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則：小皮球 - 第五章　觀察的推論，遵循的規則

　　「你、你你是、是誰？」驚恐的倫岡正緊緊抓著王庚手臂，看著對方那非人的模樣，顫抖著聲音說道：「另、另一隻鬼？」

　　「鬼？以後可能會是，但現在多少還算個人。」黑袍男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那頭髮後滿是鮮血的臉，帶著一抹讓人害怕的微笑說道：「但現在你不用管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有人花錢讓我來救你。」

　　「救、救我？」倫岡正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他臉上充滿希冀地問道：「那你快點，下面好多人都在死去！拜託你了！」

　　王庚有些憐憫地瞥了倫岡正一眼，並沒有像他一樣對眼前這人抱有期待與希望。

　　果不其然，黑袍男淡漠地說道：「其他人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啊？」

　　「倫岡正，你還沒聽懂嗎？」王庚看著那長在後腦勺上的臉，低聲說道：「這個人只是受到委託來救你，帶你一個人走，並不是要來救所有人的。」

　　「不……不是，可是……」倫岡正神色茫然地看著王庚，有些呆滯地指著下方說道：「這裡……這裡有快兩萬人，你、你怎麼可以不救？」

　　「要是知道這面有Ｓ級鬼則，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黑袍男的聲音像是屍體般乾癟與沙啞，語調上沒有絲毫起伏，甚至讓王庚感到些許不適。

　　但他那鮮血淋漓的臉，表情卻十分生動，只見黑袍男露出戲謔的神情說道：「要不是進來就發現了你，我早已經離開了，我可不想跟Ｓ級鬼則有什麼關係。」

　　「不、不行，你不能這樣！你能進來，一定可以把所有人帶出去！」倫岡正向後退了兩步，他快哭出來似地說道：「對了……錢、我給你錢！你救救其他人，他們都是因為來看我演唱會才會遇到這種事的！」

　　「放棄吧，當那鬼則出現時，這裡所有的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黑袍男放下了長髮，毫無起伏的聲音從黑髮後傳出，冷冷地說道：「就連你也一樣，你只是運氣好有人花錢，找到了一個願意進來拿命換錢的我。」

　　「既然這樣……我、我就不跟你走了！這樣你也會困擾吧？」對方那冷血的態度讓倫岡正開始氣憤，既害怕又憤怒地說道：「你不救人我就不跟你走！就算會死在這裡，我也不會丟下我的歌迷不管！」

　　王庚對倫岡正的態度感到訝異，卻依舊沒有抱著一點期望，果然就聽見黑袍男發出冷笑，像是假笑一樣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帶走你，我還不需要同意。」

　　黑袍男再次轉身，那只有三個窟窿、讓人戰慄的容貌面對著兩人，雙手將胸口處的黑袍給拉開，露出了裡面扭曲、交纏的白骨。

　　王庚感到頭皮發麻，那本該是人體胸膛的部位，黑袍底下卻是只有扭曲交錯的森森白骨，甚至王庚不理解對方為什麼還活著。

　　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白骨開始瘋狂生長，無數人類骷髏從對方胸口爬出，如潮水般湧至兩人面前。

　　王庚滿臉驚懼地拉著倫岡正向後退，但那些人類骷髏爬行的速度極快，片刻間就纏住了倫岡正。

　　「住、住手！救、救救我！王庚──救我！」

　　咬牙伸出手想抓住倫岡正，卻發現一具骷髏張大著嘴朝自己咬來，這讓他不得不後退避開。

　　於是王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倫岡正，被無數骷髏拉往黑袍男，王庚想過上前救下倫岡正，但卻感到了一絲無力而放棄。

　　「等、等等！聽我說，你聽我說！」全身上下爬滿骷髏的倫岡正不停地掙扎，大聲吼道：「那起碼、起碼把王庚也帶走！是他救了我、是他救了我啊！」

　　黑袍男沒說話也沒反應，倫岡正從請求、到怒斥、到哀求，最後完全被骷髏所覆蓋，像是被吞噬一樣消失在那人胸膛的白骨之中。

　　「……他死了嗎？」

　　將胸膛的白骨隱藏回黑袍之下，黑袍男轉身背對著王庚，聲音從後腦勺的黑髮下傳出。

　　「他很安全。」

　　雖然看不見那張鮮血淋漓的臉，但王庚感受得到，陰冷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能帶我一起嗎？」

　　黑袍男沒有說話，只是緩步走向出口的那片漆黑，對王庚根本不予理會。

　　王庚正拼命的思考，他必須把握住這個唯一逃生機會，思考著對方進來後的一舉一動與所有說過的話，最後在黑袍男即將進入出口的漆黑之中時，一個想法閃過了王庚的腦海中。

　　「我能給你這個鬼的規則！」

　　黑袍男停下了腳步。

　　身體有些顫抖，王庚看著停下腳步的那人，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對方沒有轉身，但王庚確信黑袍男後腦勺上的那張臉，此刻正盯著自己。

　　「你……能給我這隻鬼的規則？」黑袍男不解地問道：「你知道這鬼東西是什麼嗎？」

　　「是一種規則，對吧？」王庚確信地說道：「你進來的時候說這是Ｓ級鬼則，也就是說皮球鬼是有著自己的規則的。」

　　黑袍男不以為意地嗤笑道：「這只是你自己臆測的。」

　　「不是臆測，而是推論。」

　　王庚此刻彷彿忘記了恐懼，那唱著的童謠、混亂的人們、各種哀嚎與尖叫、與自己越來越近的無頭屍，都被他拋之腦後。

　　「我原本就在懷疑皮球鬼殺人是有規律的，雖然完全不能用常識也完全沒有道理，但仔細觀察後，皮球鬼殺人是遵照著某種規則。」王庚又陷入了深思的世界，他下意識地摸著下巴說道：「你進來以後驚訝皮球鬼的存在，這也說明了，你也許是知道皮球鬼的出現條件，在你看來這裡是不可能滿足這項條件。」

　　黑袍男往回走了一步，一手到身後拉開長髮，露出半張臉說道：「繼續說。」

　　「你進來的時候對這裡還有這麼多人活著感到詫異，但發現皮球鬼之後似乎就接受了人數這問題，可以推測你對皮球鬼是有一定了解。」王庚的語速越來越快，思緒清晰地繼續說道：「你的反應可以知道皮球鬼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你清楚皮球鬼並不會讓這兩萬人快速的死光。雖然到這裡還是有些不確定性，但你說的另一句話讓我可以肯定的確信。」

　　「哪句話？」

　　「你說，當那鬼則出現時，這裡所有的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王庚雙眼對上了黑袍男那滲人的目光，說出了結論道：「所以皮球鬼是遵照著某種規則在殺人，這個規則雖然殺人的速度不快，但最終所有的人都會死在皮球鬼手裡，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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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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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錯，可以說是很精彩。」黑袍男雙手在身前鼓掌，剛露出的半張臉又被長髮給遮蓋，對方稱讚道：「從我這幾句話可以猜出這麼多東西，很有意思。」

　　黑袍男無起伏的聲音，讓王庚聽不出是不是真的在稱讚自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說道：「所以我猜測，你肯定很需要皮球鬼的規則，而我也已經觀察出了幾點。」

　　「嗯。」黑袍男像是毫無興趣，聳肩問道：「所以？」

　　「我想請你帶我出去，出去之後，我會將我觀察到、發現的規則全部告訴你。」

　　黑袍男雙手撩起黑髮，露出後腦杓的臉孔，緩緩咧開了令人感到恐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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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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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

　　這意料之外的答案，讓王庚露出呆滯的神情。

　　似乎是對王庚的表情十分滿意，黑袍男揚起充滿惡意的笑容說道：「別怪我，我們這一行是不會隨便輕信別人說的規則，更別說信你一個什麼也不是的普通人。」

　　王庚張嘴想反駁，但當他看見對方的眼神時，王庚就知道不論自己說了什麼，此時此刻都不可能說服得了對方。

　　黑旁男突兀地朝著王庚揮手，一道白光掠過耳邊，回頭望去就看見一具無頭屍倒下，胸口插著一截白骨。

　　「想讓人聽你說話，那你就努力活下來吧。」鮮血淋漓的臉消失在黑髮之中，那淡漠地聲音說道：「如果你能活著出來，那就不是求我，而是我會帶著誠意來求你。」

　　王庚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黑袍男卻不給他絲毫機會，快步消失在出口的那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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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活著走出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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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與不甘，在王庚胸腔之中不斷積累。

　　而死亡、恐懼緊追在王庚身後。

　　鬼的童謠，正被盛大的歌頌。

　　加入合唱的人，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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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觀察的推論，遵循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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