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妳，足以 - 第六章　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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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煥？仁煥？」方合一叫了叫走神的楊依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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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初，你看這個，是不是有些問題？」楊依慎回過神，拿起書信問方合一，掩飾自己剛剛在思考易子豫和邱衍行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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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合一接過看了看，「嗯……仁煥覺得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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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戶部上書涼州軍餉索求過多，是以命涼州監軍上報所查結果。而涼州監軍調查結果說平南將軍利用朝廷發放軍餉，豢養私衛，但涼州城城主卻為平南將軍解釋，是因涼州鄰近殤夷，所以平南將軍才多會練兵，以備殤夷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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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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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殤夷最近的是俆州。徐州城的軍餉和以往一樣，並無特別增多，但平南將軍歷經三朝，青雲衛尚未成立前，是平南將軍領涼州軍抵禦殤夷，按理來說並不會做出豢養私衛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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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合一對前朝之事並不熟悉，「仁煥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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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出事了。」楊依慎平靜的說，平靜到險些讓方合一忘記徐州城守軍青雲衛的元帥是楊依慎的父親，楊雲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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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煥。」范恩瑞聽到二人的對話內容，喊來楊依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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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老。」楊依慎起神走過去，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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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老夫進宮。」范恩瑞起身離開坐榻，理了理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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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楊依慎再次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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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初，兵部公事就先交由你處理。」范恩瑞對方合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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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方合一起身拱手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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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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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恩瑞帶著楊依慎進御書房，只見太子、禮王、安緜公主和戶部尚書早已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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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臣見過陛下。」「臣見過陛下。」范恩瑞、楊依慎紛紛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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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愛卿可是來說涼州城一事的。」疏景帝語氣平靜，立於龍椅之前，掉落滿地的奏章和跪拜在地的太監宮女，又無聲說著上位者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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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臣想，不如讓邵小將軍領兵去徐州一遭。」范恩瑞也不廢話，上前拱手，直接將心中想法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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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站在范恩瑞一旁，低眉垂手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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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側眉望向楊依慎，眼神中有道不明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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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尚書可有話說？」疏景帝淡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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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並非臣推託，確是國庫再經不起一次戰役了。」王尚書長揖跪地，聲音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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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聽著，心下止不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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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卿，你為何不言語？」疏景帝望向站在范恩瑞身後的楊依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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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憑陛下定奪。」楊依慎恭敬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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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端木絮開口了，「父皇，不如讓兒臣前往徐州探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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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緜有何想法。」疏景帝坐回龍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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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領幾名禁衛軍私下暗訪，既可將事情查得更加明瞭，亦能減少國庫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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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衛軍……太子。」疏景帝將目光掃向太子，眼神中帶著不容侵犯的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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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兒臣……覺得安緜……安緜的提議……挺好的……」太子因為緊張而講話結結巴巴的，這讓疏景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廢立太子的念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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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有話說。」禮王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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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王。」疏景帝制止的禮王的話，轉頭看向進殿後從未說過話的楊依慎，「朕看楊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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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為公主所言甚是。」從外放回京之後，楊依慎在朝會上就不怎麼說話，不然就是附和公主一黨所言，彷彿想告訴天下人，自己是站在端木絮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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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王，你剛剛想說什麼？」疏景帝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目光從楊依慎身上離開後，掃了眼端木絮，才看向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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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兒臣反倒覺得私訪一事由楊郎中前往再合適不過。」禮王似是已經習慣疏景帝的忽視，再次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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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便命楊郎中領禁衛軍護公主殿下。」范恩瑞順水推舟說出令眾人都滿意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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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王尚書可還有疑義？」疏景帝輕飄飄的掃了眼王尚書，漫不經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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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臣並無異議，陛下英明。」王尚書跪地，多磕幾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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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側目望著，心中只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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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安緜跟楊卿留下，其他人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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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端木絮輕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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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景帝用眼神安撫的端木絮，轉眼看向楊依慎說道：「楊依慎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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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撩起衣袍，雙膝跪地，拱手道：「臣知罪，望陛下給臣將功贖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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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若說說何罪之有？」疏景帝往後靠了靠，緊盯楊依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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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為兵部郎中，有離京調查之權，此事本應由臣主動提起，今竟讓公主請命徹查，是臣之過，臣願盡全力相助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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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陛下憂心公主安危，可命大理寺同行。禁衛軍保衛皇宮安危，還是不要隨意離京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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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方才不語？」端木絮問，沒發覺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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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沉默一會，方才開口：「臣原是想與大理寺一同前往，沒料到公主提出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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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旨，命大理寺少卿趙方毅隨同安緜公主調查揚州貪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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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貪汙，端木絮不覺一楞，後又反應過來，揚州為樑淵經濟主要來源，官員貪污自是不會少，想是陛下以此為由，至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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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兵部郎中楊依慎，領南營五百兵馬，調查涼州糧草遺失案，調查期間能隨意調動周圍各州之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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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遵旨。」「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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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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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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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此舉，究竟是在防著楊家，還是想讓楊家扶植殿下？」趙方毅坐在石椅上，看著面前剛從宮裡出來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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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不語，只是低頭把玩腰間的香包，楊依慎瞄了眼香包，抬頭回答趙方毅的問題，「想試探楊家究竟是忠於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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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看著依舊困惑的趙方毅，正想接著解釋，卻見孫澤蘭手拿碗湯藥從前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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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僅僅是多看了眼那碗藥，楊依慎便立即明白這是要給自己喝的。果不其然，孫澤蘭開口說：「將軍這藥一日三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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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道謝接過，在端木絮的注視中，緩緩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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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楊依慎將藥喝完，端木絮才開口說：「此處本宮不宜久留，先行一步。暗訪一事，本宮想諸位大人應是知曉該如何行事。」語畢，人便起身，從永慶堂的暗道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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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如此，慎也先走一步，去與南營交流，告辭。」楊依慎拱手作揖也離開，留下依然困惑的趙方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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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澤蘭看著眼前被這帝王之術鬧得抓耳撓腮的趙方毅，難得坐下開口說道：「楊家與邵家為姻親關係，而這兩家掌握大樑最精銳的兩支軍隊：青雲衛與寧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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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寧北軍因寧國公的故去而實力大減，地位逐漸被鎮北軍取代，但在北境依舊有其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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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澤蘭珉了口茶，接著說：「寧北軍元帥之胞妹，乃是當朝梅妃，太子之母。雖說與青雲衛元帥也是連襟，但楊夫人已然故去，邵元帥只能也必須忠於皇室，畢竟自己唯一的妹妹可在皇宮為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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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鎮北軍，鎮北大元帥雖說被奪去公主封號，但並未從皇室中除名，仍是大樑皇室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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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青雲衛，陛下當然格外關注。雖說將軍在朝中言語皆是站在殿下那邊，可當今東宮並非殿下，楊家理應支持未來儲君，而不是站在一個公主身邊，為其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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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些，孫澤蘭飲下一杯茶，潤一潤乾澀的喉嚨，看都沒看趙方毅一眼，踱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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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趙方毅困惑的是，為何陛下對楊家如此忌憚，卻還要讓仁煥領兵去涼州，而不讓范老提議的成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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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楊依慎知曉趙方毅所惑，自是要笑著回答道，那是因為邵成嶺對南境不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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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慎果然是被日沉承認的繼承者啊……」不等男子把話說完，和月影、彩月穿著相同衣服款式的暗衛，推門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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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老爺找。」「知道了，等會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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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衛離開後，那名男子將擺在一旁的墨色甲冑穿好，將代表身分的腰牌掛好，取下配劍，走出房門，「見過少帥。」「見過少帥。」門口守衛紛紛向他行禮，男子一一點頭後，朝城主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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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帥，您找兒子。」男子是楊依慎的兄長，楊依德，字儀威，從二品青雲衛少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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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雲漢看著自家兒子，語氣難得溫和起來，「慎兒說最快兩個月便會趕到，但要從涼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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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楊依德疑惑，「平南將軍。」楊雲漢僅是提這號人物，楊依德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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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沒有後手？」依照楊依德對疏景帝的了解，知道我們這位陛下不可能只有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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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緜公主也會來，喔，趙家在大理寺當差的那位孩子也跟著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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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兒子需要做什麼準備？」楊依德懶得去猜父親的意思，直接明確問出自己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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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慎兒到吧了，你再和她商議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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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父帥把兒子叫來是……」楊依德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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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原定計畫，等小慎十六歲，自己因中敵軍毒箭，致使腿腳受傷，終身與輪椅相伴，讓她接替少帥一職，自己回京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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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到，出兵殤夷的前一夜，在父帥把日沉交與小慎之後，小慎說要拿軍功回京助公主，還說離京前早與陛下說楊家在京中為質的只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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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沒辦法，只好按照小慎的想法做，自己依舊是青雲衛少帥，小慎則在將軍之位和京中要職中來回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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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想看看自家兒子不行嗎？」誰能想到是這個理由啊，楊依德在心中咆嘯，面上則恭順的回：「是兒子疏忽了，不如今日午膳，兒子就叨擾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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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楊昱去通知後廚，今日午膳公子在本帥這用膳。」「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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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額大人，這裡便是末將選出的人員名單，此次涼州一行便由末將擔任大人的副手。」這是南營校尉，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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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細細看完後說：「勞煩校尉，將其中年歲不滿弱冠之人移除，為獨生子之人移除，家有妻小之人移除。剩下的於演武場集合，今日日落前集合完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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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校尉不解，「大人調借南營兵馬不是要調查糧草遺失案嗎？何故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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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徐二州皆為南境門戶，與夜柔緊密相臨，雖是調查糧草遺失，卻不免要提防夜柔隨時進攻，如此選人僅是想避免以外而已，校尉不必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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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頓了頓，繼續說道：「校尉若是不放心，倒是可將慎的行為告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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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校尉心裡咯噔一下，看楊依慎的眼神不再帶有敬畏，而是多了分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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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依慎淺笑，湊到樓校尉耳邊低語，「此行公主亦會同行，閣下又姓樓，不免讓慎想到賀樓一姓。」和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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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校尉也瞬間明白其中彎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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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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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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