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六【BG洛昭言同人】《择》 - 番外一《梦》

卯时。

埃烈斯背着弓箭，进了一小屋子，大喊道：“阿宝！起床啦！”

名为阿宝的七岁男孩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有理人。

埃烈斯走到床边继续道：“有句中原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所以阿宝，该起来啦！”

床上的人儿拉起被子将头盖住，继续睡。

埃烈斯哭笑不得去拉他被子，威胁道：“阿宝，你再不起床，今天就换你去找木材啦！”

阿宝一掌拍开他的手，道：“去就去。”

接着继续睡。

埃烈斯深吸一口气，开始动起歪脑筋。

只见他连人带被子的扛起阿宝，来到外头小河旁，一把将人和被子丢了进去。

“噗通。”

“唔...咳咳！！”

被扔进水力的阿宝立马就醒了，他在水中扑腾了两下，最后站稳，还不忘拉住被子不让水冲走。

他无语的盯着边上的埃烈斯。

埃烈斯狡猾一笑，问：“醒了？”

阿宝嗯了一声，随后爬上岸。

埃烈斯伸手拿过他手上的被子，扔进篮子里，转身一把拉住要回屋子的阿宝，问：“既然醒了干嘛又回去？”

阿宝看了一眼自己湿透的衣服，又抬头看向埃烈斯，那意思很明显。

偏偏埃烈斯装作没看懂，拉着他就往外走，道：“我昨天回来时在金翠州发现两头很是壮硕的野猪，随我去看看还在不在。在的话这几天的食物就都有了！”

阿宝被动被他拉着走，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但他实在懒得跟埃烈斯理论，争不过。

后来埃烈斯嫌阿宝走太慢，一把扛到了肩上，往昨日发现野猪的地方而去。

…

那只野猪还在原处。

埃烈斯把人放到地上，面向野猪。

阿宝看到了那两只野猪，足足有好几个他那么大，确实是可以吃很多天了，还可以拿到盈辉堡去卖。

埃烈斯拿起弓和箭，这时的他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很是正经认真。

他对阿宝道：“阿宝，看好了。”

阿宝也认真点头：“嗯！”

埃烈斯搭弓、拉弓行云流水，他道：“像这样，对准自己的目标，然后...”

屏住呼吸，将箭射出。

利箭飞出，将不远处其中一只野猪的脖子射个对穿。

只听那野猪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而另一头野猪则是受到惊吓，叫着跑走了。

见射中猎物，埃烈斯看向阿宝，道：“看清了没？”

阿宝点头：“看清了！”

埃烈斯道：“好。走！我们去找另一头猪！”

另一头猪没有跑很远，一大一小很快就找到了牠。

埃烈斯蹲下身，朝阿宝招手道：“阿宝，来。”

阿宝听话的走上前，埃烈斯手持弓箭，将他圈在了怀里，道：“像我刚刚那样。别怕，我会帮你。”

阿宝点点头，把手放在弓与箭上，埃烈斯的大手覆盖在他左手上，助他能拿的住弓。

阿宝照着刚才埃烈斯的动作，搭弓、拉弓。

埃烈斯在他身后助他将弓弦拉满，并道：“阿宝，记住你现在的感觉，只有这种感觉，盯上的猎物才不会因为失误而跑掉。”

阿宝的手因出满力而颤抖，他点点头，应了一声。

埃烈斯道：“好，现在，屏住呼吸，瞄准...射出！”

远处野猪惨叫一声倒下，脖子中了一箭。

阿宝眨眨眼，大大的眼睛睁得亮亮的，不敢置信。

埃烈斯拍拍他的背，笑道：“干得不错！这下七天内不愁吃，又有银子好赚啦！

接着又道：“阿宝，你在这看着这头猪，我去将刚刚那只扛过来。”

阿宝点头：“嗯！”

最后，埃烈斯一肩一只猪，带着阿宝回了屋子。

…

两人忙活一上午将其中一只猪处理好后，蹲坐在小河边吃着干粮。

埃烈斯道：“等等吃饱了，就把另一头猪拿去盈辉堡卖了。这回可得要给你买大点的衣服。”

阿宝边吃边问：“你自己不买吗？”

又道：“你身上这件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穿着了，早有异味了。”

埃烈斯一拍他脑袋，道：“又没到破败不堪，换什么换？”

阿宝捂着头，道：“可是臭啊。”

埃烈斯又是一掌，吃掉手上剩余的干粮，道：“闭嘴，吃完就走了。”

…

午后，盈辉堡。

埃烈斯左肩扛着猪，大手大脚的来到洛家商行，阿宝跟在他身后东看西看。

埃烈斯喊道：“洛家管事在吗？”

一瞬间，原本还有些吵杂的商行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伙计头疼道：“怎么又是你这家伙！？臭死了！出去出去！”

说着，抄起扫帚上前赶人。

阿宝见状，习惯性往角落站了站。

只见埃烈斯一边扛着那头猪，一边躲着伙计的攻击，边喊道：“哎哎！动口不动手！这次价格绝对合理！”

伙计依旧挥着扫帚，道：“什么价格都不接受！滚滚滚！”

这动静，直接惊动了刚好来商行查看的洛家主洛望平。

洛望平走过来道：“伙计，出了什么事？”

那位伙计停下手，对洛望平解释道：“家、家主，这家伙好几次拿着打来的野兽，以不合理的价格说要卖给商行，实在扰人，不得已，我只好驱赶了。”

埃烈斯看着洛望平，道：“你就是洛家家主洛望平？”

随后把野猪放到地上，指道：“出个价吧。先说好，我有个孩子要养，价格必须要我满意。”

伙计当即指着他要骂：“你！...”

洛望平一抬手，阻止伙计继续说下去。

他看着埃烈斯，道：“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有一双儿女要养。这样吧，我观这野猪很是不错，价格高点也无妨，若是你以后都能猎到这样水准的野兽，那我洛家都以相同价格收了。条件是，你不得与其他商行再有任何交易往来。”

埃烈斯没有任何异议，笑道：“洛家主爽快！好！我接受！”

洛望平让人将野猪收了，并给了埃烈斯一袋沉甸甸的银两。

埃烈斯拿到钱，激动的转身要找阿宝，却看见阿宝站在角落，与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对视。

洛望平一看是自己的孩子，便道：“昭言。”

洛昭言听到呼唤，转身跑到洛望平身边，拉了拉他一摆，道：“爹爹，那个哥哥好好看，就是有点脏。”

洛望平也注意到了阿宝，心想没见过这孩子。

这时埃烈斯哈哈一笑，走到阿宝身边，道：“阿宝，你行啊！才几岁就有姑娘说你好看啦！啧啧啧，我活这么大都不曾有姑娘称赞我。”

阿宝面无表情道：“你也不想想你什么模样。”

随后后脑就挨了一巴掌。

埃烈斯道：“说什么呢。我只是还没遇到！”

此时昭言跑过来用小小的手臂推了埃烈斯一把，大喊道：“不可以打人！”

埃烈斯见状，奇道：“呦，洛家主，你这孩子真是有趣！”

洛望平上前轻轻抱起昭言，只见昭言指着埃烈斯道：“爹爹！他打哥哥，是坏人！”

洛望平揉揉她脑袋，道：“他是哥哥的...亲人，哥哥顶嘴了，他教训哥哥而已。”

昭言看向阿宝，道：“真的？那哥哥不能顶嘴，打打会痛痛的。”

阿宝看着她担心的神情，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好。”

接着他就被埃烈斯拉走了。

埃烈斯道：“走啦走啦，找饭馆吃去！”

…

拿了这么多钱，埃烈斯终于舍得换掉身上脏臭的衣服。

最后才带着阿宝上饭馆大吃特吃。

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阿宝，在看见满桌佳肴时，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都惊呆了。

埃烈斯给正要离开的小二一片金叶子后，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吃起饭来可谓是凶猛，阿宝才眨眼的时间，一道菜便没了。

阿宝才终于回过神，跟埃烈斯抢饭吃。

埃烈斯还另外要了两坛酒，一口酒一口肉，吃的很是尽兴。

有了洛望平这个金主，日后不愁没钱拿没饭吃了。

他看着阿宝有些瘦小的身形，如此想着。

孩子吃不多，所以大部分的食物都进到了埃烈斯的肚子里。

…

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

坐在饭馆里头吃饱了的阿宝已经昏昏欲睡。

埃烈斯见差不多了，便收好钱袋，背起阿宝，回家。

…

时间一晃就过去一年。

有了固定的金主后，埃烈斯和阿宝的生活一度有了好转。

阿宝也庆幸不用餐餐吃干粮了。

却没想到，变故来的那么突然。

这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阿宝跟埃烈斯打赌输了，被埃烈斯扔出去捡柴。

习以为常的阿宝，就这么慢悠悠的在野外捡着柴，一直到他看见家的方向燃起浓烟。

惊的他立刻扔掉手中干柴往回跑。

快到家时，他猛然停下脚步，机警的转身躲进草丛。

没多久，几十名高壮的马贼从旁边经过，离去。

阿宝等他们的声音远去，才慢慢的走出草丛，走进那满目苍夷的院落。

埃烈斯倒在院落中央，身上无一不是满满刀伤，他的头歪了一边，眼睛看着门外的方向，却已然没有了生息。

阿宝见过许多动物妖兽的尸体，却独独没有见过人的尸体。

现在他见到了。

就是这样的吗？

任阿宝如何推喊叫唤都没有回应，直到血液凝固，身躯冰冷僵硬。

他才知道，这就是人死了的样子。

不知何时，方才离去的马贼又折返回来，他们看见阿宝，挥着武器就要将阿宝灭口。

生存的本能令阿宝几乎是下意识不管不顾拔腿就跑，窜进了夜色之中。

那些马贼在找了一夜之后无果后，便打消念头离去了。

阿宝躲在树上，神经紧绷了一夜，那些马贼离去后，他又在树上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下了树。

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回家看一眼。

可是家都被烧成灰烬了，连埃烈斯的尸体都没有了。

阿宝终是身体一软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不住的哭了起来。

埃烈斯不在了，从小陪伴他的人不在了，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埃烈斯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至死都看着他离家的方向。

四周皆是灰烬，什么都没了。

他该怎么办？

阿宝哭了很久，直到肚子饥饿地发出声音。

他抬头抹去眼泪，再次睁眼时视线似是被不远处的东西闪了一下。

阿宝动作一顿，激动的起身去扒开不远处的灰烬堆。

一把小刀就这么映入眼帘，是埃烈斯不久前送他的生辰礼物。

纵然刀柄有被烧熔的痕迹，但整体来说还算完好。

阿宝不敢置信的用指尖碰了刀尖，刺痛的感觉袭来，令他回过神。

顿时，他心里恨意徒增，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为埃烈斯报仇。

埃烈斯将他养大，教他识字、打猎、数钱，虽然时常坑他、欺负他，但对他却是极好的。

顷刻间，阿宝想明白了，自己至少还有打猎的本领，只要小心点，别碰上昨日那些马贼，他就能够靠打猎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就能有报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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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已经忘了过去了多久的时间。

但被洛望平认出并带回洛家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幸运的不得了。

尽管，洛望平的孩子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

与青山的早晨。

无闻闻着怀中伊人头发的清香慢慢转醒。

阳光照射在墙上，投射出他与洛昭言交错的身形。

无闻稍微动了身子，便听洛昭言发出一声嘤咛，似是要醒。

他低下头，对上那双刚醒还有些朦胧的碧色眼眸。

向前在洛昭言额上落下一吻，道：“昭言，早。”

洛昭言眼神聚焦，随后抬头亲吻无闻唇角，也道：“无闻早！”

说完，她将脸埋在无闻脖颈，又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很小的时候，爹带着我去盈辉堡的商行视察之事。”

无闻一手环住洛昭言的腰，一手轻抚光滑带有爱痕的背脊，道：“然后？”

洛昭言：“然后有猎户大闹商行，爹去处理，我便四处玩了起来。看见一位小哥哥在角落，于是上去盯着人家看。后来爹找来了，我和爹爹说那位哥哥好好看。”

说着，洛昭言不经红了脸，道：“最后那位小哥哥跟着那位猎户离开了。不过，我观那小哥哥的五官轮廓与你相似，我便猜会否是你。”

说完，她稍稍起身看着无闻的眼眸。

无闻抬手理了理洛昭言的发，微笑道：“确实，在我七岁时，我跟着猎户来到盈辉堡卖野猪肉，就有一个三岁大的小姑娘夸我好看。见我被猎户打时，还来替我说话。”

梦境的经历，加上无闻的说辞，洛昭言更确定了那位小哥哥就是无闻了。

“......”

只见洛昭言娇羞的重新把脸埋入无闻脖颈，不再说话了。

这反应倒将无闻逗乐了，但他并没有笑出来，只一下一下顺着洛昭言后背。

二人就这么在床榻上辗转，等到走出屋子时，外头已是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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