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能讓人懶洋洋的躺椅,搭上一張小矮桌跟幾盆多肉植物,加上最不可或缺的金燦燦陽光跟如月高掛天花板上的黃燈。這裡是陽台,家裡能曬陽光浴的最佳去處,自從有一天發覺在橘黃溫暖的陽光懶懶窩著的好處後,陽台儼然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家人通常很少也來曬午後陽光,只有家裡的橘貓伯爵常來跟我擠一起。
伯爵的名字起源於他一身伯爵紅茶色澤的毛,平常是濃橘色,但在陽台被陽光一曬,就成了沉穩溫暖的燦黃。和他一起曬陽光的時光通常慵懶愜意,常常我會帶著書倚在躺椅上讀,他在一旁輕晃著尾巴瞇著眼,一人一貓和諧的享受暖暖地午後時光,構築了我對暖橘燦黃色的陽台美好印象。
——可是再怎麼燦爛的太陽,終究會被時光追上。確定伯爵生了無法治療的病已經是好幾個月的事了,但他依舊很有精神的叫聲讓我們被時光放鬆了警惕,沒想到有天他的生命突然急逝,在曾經暖色調的陽台僵直著身體。那黃光曾經多麼溫暖,卻連他瘦削的身軀都照不暖,心跳也冰冷微弱。被明日的忙碌追著,我們只能為他留一盞陽台燈,各自回到房間睡覺。臨睡前我望著陽台的燈驚懼著,原來記憶中那麼暖的燈,可以多麼詭橘,像是在預言末日的烈陽般,暗示著注定的殞落。
如預言般的,伯爵終究離開了,在隔日早晨的陽光下。那之後好一段時間我不敢再去陽台,怕曾經的暖陽和似月溫柔的光如那夜的不安,怕再也找不到那個橘色的身影。直到有一天夢見他了,不是什麼托夢,卻是以前在陽台的日常,醒來後除了熊熊湧上的想念,還有釋懷。記憶裡的橘黃色代表著那晚的離別,卻更代表著多年相伴的回憶。對他的想念比起逃避與封閉,更可以是永遠記得他最美好的橘色模樣。
那天的夢後我又再次踏入陽光灑下的陽台讀書,還是一樣的躺椅,卻少了一隻大橘貓,多了隻前幾個月剛撿到的流浪小橘貓。看著他靈活的溜進陽台朝我奔來,我不禁微笑,過去似乎如泛黃的照片跟現在的燦爛陽光交織,今天的陽台,依舊暖橘燦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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