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 - 尋妳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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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尋妳

Hsu

Dec 14, 2016

392

5 Mins Read 1,427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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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卿王一統九州的百年之後。

妖魔兩族聯手滅了南方人族的根據地，種族裡最弱的人族幾乎毫無還手餘地，只能浴血苦戰，本神族欲幫助人族，卻被知情的妖魔兩族截斷了人神族群相連之領土，無奈神族實力不夠突破強大的妖魔二族，只能選擇漠視生靈塗炭的人族大地，眼巴巴的看著人族的領土被一步步的侵占，讓妖魔興風作浪於九州大陸。

九州南端，興城。

一道孤單的身影慢步在荒廢破敗的城市街道中，只見烈日當空，可那身影腳底卻無影子相隨；渾身包覆黑布的祂，只露出一隻紅通通的左眼當做視線。

祂漫無目的的走著，既安靜又緩慢；偶爾，祂微駝的背會挺直，可過不了多久便又恢復原狀。

祂是五族中最不起眼的種族，鬼族。

可正確來說，祂是人族，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自從妖魔大軍來襲，祂做為人族的光景也就消逝了。

其實並非所有種族死亡後都會化為鬼族的，一定是有什麼媒介觸發轉生；而祂，是因為想要再次見到

記憶裡的她。

那個擁有茶白色髮絲，總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祂閉上眼，回想模糊畫面裡那對熠熠生輝，彷彿一潭清澈湖水的靛青雙盼；祂依稀記得女孩笑起來是那麼淘氣可人。

祂不記得多少年了，與祂魂牽夢縈的女孩不曾相見。

女孩也應該從年輕氣盛轉變成齒搖髮禿的老者了吧，亦或，早已離開人世化為魂魄進了天門之地。但祂仍不放棄尋找，縱使女孩可能老的臉型全皺了，花了；但只要讓祂見到，祂一定能認出來的。

十年？二十年？

突地，祂停下腳步，歪著頭細想自己到底尋找女孩幾個年頭了；曾經，祂遇到一個同類，那鬼族的朋友很是費解，為何要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而努力，鬼族的壽命雖然無限，可誰有那毅力去堅持找一個『人』。

畢竟人鬼殊途。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留下食物就放你走！」一道沙啞乾澀的男音自祂身後傳來，把祂從冥想中拉回現實。

「我沒有。」祂淡淡的說，瞥眼瞧著架在脖子上屬於人族才有的刀刃，祂心中嘆了口氣；本生性和樂善良的人族再遭遇此等災難後也變得如此恐怖猙獰，可他們是何其無辜。

「不可能！快交出來，我們不想為難你！」另一個看似首領的人族扛著一把太刀走到祂面前，惡狠狠的瞪著祂，可再看到祂腥紅的左眼後，人族反到有些怯步，「你？」人族首領略為驚恐的皺眉，抹了一把自己凹陷的雙頰，思忖著自己是不是惹到不該動的人。

「鬼族是不需要食物的。」祂伸出藏在黑布裡的蒼白雙手，手掌一開，從指甲竄出十根半尺長的黑色爪子。

「嚇！」所有人倒吸了冷氣，連忙跳開，各個舉刀驚異惶恐的盯著祂。

「兄弟們，大哥對不起你們，只能帶你們走到這步了。」人族首領縱然害怕，可他仍故作瀟灑的喊道；招惹鬼族什麼下場他很明白。

祂環顧了四周包圍祂的人族，每個不是骨瘦如柴，便虛弱不堪，有些人甚至連拿刀的雙手都抖個不停。

僵持了半晌，祂扯開嘴角，於心不忍的說，「你們走吧。」祂收回利爪，將手縮回黑布裡，往前邁步離去。

「反正都是一死，為什麼要可憐我們！」人族首領由懼怕轉為不滿，憤怒的對著祂背影怒吼。

聞言，祂頓住了，「那不然，問一個問題做為你們生命的交換。」人族首領還未反應過來，祂已經發問，「季緗珀認識嗎？」

「不，不知道。」首領一愣，隨後便照實答道，同時猜想著這鬼族的傢伙葫蘆賣什麼藥。

祂不意外的頷首，「知道了，謝謝。」

不知道走了多遠，祂忽然感應到後面有人追了上來，祂狐疑的回首查看。

「洛賦神川以東十里，還有一處村莊，這附近的遺民全住在那，去找看看吧。」人族首領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同時把扛在肩上的太刀放至地面。

祂靜靜的望著人族首領，紅色的眸子起了一絲漣漪，心中湧上了很多情緒跟回憶；祂最感動的是，人族的本質，是還在的。

良久，祂緩緩開口，「感激不盡。」

猛地，一陣強風颯起，颳起了滿地風沙，更把祂纏身的黑布吹的肆意飛揚，祂瞇起眼望向風吹的方向，祂總覺得這道風想告訴祂一些訊息。

九州南海，歸碧島。

季緗珀神勞形悴的躺在床上，脈搏愈來愈慢，她半睜著靛青的雙眸，想再多看這世界幾眼；同時，她眼中流露著不捨跟期待。

她不捨，男子還未見到她。

她期待，男子能出現在她面前。

「寧晏堯，你終究是來不及。」

她逐漸闔上眼簾，停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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