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亞，我進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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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輕輕推開休息室的門，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面對一隻僅戒心很高的貓，動作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驚動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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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窗簾以及電燈全部都關上，幾乎沒有任何光源在裏頭，雖然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那麼誇張，但也只能勉強看見物品大概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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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樣漆黑的空間當中，有一個人將自己半邊臉埋入靠在膝蓋上的手臂之間、捲曲在桌子底下，看上去可憐兮兮得還真像隻受傷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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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沒有用紗布遮擋的右眼似乎在黑夜中微微發亮著。她注意到成親的到來，但卻沒有任何作為，只是靜靜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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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只想要一個人靜靜，但就這樣往後退感覺也怪怪的，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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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今天店內只有店長、他以及久天。但是讓久天來……估計會先把人灌醉，只能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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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他從來就不在考慮選項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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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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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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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傳來，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感情但成親聽出這是小亞的聲音。平時她都用手機或者筆談，但她的聲音其實非常悅耳動聽，成親聽過一次就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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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聲音聽不出來她的心情是否還很消沉，成親也不敢聽對方說「還好」就真的神經大條的放對方繼續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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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將他趕走，那麼應該是默許他可以留下來吧？不管！就繼續待著吧，反正留他自己一個人獨處他也挺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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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也不知道要說甚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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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他在編織語言、不斷想著話題時，那悅耳的聲音再度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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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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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開口就是道歉。成親明白對方是在為自己工作時跑來這裡躲起來一事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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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搖了搖頭，要對方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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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歉啦。剛剛那客人罵得實在太過分了，根本就是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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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想了想，決定還是席地而坐。感覺對方並不排斥他在這裡陪著她、跟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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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不算是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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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算嗎？他只是買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對妳破口大罵，還懷疑是妳不賣給他，這怎麼說都是他的問題吧──明明妳都解釋過也道歉了，可是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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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亞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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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他有甚麼，非買到手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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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理由也不能隨便亂罵吧！其實他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我們又不是故意不賣他，只是商品售完了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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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不懂。明明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就連電視上演的偵探都會去想殺人的動機，怎麼現實就是會有人用這種「根本沒有任何好處」的動機去隨意扣別人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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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亞沒有說話，只是再度微微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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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沒辦法……當我靜下心來，總是會去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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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很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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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很想說對方不蠢，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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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對方都這樣對待自己，但她卻仍然試著去理解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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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嗎？真的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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