋子走了進來，看到與背景融為一體的九瀾坐在一旁，反應沒有之前這麼大不過還是頓了一下。
「嗨，小朋友。」他懶洋洋地對褚冥漾揮揮手，「你學長剛剛公器私用被我抓到。」
「啊？」
「九瀾，閉嘴。」
「冰炎，別害羞了我剛剛看你看得還滿開心的啊，就是小朋友審問嫌犯那段……」
褚冥漾臉微微泛紅，皺著眉抿著嘴將飲料遞給他們。
「靠！」冰炎坐在椅子上一腳踹向褚冥樣的小腿，「你那什麼爛表情！不要以為在心裡罵變態我會不知道！」
「痛！學長你身上有裝腦波竊聽器嗎？」怎麼他在想什麼好像沒有隱私似的，他的人權呢？
「馬的，你心裡想什麼全寫在臉上，只有白痴才會不知道！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冰炎現在只想把楚冥漾抓過來好好地巴他一頓。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笑，這些小朋友越來越有趣了，「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加油啊冰炎！」
「快滾！」
＊
不知道為什麼會跑來總局裡晃盪的九瀾醫生，相繼被提爾和冰炎趕走之後，默默地到自己以前曾經待過的辦公室。
阿利斯安和戴洛兄弟檔正在討論新送進來的案件，蘭德爾則是吃著尼羅準備的餐點，黎沚在一旁打電動，難得看起來悠閒的。
「啊，九瀾，你怎麼來了？」黎沚打電動打到一半看到某個熟悉的影子在旁邊探頭探腦直接把人拉進來一起打電動。
「是又回來了。」
「這樣啊，總局還是一樣很無聊吧？」
「不會啊，新來的小朋友還滿有趣的。」
「喔喔！冰炎那邊的……的確……啊啊！那邊要跳起來！快快快！要破關了！」黎沚專注著螢幕。
「嘖，就差那臨門一腳，這遊戲超復古的，你從哪弄來的？」看著GAME OVER的畫面實在有點不爽。
開會歸來的休狄一走進辦公室點被在場的下午茶氣氛擊沉，蘭德爾就算了，旁邊那兩個打電動打到high起來是怎麼回事？
「你們兩個夠了吧！這裡是辦公室耶！」
「這是放鬆心情、放鬆！」黎沚完全不怕休狄的死人臉。
「唷！休狄。」九瀾悠閒的坐在沙發上打招呼。
「你這個外人可以滾了。」
「讓我偷聽一下嘛，好計算我那邊要空出幾個床位。」
「留你一個空位就夠了。」
「你確定嗎？休狄？你不會隨便放炸藥吧？」依他對休狄的認識，這傢伙以前是爆破小組的，什麼東西都能拿來炸，不知道什麼時候請調過來的，噢，該不會是為了阿斯利安吧？
「九瀾，出去。」休狄火大地把人丟到門外。
「嘖嘖，又被趕。」走出辦公室兩步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繞了回去，也不管裡面的人在討論什麼就直接插話，「如果你們是在討論西瑞提報的案子歡迎來找我唷！」
簡單來說，就是他，前總部醫療部門研究分析兼武裝突擊S小組組長，現任私人法醫研究室負責人，太、閒、了。
＊
走出總局，不打算直接回到研究室，反而對他們所討論的案子起了好奇心，畢竟血液裡留著的除了殺手家族的血液還有身為探員的職業本能，而且還特地將他趕出去，肯定有問題。
將車子開到郊區一處別墅，那是六羅離開總局也是離家出走後的住處，說起他老弟，真是有八百年說不完的故事，包括那與他截然不同的善良性格，如果不是確定那個長相和DNA無誤，他會懷疑六羅到底是不是從外面撿回來的。
來這裡的原因，除了純粹想看看自己失聯已久的老弟在做什麼之外，還有之前西瑞小弟的態度讓他懷疑應該就是知情不報，而原因肯定和家人有關，現在他家唯一可能會出問題的就是六羅……
在他打開車庫連接廚房的門時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他討厭直覺，因為總是非常準確，從口袋裡掏出髮夾將瀏海夾到一旁，另一手將藏在大衣外套裡槍上膛，在廚房和起居室之間的走道上倚著牆，踩著貓一般輕盈的步伐，一個旋身槍口指著在起居室裡拿著刀的人。
定眼一看，還只是個孩子，應該是在戶外活碰亂跳的年紀，怎麼會拿著刀抵著一個成年人的脖子？
六羅只是無奈地對他笑了笑，搖搖頭告訴他不用擔心，是不用擔心，只要他現在按下扣板機，一切就結束了，但是六羅就會永遠遠離他們家族，那個孩子也會因為被列為誤傷而結案。
他放下槍，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慢慢地一步步接近，年幼的孩子仰起頭眼裡充滿疑惑，看著他的眼睛，九瀾做了一個決定。
＊
「嗨，褚小朋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看著褚冥漾一臉驚嚇的表情，他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九、九瀾醫生。」一轉身就差點撞上變態法醫的褚冥漾只想尖叫，不過也意外地聞道九瀾身上並不是充滿血腥的味道，他以為九瀾是會把內臟往身上藏的人……
「老三，你怎麼會在這？」
「你可以在這裡，我就不行嗎？」
「啊，你們認識？」褚冥漾看著大眼……鏡片瞪小眼的二人組。
「他是我三哥／小弟。」兩個人同時指著對方。
他看著好像已經開心在敘舊的兄弟檔，事件發生得太突然了，褚冥漾被西瑞抓著走就算了，走到一半還遇見九瀾，世界真是太美妙了，然後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西瑞和九瀾是兄弟，啊、哈哈哈哈哈，學長要是知道肯定會把他當活體標靶。
「西瑞小弟，你們要去哪？」
「跟你說有什麼好處嗎？」
「沒有，只是想說：如果要找六羅的話，已經換到別的地方了。」
「六羅？」褚冥漾歪著頭，「誰啊？」
「我四哥。」
「我弟，」九瀾若有所思的盯著褚冥漾的脖子，「小朋友，別這樣看我，這樣我會想把……拿來收藏……」那純淨黑色的眸子，真是是間少有的極品啊———趁冰炎不在把他拐走好了。
嚇得褚冥漾倒退三步，硬是被西瑞抓回來，「老三，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快帶我們去！」
＊
再度走進法醫研究室，褚冥漾的感受和之前有大大的不同，他們搭上九瀾的車直接開往市區，然後從一棟建築物的後門，搭上直接通往研究室的電梯，是研究室，不是停屍間，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氛圍。
幾乎全白的空間內，有一間隔著玻璃的空間，裡頭坐著一個小孩和……那應該就是六羅了吧，那位很像九瀾的男子，坐在小孩的對面看著孩子。
「老三……你……」西瑞的反應只差點沒貼上那扇單面鏡。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囉。」透過鏡片褚冥漾似乎看見九瀾眨了一下眼睛，「那個小孩是嫌犯。」
「等等！」褚冥漾嚇了一跳，「你們把嫌犯放在這裡做什麼？」
「唔嗯，當然是……」九瀾勾起褚冥漾的下巴，「褚小朋友不可以說出去，我才能告訴你。」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吐氣，拍掉九瀾的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差點以為自己的下巴要不見了。
九瀾越來越欣賞褚冥漾的反應了。
「漾～那個小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反應，而六羅他……」
「我家老四就是心腸太好。」他接下西瑞的話，看著褚冥漾。
「你們……」褚冥漾壓著額角說不出話，這些人難道就不能按照正常程序嗎？他永遠也無法理解這些火星人的思想。
「小朋友，來不及囉，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
「我的建議是，現在、立刻通知學長。」褚冥漾拿出手機準備播號，卻被九瀾擋下。
「你先跟他談談，然後我們就會把他交出去的。」
「為什麼？」褚冥漾覺得火星人真的很難理解。
「這裡是研究室啊，如果情況允許，我還想剖開那傢伙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做的呢，不過我現在對褚小朋友，你的腦袋比較有興趣。」
「老三……你的動機很奇怪。」
「小弟，你也是，明明就知道還不講。」
「你們兩個的恩怨等等再處理。」褚冥漾直接把他們兩個推開，「現在，你們希望我能做什麼？」
相似的兩雙眼眸，同指一個方向：「跟他溝通。」
「把事情問清楚。」九瀾淡淡的說，「我很清楚上面最後會怎麼處置這個小孩，所以不趁現在問清楚，被帶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知道，而且聽說你是心理系的高材生，這難不倒你吧？」
「不是這個問題，就算是一般病患短時間的治療也不會有任何效果，而且還是個孩子，這點九瀾醫生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研究室被突然的安靜侵襲，他們聽不見隔離室裡的聲音，裡面也聽不到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漾～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兇手是七歲小孩嗎？」
「對啊，搞不好民眾會以為是我們為了做業績，抓不到兇手找小孩頂替。」
「而且，我們都問不出來了，你覺得那些人會問得出來嗎？」
褚冥樣無力的垂下肩，他們真的站在同一個星球上嗎？「可以找學長過來嗎？」
「冰炎？」
「測謊是學長的專長，不是我的。」褚冥漾無力地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要知道他有沒有殺人和有沒有在背後教唆，找學長比較快吧？」
＊
人還在警局裡的冰炎接到九瀾的電話之後，終於脫離局長那有意無意的毛手毛腳，以時速100公里的速度在市區狂飆伴著一連串的髒話在腦中飆過，「為什麼褚冥漾會在九瀾那裡！」這比接到任何一通綁架電話都還要恐怖。
雙手緊握方向盤，猛踩油門，一個甩尾之後開進九瀾法醫研究室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帥氣地下車關上車門，隨著銀色馬尾的擺動，快速地進入電梯按下研究室的樓層。
走出電梯，左右張望了一下，只有一間實驗室的門是開的，走進門之後先看到九瀾和西瑞盯著某個方向，他們身後的是六羅，也曾經是總局的一員，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褚冥漾和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黑髮孩子坐在隔離室內，似乎是在畫圖的樣子……
「誰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他不想發火，但是對於羅耶伊亞家的人實在沒什麼好感，尤其是他們雖然表面上是已經金盆洗手，私底下小動作從沒間斷過，又礙於是合作關係不能隨便挑了人家老家。
「這個要問老四。」西瑞和九瀾同時指向六羅，冰炎也看著他。
「無意間發現的。」他停頓一下，伸出手指比了一下，「用了一點點技巧就把他帶回來了，初步評估身心狀況，除了目前不願意開口說話之外，其他都還算良好。」
冰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然後專注於褚冥漾和孩子的互動，就算眨眼的瞬間都不放過，而就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像針插在皮膚上短暫的刺痛，他直接走上敲門、開門關上動作乾淨俐落、一氣喝成。
看到這景象，九瀾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老三，你笑得好噁心。」西瑞立刻遠離自家兄弟三步之遙。
「九瀾，不可以———」六羅似乎有感應到九瀾身邊微妙的氣息。
「這樣一口氣就可以收集三枚……」
他才剛比出三的手勢，六羅舊從桌上抄起書本直接砸過去，『啪！』正中紅心。
＊
「學長……這樣真的可以嗎？」褚冥漾皺著眉，滿是擔心地看社工人員將年幼的孩子帶離了法醫研究室。
「接受法庭的制裁，也會因為他未成年而減低刑罰。」冰炎知道褚冥漾在擔心什麼，短短的幾個小時相處下，除了剛走進隔離室時感受到的殺意，眼神透露出不似幼童的目光，緊握著褚冥漾的手像是威脅，他最討厭有人拿褚冥漾威脅他了，雖然很有效就是了。
「差一點點吶……」九瀾突然在一旁出聲，褚冥漾要不是被冰炎攬住，差點被嚇得跳起來，「這麼驚訝幹嘛？這裡是我的地盤，我在這裡很奇怪嗎？」他將眼鏡推回鼻樑上，遮掩住透出金色瞳眸的眼。
「九瀾……」冰炎低沉的聲音，「別以為你那些小動作會瞞得過我。」這傢伙居然想一石三鳥、漁翁得利？有沒有搞錯？
「不然來打賭好了。」他在自家實驗室悠哉地靠坐在辦公桌上，「那小孩可以撐多久？」
冰炎和褚冥漾互看一眼，「很久。」
「這麼肯定？」
褚冥漾微笑說道：「因為我們約好了。」
＊
西瑞回到警局直接把責任全推給總局，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六羅則是趁事情鬧大之前，早早先溜了。
當然，褚冥漾和冰炎，回到總局之後不免被訓了一頓，就算冰炎經驗豐富，褚冥漾利用所學擺弄人性操作得有多精準……
「你們也不可以這樣擅自和嫌犯面對面啊！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夏碎對於過去的搭檔帶壞學弟這件事非常的無奈，這兩個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太久了，褚冥漾居然學到冰炎惡質的部份，偏偏兩個人都不是勸說得動的類型，左耳進、右耳出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知道口頭上警告是沒有用的，但礙於職責還是要念一下……
「不許有下次！聽見沒！」
＊
那個眼神和身手是來自黑暗世界訓練有素的殺手，年幼的殺手，不知道是被組織放逐還是被丟出來『磨刀』，否則這樣的孩子是不可能獨自行走。
他不知道那兩個奇才和小殺手達成什麼協定，但要那樣被訓練有素的狗不去攻擊……是笑話吧？
反正，有好戲可以看了……
04.不務正業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