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缺 - 第五章：墨色的雲煙(1)

「對我而言，存在也只是個必經的過程，只要結束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也不用太認真的去計較生活中的什麼，反正人最終都會死，然後會在下輩子忘了上輩子的種種。」我看著他，冷淡地說著。

所以說，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只要死了，不管是好的，又或者是壞的，全部都能夠被遺忘，任何的，所有的，全部都能遺忘掉，一點痕跡都沒有的遺忘。

有時候還真是羨慕那些已經不在了的人，不用再去煩惱許許多多的煩人問題，也不用每一天去逼迫自己要在這個世界上，被一些人用那所謂的義務而活下去。

儘管我努力的試著去理解生命的意義也沒有得到啟發，有的也只是了解更多人的私慾，我也好想要像風一樣的自由自在，不再受這一切的拘束，自由自在的飛揚，誰都不會再利用我，又或者是嘲笑我。

「那麼活著人呢？那些愛著妳的人呢？」

葉子陽向我問著話，眼神中充滿著悲傷的情緒，貌似隨時都能落下眼淚。

我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卻不知道被什麼情緒給填滿，嘴唇正微微顫抖，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他。

「如果死了的話，還有那一些會為妳感到難過的人該怎麼辦？妳不會為了那些人感到難過嗎？他們也是失去了一個在這世界上很愛的人呀！」

「有人會愛我嗎？」

我對著葉子陽問出口，眼睛直盯盯的緊盯著他的雙眼，絕望的感覺正蔓延在我的腦海中。

那一些負面的，悲觀的，難過的，不想再想起的回憶全部一口氣向我湧上，即使我已經用盡全力的想要去阻止自己的情緒在此刻失控，但依舊無法壓制住自己腦袋中的那一些想法，嘴上也不由自主地說著話。

「愛我的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只留下了我一個人，我曾經非常喜歡的人只是為了利用我，其他人也只是把我當成是一個笑話去看待而已，我可以去相信誰？」我冷靜的一字一句去和葉子陽訴說著，和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我以為我會生氣，會大吼，會歇斯底里，把所有情緒全一口氣宣洩出來。

但真實有的卻也只是，我冷靜地講自己心中的不滿全部訴說出口，風平浪靜，原來我也只有這一點的魄力而已，連對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一個氣也吭不出。

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冷笑一聲，我又再度回想葉子陽對我說的話。

為了那一些愛我的人而活著，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愛我嗎？愛我這一個人。

我並不相信任何人，我也不可能會去相信任何人，不管什麼時候，那個時期，永遠都只有我獨自被人留下的記憶，家人、朋友、親戚，到我自己，我真的有被人愛過嗎？我真的有人會愛我嗎？我真的……值得被愛嗎？

「我呢？」

「……」

「妳不能相信我嗎？」

我的眼中倒映著葉子陽的模樣，他就這樣安靜的看著我，表情十分得憂傷，像是怕我離開的模樣，讓我產生想要逃開的慾望，並不想要去面對他的表情。

我想，他也和那一些自以為了解我的人一樣，想要用那一些話來強制將自己的想法套在我的身上。

自大又自以為是，無理又狂妄，自私的那一些人。

為了愛我的人留下？為什麼我要為了那些人留下？

明明就並沒有人為了我而留下過，那麼又是為什麼，我就要為了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活著？

沒有人愛的我，沒有愛人的我，不被人所愛的我。

牙一咬，我怒視著葉子陽，臉上帶有的是滿滿的不信任。「你又想要跟我說那些無聊的大道理了嗎？」

「曉楓，我……」

「葉子陽，你知道嗎？你應該只是因為失去了那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所以才這樣對我說。」我笑了聲，模樣故意帶有嘲諷的意思。「可是葉子陽，你可別忘了，我可不是那一個人，不要擅自的把我帶進那一個角色中了！」

“季曉楓！”

我又再度的聽見了那一個叫我名字的聲音，腦袋有著微微的疼痛感，我下意識的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去減緩一些不舒服的症狀。

「妳怎麼了？」

耳邊傳來的是葉子陽關心的話語，我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接近自己。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可是妳……」

「我說了，我沒事。」

用著冰冷的眼神看著葉子陽，我又再度的將他的好意推開，並拒絕他於千里之外。

我並不需要別人給我的關心，我一個人可以很好的，就算只有我一個人。

「妳為什麼總是這樣，什麼原因都不說的推開我？不讓我接近妳半分？」他的語氣聽上去十分的難過。「每當我想要更加地去了解妳時，妳卻又向我逃開，儘管我也只是出於好意也一樣。」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在這時卻感到有些痛心，但我努力壓著那一股感覺，硬是去將想要說出的話，對著葉子陽說出來。

儘管那些話在此刻聽來是如此的不動聽。

「你對著我釋出好意，那為什麼我就必須要接受？」我對著他問著，話說得十分鋒利。「我覺得你很奇怪，為什麼我和你明明才剛真正認識不久，你卻要一直地接近我，像是刻意的一樣。」

「你確定自己不是別有目的的在接近我的嗎？」

停下來，季曉楓。

「我只是……」

「你所謂的好意是只建立在什麼事情上？」

快停下來，季曉楓。

「你只是想要在的身上找到一點救贖對吧！你也是只是想要從我的身上獲得安慰，因為你沒有救到那一個人！」

季曉楓，不要再說了！

對著葉子陽說完話，我的眼淚卻不自覺地向下掉落，雖然我正說著傷害他的話，但實際上，我卻也沒有得到想像中的那一種快感，心裡反而是獲得更加難以平復的沈重。

我也不明白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因為我只是跟他說出不論是對任何人都能說的那種話罷了，那為什麼？為什麼在此刻，我的內心會覺得如此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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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墨色的雲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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