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經不覺,已經來到亡靈夜的當天。
因為是晚間舉行的祭典,白天氣氛倒是跟往常差不多。其他學生不知道異教徒揚言要在今夜毀滅普魯登蒂亞,他們不知道這個悠閒的下午其實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夕。
另一邊廂,我們嚴陣以待;為應對自稱是戈爾吉拉的死靈法師的威脅,面具舞會的保安負責人布里塞達制定了一套守則:
一、所有面具均由學園方派發。那是以神諭山丘的橡木所製作的魔法面具,具有特殊可識別性;而神諭山丘屬於普魯登蒂亞憲兵團的直轄地,換言之外人不可能入手相同木材製作面具。如此一來,面具就成了面具舞會的入場券,並以學生證登記面具編號,理論上可以防止外人混入舞會。
二、特別是今晚直到亡靈夜的結束,學園內禁止使用任何死靈法術,並且對死靈法師高度戒備。萬一在學園內發現死靈法術的波紋將會觸動園內保安,務求盡早防範戈爾吉拉以死靈法術傷害學生。
三、所有參加面具舞會的學生在進入大禮堂時必須出示學生證,並以共鳴術確認本人身分。換現實的說法就是實名入場,這也是確保外人無法輕易混入會場的措施。畢竟舞會上每個人都戴上面具,必須嚴格把關入場人士的真實身分。
四、大禮堂內的所有房間,除盥洗室外,其餘包括一樓的警衛室、後台空間;二樓的休息室、指揮部、貴賓房,門外均有警衛駐守以防止他人內進。另外學園的警衛也是由女性擔任,為方便辨識,工作人員配戴的面具以黃色為主色,其餘參加舞會的普通學生則要求戴上紅色面具。
五、面具舞會的會場大禮堂只有正面和側面兩個出入口。學生必需從正門出入,側門只供工作人員使用。當然,無論是正門抑或側門,舞會期間都至少有兩名警衛把守以防有人亂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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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芬妮,有感到緊張嗎?」
傍晚,我們先到廣場集合。奧芬妮在月影下撐著傘子,輕輕搖頭,表情詳和。
我繼續說:「不瞞妳說其實我超緊張,妳看我的手都在抖。」
今晚的任務對於其他人來說是要確保面具舞會順利進行,但對於奧芬妮來說則多了一重意義;因為敵人是自稱戈爾吉拉的死靈法師,很可能是奧芬妮認識的人。
「雖然緊張,但我答應妳我一定會保護所有人,不會再讓任何人受傷。」
「真的嗎?你不是又在哄女生而已?」艾萪站在一旁冷眼盯著我。
話說雖然艾萪知道奧芬妮的家名,不過我們沒告訴她今晚預言要來毀滅學園的人自稱戈爾吉拉。奧芬妮似乎不太希望麻煩到其他人。
漸漸月亮與一眾星辰升起,其餘負責保安的人員陸續到齊。學生方面主要是我們三人和繆思少女的另外三人,另外老師包括學園的三巨頭,即是各科的主任老師亦親身到場;她們主要職責是保護學園長,面具舞會的事宜全權交由布里塞達負責。
「她們來了。」我看見卡珊卓,她今晚披了一件銀狐披肩──雪白的毛皮與一雙黑珍珠的眼睛,搭襯高貴紅色晚裝,不愧是十二家族的千金,地位顯赫。
但卡珊卓遠遠見到我,只是向我微笑點頭,轉身離去。
「林克斯好像到處都被討厭。」艾萪說。
「亂講,明明我和卡珊卓應該已經成了好朋友。」
「你少臭美了,卡珊卓·福玻斯是什麼身分?她畢業後不是擔任憲兵團的將軍就是加入十二家族大會,無論如何都是身處在這個國家的高位,跟你這些平民是天壤之別,甚至你不會再有機會接觸到她。」
「不對呀,妳也是貴族,我們不是一樣成為摯友嗎?」
「沒、沒有這回事!別捏造事實。」
「真是的,還會害羞真可愛。」
艾萪氣得漲紅了臉,在旁看著的奧芬妮忍不住發笑。
「看見你們這樣我就安心了。我想艾萪同學一定會陪著林克斯直到畢業吧。以後林克斯就拜託妳了。」
「嗚,為什麼我總是被這男人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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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二十分。
此時大禮堂已經門禁森嚴,警衛在會場內地毯式搜索,確保沒有任何不速之客藏身在大禮堂。
相反等候參加舞會的學生心情興奮,有說有笑。又有幾名女生捧著玫瑰花束走近布里塞達向她表白:「其實我們是繆思♥少女的支持者!知道布里塞達大人再次獲得首席頭銜特意來恭喜姐姐的!姐姐要加油喔!」
布里塞達接過花束,她的笑容比起玫瑰更加燦爛,「謝謝妳們。妳們一定要盡情享受今晚的舞會。」
「為了她們,我們也要努力呢。」我看著溫馨的畫面有感而發。
時間也差不多,我們集合後便跟隨布里塞達從側門進入大禮堂,準備今晚會場保安。
穿過側門會先抵達警衛室,這裡有數名警衛長期當值,他們既要應對會場內的事情,亦需要跟學園內其他巡邏的警衛聯絡,算是最繁忙的崗位。正因如此,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從側門偷偷溜進會場,所以才把這裡臨時設為警衛聚集的地方。
「報告布里塞達首席,已經按照指示完整搜查了大禮堂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發現可疑人士,沒有發現死靈術、變形術、隱形術、催眠術的痕跡。」
布里塞達可謂非常謹慎,除了死靈術之外更要提防那些可能被異教徒利用來預先潛入會場的法術。如果可以的話也想在舞會中途進行各種搜查,但要花太大功夫甚至會影響參與舞會的學生,有違學園長讓大家放鬆心情的主旨所以被布里塞達駁回。
「好的,辛苦了。」
布里塞達隨後對我們說:「舞會快要開始,我們也戴上面具吧。這是面具舞會的規定,我們自己更加需要遵守。」
我們各自戴上面具,面具款式幾乎都差不多;而且覆蓋了整張臉,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一條縫隙。這時候艾萪望了過來,她面具上的嘴巴像下弦月一樣裂開,名副其實在咧嘴大笑!簡直像裂口女一樣嚇人。
但這就是魔法面具神奇的地方。據稱此特殊木面具能真實反映配戴者的情感,悲傷的時候眼角和嘴角都會像漫畫一樣彎下來。不過就算表情多生動,戴上面具也無法看臉來認人。髮形的話多少有些分別,但也不好認。比較容易辨認的應該是大家的衣著。
捧著玫瑰花束的布里塞達,今晚她披上綠色披風,長衫長褲,一切以方便行動為主。她不打算參加舞會,而是把全副精神貫注在保安工作上。
塞伊斯則是穿羊毛外衣,素色綿質的長裙,打扮得較為樸素,但很適合她穿得很好看。
這邊的奧芬妮大天使在面具外披上黑色面紗,穿著黑色低胸晚裝長裙、白色蕾絲邊配襯銀器首飾和耳環,怎樣說就是很哥德風格,雖然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這東西。而且她一直撐著蕾絲邊的陽傘,唯獨她是不可能認不出來。
最後是艾萪,穿著高貴的絲綢長袍及地,有華麗的刺繡花紋,還有珠寶腰帶,不忘強調她的貴族地位。
至於工作分配,卡珊卓負責後台運作,確保餐點和酒水不出意外。塞伊斯主要在二樓走廊活動,從上方監察大禮堂的狀況。至於我們三人則留在大禮堂正殿,混入人群當中,伺機而動,支援其他保安的工作。
保安大隊長的布里塞達就坐鎮二樓指揮部,以風語石協調眾人的工作。
臨近晚上七點鐘,在面具舞會開始前我們再一次複習今晚流程。今晚活動分為三個階段:首先學生排隊登記進入會場,此時會場中央會擺設一些小吃,歡迎學生互相交流,放鬆心情,享受舞會。
第二階段,學園長會在老師的陪同下進場到貴賓房準備。此時正殿會收拾所有食品,並設置祭壇,讓學園長踏上祭壇領受普魯登蒂亞女神的神諭。這就是她們所說的,每年亡靈夜關於普魯登蒂亞的重要儀式。
最後階段,在神諭儀式結束後,會場將會提供飲料,學生可以邀請他人一同起舞,把酒談歡,共度浪漫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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