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王傑雖然嘴上這麼問,其實心裡已信了九成,畢竟他可是親眼目睹過藍色霧氣,剩下的那一成,只是他天真的掙扎罷了。
馬叔沒有回應,而是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片刻之後,他望著大山洞口說:「我們往隧道裡面走,最好能趕快找到水潭之類的地方。」
「為什麼?」王傑問。
「我告訴你待會會發生什麼,目標一出現,傑森家那些狗東西就會啟動喚音,把所有護衛變成異種,讓我們去打前鋒。」
「嗯,確實是他們會做的事,但這干水什麼事……等等,這跟躲避影響有關?」
「呵呵,還不算太蠢。」
馬叔話音落下,便領著王傑悄悄移動到大山洞口處,趁著四周人群混亂,兩人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就順利來到洞口前的磁浮軌道旁。
這時才發現,原來有一些不相信傑森家的護衛們也進入了山洞裡,有的三五成群在商量對策,有的往隧道深處直奔而去。
「不對,傑森家不至於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馬叔突然趴下,整個人側耳貼在地面,神情異常專注。
「有什麼要來了嗎?」王傑站在一旁,如臨大敵的看向隧道深處。
「……還沒有,但也快了,不能賭運氣了,我們得就地取材,拿其他東西塞耳朵。」馬叔站起身來,瞇起雙眼打量四周,整個人的氣息忽然變得無比危險,宛如出閘惡獸。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王傑一跳,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馬叔好像要做出非常可怕的事。
這一刻不知為何,王傑突然想起和馬叔相處時的某些回憶片段,他一直都知道對方曾在聯邦軍中服役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於世界的某些隱密以及資訊的掌握,遠勝他不知多少,當他心情好談性佳的時候,往往都會和王傑分享許多有趣的故事,這三年多來,早已傳授王傑無數的寶貴知識,甚至在進入火種公司後,兩人還一同出生入死過不少次,早已建立起過命的交情。
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將五十多歲的馬叔視作亦父亦友般的親人,因此他現在有些害怕,害怕看見馬叔陌生的另一面,畢竟這位平時放蕩不羈的善良中年人,可是在無數次聯邦戰役的屍山血海中存活下來的老兵,骨子裡的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王傑也不是很肯定。
「我感覺你要幹很危險的事,馬叔你聽我的,先別激動,我們再一起想其他辦法……」
「在這個山洞裡沒有其他辦法了。」馬叔的聲音轉冷,回頭看了王傑一眼道:「你不是想成為人上人嗎?我今天就教你第一課。」說罷整個人突然前衝,往不遠處的一群護衛猛撲而去。
「你幹什麼!」
綽號「蟲尾」的護衛是一名小隊長,正和其他四位跟隨他進山洞的隊員商量如何逃離這次作戰,卻突然看到一名胖壯的護衛衝來,話都沒說一句,對他揮拳就打。
碰的一聲,馬叔的右拳重重打在蟲尾高舉的雙臂上,將他打得連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蟲尾的四位隊員先是一愣,接著紛紛怒吼著往馬叔圍攻而去。
王傑顧不得震驚,正要上前助陣,很快卻發現馬叔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幫忙,此刻的他正展現以往未曾出現過的高超身手,一人面對蟲尾小隊的圍攻非但不落下風,反而幾拳幾腳,將那四位隊員三番兩下的打翻在地,接著扯下平時當項鍊戴的聯邦軍牌,上前兇蠻一割,一一割破幾位隊員的喉嚨。
「我殺了你姓馬的!」
一道黑影突然襲來,馬叔俐落的將身體一側,躲過那刺向自己面門的黑色節狀物,接著將軍牌猛力甩出,啪的一聲,竟將蟲尾不知何時伸出的尾巴……真的如昆蟲般的黑色刺針長尾給釘在山壁上。
「啊……!」
蟲尾大聲慘叫,看向馬叔的雙眼全是恐懼與不解,還不待他說出下一句話,就被欺近面前的馬叔給一拳打碎喉嚨,荷荷荷的痛苦呼吸幾聲後,整顆頭被馬叔一扭,生生扯了下來。
「嘔……」
王傑也是殺過不少人的戰士,但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都是在正常作戰駁火中,被他以槍械子彈遠遠打死的,如眼前這般兇殘的屠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低頭乾嘔起來。
「阿傑快過來!」
馬叔從癱坐山壁的蟲尾屍體,那正唰唰噴血的斷頸處挖出不少血肉,見王傑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腳步動都沒動一下,不禁怒斥道:「快啊,來不及了!」
王傑本來已稍微好了一些,但看見馬叔竟像挖土般,在蟲尾那沒了頭的脖子上不斷掏挖著,那衝擊無比的畫面讓他又嘔吐了起來。
「唉,你小子……」
原本暗沉的磁浮軌道,此刻開始閃爍起流光,這流光從隧道深處往山洞外,在軌道上像水流般不斷滑過。
列車要來了!
看著嘔吐不止的王傑,馬叔又氣又無奈的上前將他抓來,扛在肩上幾步跑到蟲尾的屍體旁,也不管王傑的掙扎,將他壓制在地,把頭一按,一轉,往他的耳朵塞入一些血肉,再將取自蟲尾屍體,含在嘴裡的血吐進去一些,再塞一些血肉,再吐入一些鮮血,如此反覆幾次後,又將王傑的頭轉往另一側,對另一隻耳朵也做了同樣的事,過程中遇到血肉不夠時,還會一手壓著王傑,一手一口從蟲尾的屍體上「補充材料」
。
王傑看著馬叔一臉平靜的做著如此瘋狂變態的行為,就像是去沙灘堆個沙堡般,嚇的平生沒什麼恐懼事物的他,硬生生留下了心理陰影。
此刻他甚至懷疑馬叔以前根本不是什麼聯邦軍人,而是某位連環殺人魔,聯邦通緝犯之類的大惡人。
偏偏對方力氣大的出奇,自己在獲得神降晶片後,除了獲得少處超能力外,自己的力量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增強了不少,但此刻面對馬叔,不管如何拼命掙扎,竟然連他壓制自己的手都無法撼動半分,簡直匪夷所思。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嗎?
馬叔在替王傑做完「耳塞」後,也迅速的給自己製做起來,但還有一隻耳朵沒完成時,洞外的喚音武器啟動了。
「嚇啊啊啊!」
「呀……!」
「痾啊啊啊!」
淒厲音波響起的下一秒,整個大山腹地跟著傳出沖天慘叫。
除了王傑和馬叔以外的護衛紛紛倒下,只覺得身體忽然像給千萬毒蟲啃咬般,痛的他們四處打滾,卻都無法減緩一絲痛苦,就連帶著血肉耳塞的王傑也沒能完全倖免,渾身劇痛的他只感覺有無數螞蟻在體內爬著咬著,痛癢的不得了,沒過多久也像其他護衛那樣倒在地上拼命打滾,翻滾之間卻看見馬叔仍死死跪在蟲尾屍體旁,七孔流血的他巍巍顫顫的為左耳鋪上最後幾塊血肉,似乎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步,整個人癱倒在地,渾身抽蓄著。
無法計算這音波持續了多久,就在仰躺在地的王傑感受到一道強光照來時,那倒了滿地的護衛們忽然一個個爆開,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血肉煙火,但爆開的血肉卻又被中心位置的藍色肉團給吸了回去,融合成一團粉紅色的蠕動肉塊,不久之後,那數量近千的肉塊紛紛變形,長成一具具形狀各異的白色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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