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下低語者 - 07.徬徨之人

「洗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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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最後還是選擇在伊森家裡過夜。

或許是聽到伊森過去的故事，他心裡多少有些放不下伊森，便藉著酒意同意夜宿的邀約。伊森說出這些事情必然需要經歷很大的心理建設，賽連斯不想辜負他的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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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還得跟你借衣服來穿……」

「沒關係的，本來就是我邀你臨時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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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的談話變得較為簡潔，沒有什麼多餘的閒聊與問候，賽連斯自認在這種時候並不清楚該說些什麼，怕是多說多錯，便靜觀其變。或許伊森也是同樣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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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決定誰睡床誰打地鋪的時候，他們還是有爭論一番，最後拗不住賽連斯的堅持，伊森跟以往一樣睡床，賽連斯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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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燈囉，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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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燈關閉，室內陷入黑暗，兩人之間還是存在著寂靜與隔閡，賽連斯認為他應該要多安慰伊森，但他腦中組織不出什麼語言，只好無奈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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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

「嗯？」

「傍晚你教我的魔法……洗澡的時候我試著用過一次，感覺真的好一點了。」

「那就太好了，只要心情不好就可以這麼做試試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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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笑了一下，繼續開口：「這是你自創的魔法嗎？」

「……其實不是，是大人教我的。」

「育幼院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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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翻了個身側躺過來．他的床鋪不高，正好可以與賽連斯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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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這是秘密魔法。」

「是啊，常態來說我不會跟別人分享這個魔法。」

「但你跟我分享了。」

「因為……你真的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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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把視線給移了開來，嘆了口氣：「雖然說只是出租男友……但這段時間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我也不捨得看男朋友那麼難受啊。」

「你真的好善良。」伊森笑著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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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為什麼是面對鏡子祈禱嗎？」

「嗯……你要保證不說出去。」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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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再度回到伊森身上，賽連斯也側過身：「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少人知道，鏡子裡面住著創造我們這個世界的神明，是先有鏡中的世界，神明才創造了我們的世界，只是我們透過打磨並製造鏡子而得以窺視到神明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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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點點頭，示意賽連斯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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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很多人知道並且信奉鏡中的神明，但歷史上發生過一次信眾的暴動，惹怒了神明，從此祂只將自己的福祉降予緣分之人，不再廣流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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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動？」

「有信眾提出了鏡中神明不存在的假說，並試圖以此擾亂內部的秩序、慫恿他人覆滅教會。」

「那真是挺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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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連斯重新躺回正面，雙手交疊在腹部上，看著天花板：「我不知道那些人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但我知道信仰是自由的，信也罷不信也罷，為什麼要去搗毀別人的信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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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伊森停頓了一會兒，眼神中若有所思，接著便問道：「那你相信鏡子中的神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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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

賽連斯笑著應：「因為我時常跟祂見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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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完這些話以後，賽連斯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對於這些秘密說得太多，他明顯擺出猶豫且不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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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微微瞇起眼睛：「……那，你可以幫我問問祂，我是否為緣份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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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伊森的話語，賽連斯睜大了雙眼，他想起了憐父憐母的叮囑，想起了天恩堂一眾人臉上幸福的笑容。他再看了伊森一眼，對方鮮紅色的雙眸還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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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

伊森或許跟自己一樣，也想要有溫暖又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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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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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徬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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