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烏爾與亞克來說,魔道王的約定等同於麻煩。但在拉斯心目中,卻是種驚喜又近鄉情怯的複雜心情。拉斯與那對戀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大街上。
一路上的災情說嚴重卻又未傷及無辜,說輕微嘛偏偏又弄垮了不少建築物,看得越多,亞克的表情越發哭笑不得,與其說是魔王不如說是在惡作劇的小鬼啊……還是很細心的惡作劇……
亞克身旁的烏爾可就沒想那麼多,只是乾脆地一面安撫戀人,一面對「魔道王等於討厭的麻煩」的認知更加強化。
「這麼怕寂寞嗎?」
拉斯走得較慢,一邊是基於跟烏爾的約定,留給前頭的情侶檔一個空間,更主要的則是……看著那些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景象,總覺得,好像能從中窺見當時在這裡那個人的神態和心情。
打從一開始,拉斯的立場就和那兩人不一樣。
他們知道的都只是片面而已;他們看到的都只是那個任性自我中心卻又破壞力強大、有心機的大魔王。也許、還有那個深愛著凍麗王,因為手刃所愛而崩潰的契約者吧?
可是,那只是魔道王而已。只是一部份的丹塔里昂。
只有拉斯最清楚啊、一直一直相處著。相處的時間很短卻也很漫長,那個人很殘忍卻也比誰都溫柔,那個人很怕寂寞卻膽怯地不願相信自己有可能不寂寞,所以他在可能性的延展之前就先斬斷一切,未來可能是美好或悲傷,但他不相信、或說害怕相信美好之後的悲傷,所以寧可毀滅、寧可在悲傷之前把一切推開。
不相信、不接受、不承認,不管是對這個世界、對拉斯或者對待自己。那個人總是如此的苛刻,越是在意越殘忍;總是如此的膽小,於是選擇置身事外來看待,只有這樣他才不用害怕受傷,不用害怕再次因在乎而難受。
那個人的自由放肆,建立在捨棄一切的前提下。無畏與害怕並生。
──其實,丹塔里昂是個很溫柔的人,才會因為溫柔而瘋狂。
說人人到,儘管對方不一定能被歸類為人類。
躲躲藏藏隱匿身形或許是捉迷藏的規則,卻不屬於堂堂魔道王的風範──自然,明明自己設了遊戲規則卻又擅自出場的此種局面的出現也就不怎麼令人意外了。
「魔道王,照您的遊戲規則,我們已經找到您了,可以結束這場惡作劇了吧?」
亞肯傑爾抱持著僥倖的期待直言指出。
「嘖嘖,親愛的亞克啊,你可不能這樣睜眼說瞎話。究竟是你們找到我,還是我找到你們,恐怕還是兩說吧?」
丹塔里昂沒有絲毫心虛,挺著胸膛高傲地掃了眼前幾人,嘴角勾起些微的弧度。
「我們並沒有隱瞞行蹤的打算,這一點您不會不清楚。」
伸手順了順戀人的毛,讓他別一時衝動殺上去──要是不小心激怒了對方就麻煩了,耍耍嘴皮子容易,哪怕烏爾如今已經是成年體,性格差異與相距不遠的力量多半會帶來落敗的結果。就是烏爾有勝算,亞肯傑爾也捨不得對方為了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賭上性命──如意料之中的被丹塔里昂駁回遊戲結束的宣告,亞肯傑爾並不失望,只是不想耗費心神在與對方交涉,索性開門見山:
「您到底想做什麼,直接告訴我們吧。相信您也不是喜歡這樣彎彎繞繞的人。」
「成為聖王耐性反而變得更差了?你和小龍王交換了性格嗎?倒是向來毛毛躁躁的小龍王外表看起來穩重多了呢。」
像是有些失望的調侃著,丹塔里昂笑著吐出充滿哀傷卻戲謔的嘆息:
「唉,果然人年紀大了,孫子就不愛理人了呢。連陪陪老人家都不願意,這年頭果然還是寵物比較討人喜歡啊──」
話音落在「寵物」時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烏爾一眼。
「你說誰是寵物!我是亞克的戀人!你這個無理之徒!就算跟亞克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會容忍你的!」
一路上耐心早就被消磨殆盡的幻獸王終於忍無可忍,搶在戀人安撫他之前怒發言。
「果然只有外表變得穩重啊?小白龍當初輸得真冤呢,你說是嗎,拉斯?」
丹塔里昂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作派,將目光投向那對情侶背後默默跟隨的銀白龍。
從剛剛打了個照面開始,烏蘭博克拿著劍壓抑怒氣蠢蠢欲動的姿態早就映入他眼底。隨後的發言,無一不是刻意為之。
跟這一對打交道多年,他也明白這一人一獸的性格都有著衝動和穩重的一面,只是現在的亞克在王者生涯的歷練下早已變得沉穩,幻獸界的王者或許也有所歷練,但幻獸終究比人類單純太多,崇尚力量勝於詭計……不過這點小事就可以把他激怒。
這性子還需要好好磨磨啊,不然怎麼幫亞克統治國家呢?
呵,為了孫子的大業,他真是用心良苦啊。亞克一定會很感激他的。
──不過,他可不屑他們的感激。相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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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跟後來寫的那篇黑燄其實發想非常雷同,雖然故事時間點以及創作時間都不同
但明顯是我看完小說之後心血來潮寫下的同樣畫面......
自己撞了自己的梗真是無語問蒼天XD
不過寫到後來情感揣摩差蠻多的,覺得很有趣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