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年,但看起來像無差
.瓜子—>楚湘
年糕—>晉淮
楚湘一個人獨居。
父親從城鎮逃出去了,母親和妹妹在去年的瘟疫中喪命了,只剩他一人。
他的屋子很小,擺設很簡單,一張木椅、一張床、一張木桌,桌上擺著一個破舊的花瓶,裡頭插著一支鮮豔的杜鵑。
角落裡放著一個背包,裡頭裝著他出逃的工具。
楚湘每天晚上都會背著背包來到城鎮邊緣的荊棘林,試圖逃出去。
他還有一位同行人,晉淮。
自從這傢伙發現他每晚都來試圖出逃後便不請自來了,他說他也對外面的世界感興趣。
兩人於是開始合作,白天由晉淮幫忙準備物資,晚上則由楚湘打前頭開路,兩人走了一段便會停下休息、紀錄路線。
隨著一天天日升月落,兩人愈發的深入,地圖也愈加完善。
楚湘曾指著晉淮的眼睛,海藍色的眼睛,道,「說不定我們逃出去會看到大海。」
相比城裡的運河,大海更加寬廣,一望無垠,沒有堤壩或者河道限制住它。
晉淮注視著身前躍動的橘紅色火焰緩緩開口,「也說不定會遇見你的父親,你就能向他討個答案。」
楚湘目光閃動,心底頓時冒出許多聲音在胸腔怒吼。為何獨自離開?為何丟下我們?為何這社會待他如此不公?
「大概吧。」
他站起身滅去火焰,晉淮舉起燈火,兩人繼續在黑夜中相扶前行。
他們堅信總有一天一定能成功出逃。
不過也紛紛有人開始指責他們的行為,為何?不安於現狀、不承擔應負的責任、不接受命運?為何,試圖改變、試圖尋求答案?
終於有一天,晉淮對楚湘說,他恐怕不能再與他同行了。
「我爸媽要求我專心在學業上,禁止我再來了。」
他單薄的唇瓣開合著,用那麼憂傷的表情傳遞出那麼冷冽的話語,有如被朔風刮過,讓聽者如墜冰窟。
就好像忽略許久的事實突然被提起,楚湘從驚訝的心悸到理解的淡漠無言,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沒爹沒娘。
晉淮從他身邊離開了,楚湘屋子裡的桌上倒多了個精緻的花瓶,裡頭插了支美麗的海棠。
少了晉淮的幫助,楚湘的負擔愈發重大,他背著物資,試圖屏蔽周遭的閒人言語,他舉著砍刀開路,即使皮膚被棘刺劃傷,他也不想停下。
終於,楚湘走出荊棘林,他帶著前所未有的澎湃心情爬上眼前的小山坡,卻看見與身後一模一樣的荊棘林。
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心情一下盪到谷底。楚湘帶著失望的心情回到城鎮,路過晉淮他家時,卻撞見滿幢白幡飄揚,裡頭傳出若有似無的低泣悲鳴。
他愣愣地佇立在那,聽經過的人說,是投河自盡。
河流,會通往大海吧。
原來如此,晉淮成功逃出去了。
楚湘更加奮力的完善地圖,劈砍荊棘,一刻也不想歇息,當他再回過神來,眼前是小屋的木色天花板,他轉頭望向桌上,杜鵑失了色澤,低下頭去陪伴早已乾枯了的海棠。
不久,楚湘也順利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