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芬里爾 - ⟨動盪起點⟩７．衝突（下）

「我的豪宅正要舉辦晚會，如果您有空的話，能否過來看看呢？」

說話的是一台棕色捲髮坦克，喔不，這樣形容有些過譽。

他正用著看似優雅實則噁心的步伐走過來，身上的肥肉每走一步就會跟著彈一次。

「水月妳冷靜點…」

再次制住準備衝動的水月，我保持著招牌的櫃姐笑容面向他。

「我的女神在上阿，這宛如藝術品般的絕世少女，若有幸認識妳，我將會贈予妳土地與數不清的財產。」

肥豬得意地說道，彷彿沒有人能拒絕他的條件，直到他看到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迪奧，臉色瞬間陰暗了下來。

「這不是『風爪』嗎，怎麼啦，跑來當女神的舔狗啦？」

這世界也有舔狗這個詞彙嗎…

「今天不是來跟你起衝突的，如果識相的話就請不要騷擾她們了。」

說完，迪奧拿出了一面令牌，對方的臉更加難看了。

「呿，今天給我難看，我肯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巨型肉球罵咧咧的離開，我與水月則鬆了一口氣，如果水月真的衝動，我們就得趕緊跑路了。

「那是夏洛特子爵，喜歡仗著自己的地位去欺壓他人，我不是很想使用這東西，總是會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迪奧把玩著那塊金色令牌，隨後收了起來。

「我的故事沒什麼有趣的，就是一個厭倦貴族生活的痞子罷了。然後這東西算一種身分，會與持有者綁定，若持有者不幸死亡，令牌也會跟著銷毀，因此不必擔心會有冒用身分的存在。」

看我們對那令牌如此好奇，迪奧便解釋由來。

因為迪奧的先攻，所以沒有不識趣的人再過來搭訕，我們也得以度過相對悠閒的時段。

「真是麻煩…」

賈斯特抱著頭走了過來，後面跟隨著一些衛兵，看起來訓練有素。

「就這些人對吧，請一個一個過來檢查！」

其中一名士兵喊道，後面的傭兵群則慢慢的前去排隊。

「芬小姐、水月小姐，你們跟著我。」

賈斯特示意我們跟著他，只見他拿出一張有些骯髒的紙張。

「恩，沒問題，下一位！」

「你！對，就是你！武器收好！」

檢查速度之快，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檢查快百人了，衛兵效率極高，經驗也豐富。

「好，賈斯特．艾德，恩…老熟人了。但後面兩位...」

艾德？不是叫克勞斯？

「她們跟著我的。」

賈斯特說完，便把那張紙交給了衛兵。

衛兵看過一眼後將紙收了起來，隨後走向我們。

「北方的貴族您好，想必是來帝國學院就學的，經過這扇門後直走到底，往左邊走三個街口，再轉向右邊走到底就到了，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恭敬的向我們行禮，衛兵便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賈，斯特，那是，什麼？」

一張紙有這麼大的功用？

「那是紅給你的通行證，一直放在我這裡，不瞞妳說，出入帝國每次都需要通行證。若沒有的話就得像旁邊那條隊伍一樣。當然，貴族與商人除外。」

「然後，這也是紅給妳的。」

賈斯特隨後拿出另一張小卡，上面有一串數字與符號。

「１９？」

「這個到樞紐所去跟櫃台說，他就會給你上面的金額。」

阿，類似支票的概念呢。

「這東西會有什麼防偽技術呢？」

水月詢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這東西如果有辦法做假，那將會有一場金融災難呢…

「有，據說一張卡有２８層加密手段與防盜魔法，而且嘗試破解卡片會使卡片自動銷毀。再來就是要價也不便宜，一張市價１０金幣。」

賈斯特將卡片交給我，我謹慎地將它放在包包裡。

「允許放行！」

看來另一邊也檢查結束了。

眼前厚重的大門緩緩升起，印入眼簾的是轟鳴的蒸汽火車，而前方有熱絡的市集正叫賣著。

與中世紀的環境不同，刺眼的太陽照在人們耀眼的金屬飾品，也有一些人揹著看起來像外骨骼的裝備努力搬運超出人體極限的貨物。

「（暗語）水月，這算進入工業革命了吧。」

轉頭看向水月，她的驚訝表情也不輸我。

「（暗語）我以為會像中世紀那樣有馬車，穿著亞麻衣之類的…」

「很厲害吧，這是帝國最近的巨構，名為『大龐克』，可以運載很多人。」

賈斯特笑著走過來向我們解釋，雖然我們並不是在討論那個。

「賈，斯特，我，想去，墓園，有朋友要，給他東西。」

「這裡往右邊走到底就到了，銀行也在這條路上，雖然很想陪你們去，但我要先去完成委託，如果不介意等等我們一樣在這集合，讓妳們認識一下帝都。」

「謝謝…」

「那先這樣，多保重了，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事，就用那東西吧。」

說完，賈斯特帶領著商隊往另一邊走了。

「恩，接下來就一路直走吧。」

「好～不過我想邊走邊逛。」

跟水月牽著手，就像媽媽帶小孩一樣緩慢前進。

「水月，那邊聚集很多人，看起來像是餐廳一樣。」

「肚子餓？」

水月反問我，說實話有點餓了，但我想等到晚上再吃。

「有點，不過先處理正事吧。」

雖然一直因為容貌而被人注視的眼光有些刺眼，但一路上有說有笑，也一起欣賞不同於現實與中世紀的風景。在這個世界已經有報紙或者是裡面放著魔法的燈籠。而勞動也不再用獸力或人力，而是採用魔法或一些簡單的機械去工作。

「嗯？」

眼角瞄到有一群人正帶著惡意的眼光看著我們，令人惡寒。

「有感覺到嗎？」

抬頭看向水月，只見她一臉皺眉頭的說。

「怎麼好像有蟲子在附近阿…」

看來她也感知到了，這種不懷好意的意圖。

再經過幾個街道後，一棟莊隆的教堂出現在眼前，這裡應該就是賈斯特說的墓園了。

「小姐—」

門口有位正在清理石磚的少年看見人來，於是準備起身，但看見我們時突然有些臉紅，水月輕咳一下後，少年隨之回復正常。

「噢…您們好，目前教堂正在整修中，若要禮拜可以使用旁邊的大廳。」

「我們，想找，神父。」

直接開門見山吧，把東西給對方，然後趕快甩掉後面的人，完美的計畫。

「但神父目前去採購日常用品了，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喔…好吧，這個，交給，神父。」

將紅給我的物品轉交給少年後，我跟水月就快步離開了。

「等等！我要先確認您是誰才能…」

不管他了，我們得先處理那群人。

離開教堂後，在附近街角轉了一下，確認了一下哪邊比較隱蔽，隨後跟水月一起走到暗巷裡。果不其然，後面的人加速追了上來。

「嘿小姐們，走在這裡很危險呢，要不，我們帶你走出去好不好？放心，就只有走出去而已。」

為首的是一名梳著飛機頭的中年男性，雖然並沒有手持任何武器，但卻特意勾起斗篷裡的左邊褲子，旁邊掛了一把鋒利匕首，而後面幾位也同樣攜帶各類型的武器，且都放在不明顯的部位。

「芬，封起來了。」

水月提醒我，這條巷子已經被她的魔法給封鎖了，這種原理就像幻術一樣，外面看裡面都很正常，只有進來魔法內部才會看見不同的景色。

「妳覺得對方強嗎？」

我詢問水月，然而水月只是搖了搖頭並沒說話。

「在那討論什麼呢。跟我們走就好了，這麼簡單。」

男人將匕首抽了出來走過來，這樣算對方先動手了。那麼，在心中倒數對方何時進入範圍，在七步以內，我的武器又快又準。

咚，咚，咚

皮靴走在石磚上的腳步聲特別明顯，我看著對方，微蹲下身體，將手放在斗篷上準備進攻。

「小姐們，不用這麼害怕嘛，乖乖—」

到了！

率先進攻，斗篷掀開，把藏匿在背後的武器抽出並將為首的男子劈砍。

喀嚓。

男子從中被切成兩半，半截大腦、肌肉組織與臟器從中露出並噴出大量血液。

「！」

後面的人震驚到無法動作，而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跨過地面的屍體，快速近身到另一個人面前將他割喉。

「嘔嗚嘔嗚…」

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便倒臥在血泊之中。

「只有妳表現，換我了吧。」

水月不甘示弱的丟出一顆暗火，接觸到一名敵人身上後，那人便開始燃燒，組織與內臟逐漸融化，最後只剩完整的骨架。

「噫！」

剩下兩人從震驚中回復，一切都過不到１０秒而已，但眼前兩人已經殺掉他們團隊中的三人了。

「要…趕快…逃…啊啊啊！」

「安息吧。」

水月瞬移到他眼前，幻化成史萊姆吸收了他。

「咕嚕！咕嚕！」

沒過幾秒，水月變了回來，而男子則不知所蹤。

「剩你了。」

「你，為誰，賣命！」

將刀抵住他的喉嚨，對方吞嚥了幾口口水後開口。

「那…那個，夏洛特子爵，他…他說要把你們綁…綁綁到他的住所。」

那顆肉球？看來還在糾纏我們呢，接下來可能會有點麻煩了。

「謝謝你的情報。不過，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

水月走到他的身後，而對方還沒來的及轉頭，便被水月吞噬了。

「這樣你就不會隱瞞任何事了，多謝招待～」

將對方吞噬後，水月召喚出水史萊姆將髒亂的地板與牆面清洗乾淨。

「還能這麼用喔…」

我看了看身上的血跡，便想到一個點子。

「水月，我想拿你的史萊姆洗澡，你看，我身上的血跡如果走出去會被盤問的，所──」

話還沒講完，水月看了一下我，隨後嘆了一口氣，將一坨史萊姆用力砸在我臉上。

「咕嚕…咕嚕…」

差點把史萊姆喝下…還好他就只是包覆了一下全身後便跳開了。

我左右再檢查一下，確定並沒有任何血跡後跟水月比個讚。

「真是的，也只有你才敢這麼做，其他人碰到大概會直接變成一攤血水了。」

水月沒好氣地道。

對喔，都忘了水月是暗史萊姆，擁有極強的腐蝕性，大概是因為我跟她同等級的關係，所以才沒受傷。

「打掃完了，也讀完他的記憶了。對方是子爵的私兵，帝國允許私兵，但規模不能太大。然後還讀到他家還有幾位小孩要養呢，真是可憐，就錯在走錯行業了。」

「恩…」

這樣取人性命沒問題嗎？我在內心審問自己，但不知為何，已經沒有第一次動手的噁心感，就像是人命不值錢那樣。

「走吧，我們要到學校呢。」

水月解除好魔法後轉頭對我說道。

「恩，走吧」

我跟上水月的腳步，跟她牽著手離開乾淨的巷子裡，這五位與剛剛發生的事就只會留在我的心中，與水月的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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