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小說｜ABO R18】A+B=C 曙光計劃（下） - 第二章

黑暗的寢室中，白子儒坐在床上，阿克索耶躺在他的大腿上沉眠著，蘭加趴在床邊睡得正熟，只有白子儒清醒著，聽著阿克索耶和蘭加身體裡血液流動的聲音，一聲一聲，打在耳膜上。

為防訊息素逸出，現在的房子基本上都設有完全封閉系統。

只要一個按鍵，就能將通風設備與過濾器連接，供給空氣的同時，過濾掉一切雜質。否則發情期的訊息素外洩，能引發方圓幾公里之內暴動。

白子儒不知道自己的訊息素在第二系精神系出現時變異了，還是蘭加提醒，他才發現。

「今天早上你訊息素的味道明明還是荒地玫瑰混和阿克索耶酒味的……現在卻……乾淨得不得了……」蘭加方才驚慌地說。

白子儒突然明白，自己這具身體會迅速代謝掉所有入侵的訊息素，沒有人能在荒地玫瑰上染上任何味道，他終將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人，永遠不會讓任何人完全標記。

「我願用最甜美的水澆灌，以豐饒的土埋葬，燃燒自己的生命，將明天獻給那個花開時刻，我想親吻的人……」

他低聲唸著記憶中的歌詞，任時間緩緩流逝，體會著舌尖彈出聲音時，那微微發苦的味道。

阿克索耶緩緩睜開眼，漆黑的雙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發著光。

阿克索耶一動，白子儒便立刻按住他的脖子，阿克索耶的心臟依舊跳得很快，力氣大得不得了，他撥開白子儒的手，露出獠牙，朝白子儒的脖子咬去。

在碰到白子儒的時候，冰盾形成，立即擋住了阿克索耶的攻擊，然而阿克索耶卻瞬間換到另一邊再咬下，白子儒又再一次隔開阿克索耶。

恐怖的怒意從阿克索耶的身上散發出來，熟睡的蘭加被驚醒。

阿克索耶開始攻擊白子儒，將他整個人壓在身下，一手箝制住白子儒的手腕，一手掐住白子儒的脖子。

蘭加連忙想拉開阿克索耶，但阿克索耶不為所動，冰冷的目光像看死物一樣看著白子儒，毫無理智可言。

白子儒完全無法呼吸，臉色漲紅，但他目光溫柔地凝視著阿克索耶，就連在抬起膝蓋用力地往阿克索耶最脆弱的雙腿間猛力一擊時也一樣。

然而沒什麼卵用，阿克索耶一點都不覺得痛。

白子儒覺得Alpha的那根東西應該是鋼鐵鑄的，超硬超結實，根本都不怕踹！

蘭加手忙腳亂地將床頭上的麻醉針劑拿來，一大管直接打進阿克索耶的脖子血管中，可是阿克索耶還是掐著白子儒的脖子，蘭加都能聽見白子儒頸骨發出的聲響了。

「阿克，清醒點，還知道我是誰嗎？」白子儒努力發出聲音：「別被衝動沖昏頭，回過神來，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你之前一直做得很好的，記得嗎？」

白子儒的聲音柔軟地穿透阿克索耶的耳膜，彷彿直接作用在腦海中一樣，讓阿克索耶昏沉沉的腦袋有了一絲清明。

蘭加焦急得一拳往阿克索耶的太陽穴擊去：「放開他，你要勒死他了！」

阿克索耶遭受攻擊，緩緩地將目光轉移到蘭加身上，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蘭加。

蘭加嚇得連忙後退，手裡緊握著第二管針劑，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阿克索耶，毫無感情。

阿克索耶鬆開白子儒走下床，他注視著蘭加，五官冷峻，讓蘭加從腳底麻到腦袋，覺得自己被死神盯上了。

原本就已經很可怕的訊息素在短時間內瞬間升級，一起隨著飆升壓力幾乎把蘭加壓趴在地上。

蘭加悶哼一聲跪了下來的同時，將第二隻麻醉藥劑狠狠地扎進阿克索耶的心臟，但阿克索耶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伸手扣住蘭加的脖子，將蘭加高高舉到半空中，微微歪著腦袋，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而後「啪」的一聲，背後竟生出了可怕的純黑色帶著骨刺的巨大翅膀。

蘭加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阿克索耶縮手，把蘭加的脖子湊到自己嘴邊，當他張開嘴，露出長長的獠牙時，有一雙手臂從後頭環住阿克索耶的腰，而後阿克索耶聽見那陣令他感覺熟悉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說道：

「鬆開他，阿克，鬆開他。最開始是最難的，但等你過了這一關，你就自由了。我相信你可以的，因為你是我的孩子。阿克索耶．瓦奇菲爾。你吮下我的血，成為我的族人，我的血讓你與眾不同，同時你也繼承我的力量，能抗拒一切誘惑。」

第三劑麻醉劑被白子儒扎入阿克索耶的後頸腺體中，阿克索耶晃了晃，在聽著白子儒聲音的同時，終於乖乖地鬆開了要掐死蘭加的手，也收起了將撕裂蘭加喉嚨的獠牙。

蘭加掉到地上，慘叫了一聲，扭到了腳。他不停咳嗽著，脖子痛得要死，然而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並不理會他，而是互相注視著，彷彿像是第一次看見對方一樣。

白子儒退開一步。

阿克索耶凝視著白子儒，伸出手，緩緩碰觸白子儒的咽喉。

白子儒望著他微笑，用前所未有的柔軟語氣說：「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嗎？」

阿克索耶張開雙唇說道：「西琉．桑加邇……」

「不。」白子儒笑著說：「我的全名叫做白子儒，曾經，你叫我小白，但現在我多了一個身分。」

「小白……」阿克索耶記得這個名字，他喃喃唸著：「小白……」

白子儒說道：「從你睜開眼的這一刻起，喝下我的血的你，成為了與我血緣上有相關的人，你是我的血眷、我的孩子、我的兄弟。你是新生的物種，初生的吸血鬼，阿克索耶。」

輕輕地，白子儒展開自己身上的翅膀，相同的顏色，相同的骨刺，唯一不同的是白子儒的翅膀上有藍色的水元素隨流光而逝，是那般的與眾不同。

白子儒走向前，環抱住阿克索耶。

阿克索耶片刻之後，回抱住白子儒。

「小白……」阿克索耶喃喃地喊這這個名字：「小白……」

彷彿白子儒是多麼珍貴的物品，多唸一次，這個人就會多屬於他一分。

「乖孩子。」白子儒需要墊高腳尖，才能摸到阿克索耶的腦袋。

阿克索耶順從地低下頭，將下巴靠在白子儒的肩榜上，緩緩閉上眼睛。

阿克索耶銳利的五官在碰到白子儒的當下，慢慢變得柔和，他心裡頭方才興起的暴虐欲望，如今在這人的碰觸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全身上下只剩下被充滿的安心與愉悅。

就像是橫跨了數百萬個光年，才來到了他身邊閃閃發亮的星星一樣。

這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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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箱一個多少星幣？」白子儒邊吃飯邊問著。

「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好吃！」蘭加瞪大雙眼從碗裡把麻辣鴨血撈出來，塞到自己嘴裡，然後燙得直呼氣。

阿克索耶已經恢復正常了，不得不說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實在強悍，接受自己成為吸血鬼是那般順理成章，控制欲望的能耐也有夠厲害。

阿克索耶撈著麻辣鍋裡剛川燙好的肉片放進白子儒的碗裡，不停投餵白子儒，而自己則吃著白子儒在獸王星狩獵時存下來的血珠，一顆接著一顆，咬得嘎嘣嘎嘣響。

阿克索耶問道：「要治療箱幹什麼？」

白子儒邊吃肉片邊說：「不只治療箱，我還想要一個遊戲艙。」他疑惑地看著阿克索耶和蘭加：「怎麼你們不知道遊戲艙可以訓練精神力，迅速升級嗎？」

蘭加瞪大眼睛：「怎麼可能？遊戲艙就是玩遊戲用的，我連打一個禮拜的遊戲不下線也沒升過半級，你從哪裡聽來這種不靠譜消息的？」

白子儒說道：「你們的遊戲艙肯定不是真的遊戲艙。」

阿克索耶表示：「我也沒聽過。」

白子儒說：「先說要多少星幣吧？」

蘭加放下碗，搜索了一下星網，放出投影給白子儒看：「這是最新型的VR遊戲艙，灌滿營養液，可以連躺半個月不下線。」

白子儒看了一下價錢：「夭壽，這麼多個零，我把自己賣了都買不起！」

蘭加笑得東倒西歪：「小白你講方言好可愛！」

白子儒瞥了蘭加一眼。

蘭加接著又搜索了最新型的治療箱給白子儒看：「這是你之前用的那款，沒比這個更好的了，外面都還沒推出呢！」

白子儒看了那個價格：「靠北……有夠貴，真的假的？」

蘭加又笑到差點從餐桌上跌下去。

白子儒轉頭看著阿克索耶，誠摯地看著他：「我之前掉在獸王星的那艘醫療艦有被一起帶回來嗎？你能不能問問裡面附的那個治療箱在哪裡？我需要它。」

阿克索耶忍不住摸摸白子儒的腦袋：「你要它們做什麼？」

白子儒也不藏著拽著了，反正這一個兩個不是他的血眷，就是他的好朋友，加上系統故障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線，他不趕快升級，都怕跟不上進度條。

白子儒說：「遊戲艙打遊戲練進度，被打殘出來，馬上用治療箱修復身體，然後無限循環下去。」

「為什麼？」阿克索耶問。

「急。」白子儒說。

「急什麼？」蘭加不明白。

「什麼快來了，就急什麼。」白子儒瞥了蘭加一眼。

然後蘭加就打了大大一個寒顫。

天選者對危險有著超強的預感，這是克洛洛星人永遠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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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有時白子儒會覺得，生活過得平淡，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外界沒有紛擾，他住在安全的世界裡。

早上起來，他會慢慢做早餐，在天還沒亮的時候開始磨豆漿，磨好了豆漿，緩緩煮沸，讓空氣中充滿豆子的香味。

之後揉麵團炸油條，或許再煎一些蛋餅，坐在餐桌旁邊吃邊望著窗外，等著曙光漸漸出現。

阿克索耶和蘭加起床後，他會給阿克索耶一個吻，看著蘭加鬧彆扭和阿克索耶吵架，最後用完餐，把碗盤扔給機器人洗，三個人一起往教室方向走去。他去他的機甲修理系，阿克索耶和蘭加去他們的機甲戰鬥系。

上課一樣屢屢被教授點名站起來回答他壓根不懂的問題，然後被同學大開嘲諷嘲笑，下課不是被人堵在廁所門口，就是和那些人打架。

但課上著上著就懂了，架打著打著就熟了，和教授們嘴鬥著鬥著就成為好學生了，他可從來沒有遲教過作業。

沙利葉．霍金生給他的是一顆超級大腦，這智商和記憶力壓根不要太好，白子儒背起課本來，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倒背如流，自己都覺得自己好恐怖。

中午總是在食堂吃飯，不是阿克索耶來找他，就是蘭加來。

他們的關係說起來複雜，牽涉到訊息素的事情從來叫人八卦。

校園論壇掀起大風暴，阿克索耶的崇拜者和蘭加的追求者簡直把他罵翻過去，但白子儒不上校園論壇，他沒那美國時間。

這天阿克索耶來接他回宿舍，天微微下著雨，像霧一樣細細柔柔飄散在空中，景色很美，小徑兩旁的樹開滿了鵝黃色的花，軍校生們匆匆忙忙地走著，只有阿克索耶和他緩步前行。

他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只是白子儒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他嘴裡含著棒棒糖，拋著一顆又一顆的血珠給阿克索耶。

「你不吃嗎？」阿克索耶問。

「嗯。」白子儒應了一聲。「我吃棒棒糖。」

「全讓我吃完了你怎麼辦？」阿克索耶問。

「我存貨很足。再說了，你剛轉化，在學習克制欲望的同時，也有一個必須攝取的最低血量，不然，你會營養不良的。」說到最後那四個字，白子儒仰頭看著阿克索耶，朝著他笑了。

「你一直營養不良的原因，是因為沒攝取到最低血量？」阿克索耶皺眉。

「不是，我和你不同。」白子儒說。

阿克索耶將白子儒拋過來的血珠塞進白子儒嘴裡：「吃。」

白子儒又笑了。

他牽住阿克索耶的手，將血珠咬得嘎嘣嘎嘣響，血珠混著棒棒糖的滋味，是甜的，很甜很甜，幾乎要融化他的心臟，讓整個人變成水一般柔軟。

愛上一個人，原來是這麼回事。

時間緩緩地過，情感悠悠傳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輾轉，不用說太多的話，只要觸碰到對方，他的世界便會覺得滿足。

多陌生的感情啊。

從前只見到過，沒想過有一天這樣的愛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阿克索耶回握住白子儒的手，手心帶著一些雨天的溼潤，緊緊地抓住他：「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你絕對不會鬆開我的手？」

白子儒問：「我為什麼要鬆開你的手？」

阿克索耶說：「等有一天……」

白子儒說：「那就別讓那一天來臨。」

阿克索耶：「不來臨嗎？」

白子儒突然轉頭，警戒地昂首看著鵝黃色的花間，原本不應該屬於這顆星球的生物。

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黑點，藏在花朵中靜止不動。

白子儒動念間，細小的冰刃散了出去，將那個黑點團團圍住，而後捲成旋風，瞬間把牠絞殺，碎成黑色的細小肉末。

那之後，兩旁的樹微微抖動，冒出了無數同樣的蟲子。

阿克索耶發覺四周的波動，視線同白子儒一起移到周圍的樹上：「怎麼會有蟲族？」

「蟲族？」周圍的軍校生們也發現了。

那些黑色的蟲子前仆後繼地朝白子儒跳過來，白子儒皺眉，透明的冰盾擋在身前，同時更多的冰刃出現在那些黑色蟲子身邊，將牠們團團圍住，大片大片地絞成屑屑。

軍校生們和阿克索耶都掏出了隨身配備著的量子槍，迅速攻擊那些蟲族。

校園內頓時亂成一團，警報聲響起，可沒多久隨著戰鬥系高年級生的出現，小徑上那些蟲子立刻被有系統地獵殺光。

阿克索耶手背上的光腦閃爍白光，他對白子儒說：「你先回宿舍去，我去找教官。」

白子儒點了點頭，對機甲戰鬥系而言，蟲族出現在校園裡可是件大事，他們是必須立刻回去報到的。

看著阿克索耶離開，白子儒凝視地上蟲族的屍體半晌，喃喃唸道：「真是莫非定律，想什麼就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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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索耶回到宿舍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蘭加還沒回來，白子儒開著一盞小燈坐在書桌旁，讀著明天要上的課本。

他記得的字越來越多，現在幾乎用不著朗讀系統了。

阿克索耶洗好澡後，帶著水氣捱在白子儒身邊，把腦袋擱在他肩膀上。

白子儒摸摸他的狗頭：「去睡。」

阿克索耶動也不動地纏著白子儒，真的像隻大型犬。

白子儒的注意力全在課本上，心不在焉地給了阿克索耶一個吻，阿克索耶覺得不夠，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吻得白子儒氣喘吁吁，摸得都要勃起了，阿克索耶才放開白子儒。

他趴在白子儒身邊，凝視著白子儒，白子儒的手放在他的腦袋上，順著毛有一下沒一下地摸。

兩個人沒有說話，享受著這無聲的親密，直到天都快亮了，阿克索耶才把白子儒的光腦關掉，強硬地把人拖去睡覺。

「我不睡也是可以的。」白子儒無奈地說。

「不睡你會長不高。」阿克索耶堅持。

阿克索耶現在也能聽見白子儒身上嗶嗶啵啵的聲響了，那是骨頭用力生長的聲音，應該很痛，但他從沒聽白子儒抱怨過。

阿克索耶有時想，白子儒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普通人都覺得難以忍受的，他卻覺得一切不過爾爾。

他好想更深地了解這個人，但那會需要很多的時間。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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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阿克索耶攬著白子儒的腰，側著睡。

宿舍的配備是標準的單人床，白子儒說：「……要不要換張雙人床？兩個人睡單人床有點擠。」

阿克索耶沒有說話，卻把白子儒摟得更緊。

白子儒弄不太懂他的意思，就說：「不換也沒關係，一直這樣睡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阿克索耶的聲音繞在白子儒耳間：「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

「……嗯……」白子儒低低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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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忍受這個！」

白子儒回到宿舍時，打開門，剛好看見蘭加把一封黑色印著銀色花紋的柬帖狠狠地扔在阿克索耶臉上。

蘭加的臉色鐵青，聲音咬牙切齒：「我不想、也不要！你們就是一群混蛋，狗Alpha！我還以為你和他們不同，結果你卻是最先同意的那一個！」

「之後並不會有什麼不同。」阿克索耶說。

「那是背叛！」蘭加怒吼。

「怎麼又吵架？」白子儒關上門，朝他們兩個走去。

阿克索耶撿起地上的黑色柬帖，淡淡看了白子儒一眼：「沒事。」

相較於阿克索耶，蘭加卻是被嚇著了，臉色蒼白地看著白子儒。

白子儒納悶地看著蘭加。

蘭加跳了起來，匆匆離開，上了二樓，砰地一聲把門關了。

「你別老欺負他。」白子儒看著阿克索耶手裡的黑色柬帖：「是什麼，給我。」

因為血族階級的關係，白子儒的話語如今對阿克索耶有著命令權，但阿克索耶的手指動了一下，並沒有將柬帖如白子儒所想的，遞交給他。

阿克索耶不說話，轉頭踏上階梯，直接往二樓去。

而且並不如以往一樣進白子儒的房間，而是走進自己的臥室，和蘭加一樣，關起了自己的房門。

「……」白子儒心裡想：『這是想讓我發現你們兩個有問題呢，還是不想讓我發現你們兩個有問題？』

「孩子大了，一個一個都開始不省心了啊……」白子儒剛回家肚子餓，朝冰箱裡探了探，找出一堆肉，開始下廚煮晚餐。

當飯菜的香味從廚房飄到樓上，那兩個不省心的又打開了房門，跑了下來，端著碗開使用叉子吵架，拚命搶奪飯桌上的飯菜。

這壓根就是一副和樂融融的全家福景象嘛！

既當爸又當媽的白子儒咬著糖醋肉，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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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時分，白子儒一如往常地又被人堵在廁所門口，他十分無奈：「你們一個個不怕踹，也踹不怕，可是我很累的，心累！」

找碴三人組朝著白子儒大開嘲諷：「別太看得起自己了，A神和O神注定是一對，你不過就是他們打發時間的玩意兒而已，現在遊戲終止了，我看你接下來怎麼死！」

「你很能打嘛，幾乎得罪了整個學校的人，星網上都開始有人在開盤，看你被甩後沒了A神和O神罩，會被打成幾級殘廢，住多久醫院了！」

「不過是個落魄的家族，現在的元帥是奧利奧，可不是桑加邇了！你也一樣，根本配不上O神！」

白子儒掏了掏耳朵：「什麼A神O神的，聽不懂。」

「瓦奇菲爾和奧利奧！」

「噢！」白子儒點了點頭，錯身和他們擦肩而過，逕自離開。

三人一再地被無視，終於忍不了了：「別得意了，他們今天要訂婚了，你就是被甩的份，永遠都別想攀上這兩個姓氏！」

白子儒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那三人。

那三人見著白子儒的表情，有人詫異，有人得意，說道：「怎麼，這個消息你不知道嗎？也是，怎麼會有人告訴你，你不過是個落魄貴族，說不定連訂婚喜帖都收不到，又怎麼會曉得上流社會的事。」

這時幾個機甲維修系的同學匆匆走了過來，有人低喊著：「別說了！」

有人好笑地看著白子儒明顯蒼白的臉。

白子儒問：「訂婚？誰和誰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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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儒進入哥可利各後，還是第一次離開校園。

他單獨搭著緩慢的公車，一路慢慢地晃，讓公車帶著他到市中心一間豪華的飯店門口。

他穿著學校的運動服，夜色裡，銀色的條紋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當他想走進飯店裡，卻被門口穿著軍裝的守衛攔了下來。

「麻煩請出示您的邀請函。」守衛說道。

一對接著一對，穿著奢華的受邀者進入場內，他們有些人看了白子儒一眼。

「他是跟我一起來的。」一雙白到幾乎透明，看得見青色血管的手從後頭伸了過來，將一封黑色印有銀色荊棘花紋的柬帖遞到守衛手中。

守衛打開後看了一眼：「歡迎您，懷特先生。」

白子儒轉頭一看，認出是在獸王星上那個頭髮皮膚都白，連眼睛也幾乎透明的軍校生。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懷特皺眉看著白子儒。

白子儒說：「來親眼證實一件事。」

懷特搖頭說：「你不該來的。」

白子儒看了懷特一眼，見著這人正裝打扮，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的訊息素雖然收得乾乾淨淨，但仍然能從氣質上看得出來這是上流社會培養的菁英，和尋常軍校生並不一樣。

白子儒轉頭朝著飯店走進去，懷特急忙跟上白子儒。

他們進到宴會廳，五光十色的會場，衣冠雲集，場景布置奢華，服務生來來往往，服務著達官貴客。

懷特見白子儒一直沒說話，低聲在他耳邊叮囑道：「你可千萬別鬧事，在場的人身分一個比一個要不得的，你也知道我們的階級，其實這些也算不上什麼……」

白子儒瞧見大廳正中央聚集著的那幾個人。

宴會廳上明亮的光打下來，豪華的水晶燈閃著耀眼的光芒，在那些西裝筆挺，軍裝上別滿徽章的人之中，穿著一席白色的手工西裝，臉上掛著微笑的阿克索耶，顯得格外出眾。

阿克索耶發現白子儒的視線，轉過頭來。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改變，僅僅只是看了白子儒一眼，隨後就轉過頭去。

而阿克索耶身旁站著的，是和阿克索耶穿著相同，西裝顏色也相同的蘭加。

蘭加發覺異樣，轉頭看見白子儒時，臉色刷地變得蒼白。他僵了一下，手中的香檳晃得厲害，酒都差點灑了出來。

阿克索耶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而後輕輕吻了他，接著在身旁長輩們的笑聲中，回過頭去。

阿克索耶沒有再看白子儒，一眼都沒有。

懷特發覺白子儒的表情幾乎沒變，他站在白子儒身邊說：「我們這類人，婚姻本來就不能自己作主。他們兩個人結婚是遲早的事。」

懷特見白子儒腳步動了一下，還以為他要朝阿克索耶和蘭加走去，急急喊了聲：「喂！」

但白子儒只是走到服務生身旁，端了一杯香檳，仰頭一飲而盡。

白子儒喝完香檳後，對著趕向前來的懷特說：「怎麼，怕我砸了這個會場？」

懷特看向阿克索耶和蘭加：「蘭加身旁穿灰西裝的是總統閣下，阿克索耶身旁站著的是奧利奧元帥，老一點的那位則是阿克索耶的爺爺，我們學校的校長。你來這裡想幹什麼？挽回阿克索耶嗎？還是蘭加？這是不可能的！」

白子儒淡淡地說：「不過是因為有人告訴我他們兩個人今晚訂婚，我不相信，必須來看一眼，親自確認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懷特問：「現在呢？」

白子儒說：「確認過了，是真的。」接著，他把香檳放回服務生的托盤上，轉身便走，不吵不鬧，甚至連多一個眼神也沒給阿克索耶，神情鎮定得令人感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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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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