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跟那天一模一樣,美好的早晨、帥氣的同桌。“早安~!”那扭扭捏捏的語氣讓人不禁腦補該句之後應該有個帶愛心的“啾咪”。是那個女人、打算搶我同桌的女人。我才剛走到班房門口,就看見她在跟我的同桌打招呼,再瘋狂散發雌性荷爾蒙。幸好,我那同桌是理智的,繼續看著書本,眼尾都沒瞧她一眼,就冷冷地說了句“早。”然後她噘著嘴走回自己的位置。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背包,然後跟同桌說了句“早安啊!”,同桌轉頭看我、並笑著說了句“早”。那女人肯定在後面咬著牙怒著吧,我想想就好笑。
“我得不到的,你休想得到……”陰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我大概是冒起了冷汗,整個人顫抖起來了吧。同桌看著我,問我:“你還好吧?” “還好,我…我沒事兒。” 他半信半疑地回去看書了。
那可怕的話語,在整個上午一直繞在心頭。我把那聲音的事情告訴友人,她沒說什麼,大概是不相信吧。她就只是一直陪著我,一直跟我說話,好讓我忘記那句話。
午飯時間過後,同桌說我臉色還是一樣差,問我說“真的不用早點回家休息嗎?” 我就苦笑著搖頭。
沒多久,同桌臉色就開始不好了,就在他問我要不要早退之後。他捂著肚子,冷汗直冒,表情詭異,臉色蒼白,雙腿顫抖。“熱……肚……好熱……肚子好熱”在這麼一個可怕的情況下我聽見這麼的幾個字。
下一秒,誰也沒有預料過,自己會被帥哥的內臟與鮮血淋滿一身。他炸了,他真的炸了,不是炸毛,而是爆炸。那刻很寧靜,時間彷彿停了下來,他的肚子發出很亮很刺眼的白光,我轉過頭,我感覺到溫暖、濕軟與鐵銹味。沒有爆炸聲,很寧靜地,他的肚子,爆炸了。他的腸子就這麼的掛在我頭頂,他的鮮血就這麼任性地染紅我的校服。
那刻,我的內心該怎麼說呢,大概是崩潰的、充滿草泥馬的吧。6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KUtvBMFq
那天同桌就那麼的被冷靜的清潔阿姨們清理乾淨,我頭上的腸子與其他同學身上的其他內臟通通被阿姨拿了下來。我們就頂著血紅的校服回家,我爸媽也沒說什麼,就跟平常一樣。是的,一切就跟平常一樣,誰也覺得沒有問題。
之後的日子,我們班沒有上新聞,其他同學誰也沒有因為受驚過度而要住院。大家都照樣的回校,誰也沒有異議。只是,班上多了一股沉默。6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W9W6NCC2o
就在帥哥同桌爆炸後的翌日,新的轉學生來了。他坐在帥哥同桌的位置,所以他就是我的新同桌了。幾個禮拜後,我們班上的人又開始了以前的歡聲笑語,就跟帥哥同桌從未爆炸過一樣,好像就只有我還在恐懼,就好像是我的詛咒一樣。但是其他人若無其事,我也就沒辦法,就硬著頭皮熬過去吧。
上午的某節課,新同桌拍了拍我肩膀,說:“我訂的課本還沒到,所以暫時沒有課本,可以借我一起看嗎?” “可以啊。”我回應。我轉頭看一眼新同桌,眼前閃過一秒那天“同桌”那不適的樣子,我打了一個寒顫。我那時候可能臉色不好吧,新同桌問後面的同學說:“她經常這樣嗎?” “並沒有……誒,你還好吧?”後面的同學輕聲問我。“我……稍微有點感冒而已。”我隨便撒了個不合理的謊。
我跟友人吃午飯的時候,跟她說出了一直以來的恐懼。“沒事的,別怕,都過去了。”友人拍拍我的背。可是她越拍,我背脊的涼意彷彿更刺骨,大概是天氣冷吧?她臉上的笑容,讓我有著說不出口的違和感。
跟那天一樣,是午飯後的課,他爆了,肚子不留餘力地爆了,沒有預兆,沒有通知。他沒有那些可怕的徵狀,就那麼乾脆的爆炸了。沒有血,也沒有內臟,什麼都沒有,大家繼續在上課。我看向坐在後排的友人,她笑了。
我怕了。
“是她嗎?不會的,跟她認識那麼久了,她應該不會是什麼可怕的魔女吧?”我自言自語道。今天我沒有與友人一起放學,放學鐘一響我就衝出課室直奔大門,沒有等她,我不敢等她。
“你怎麼不等等我呢?自己一個回家很危險的。”
“我明明為你做那麼多事了,為什麼你就逃避著呢?”熟悉的聲線,陌生的語氣。
“你怕那些徵狀、那些血與內臟,所以我都給你把這些元素給去除掉了呀。”她抱緊了我。6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J6ndBuz7
“我不喜歡你跟男生說話。”
“第一次的那個聲音給錯對象了,本來打算傳給那個男的,害我嚇到你了,都怪那個男的,不過都已經沒了,沒什麼好追究。”
“這次你倒是沒主動跟這個講話,可是他做錯了,他跟你講話,還碰了你的肩膀哦,我怎麼可以放過他呢。”
“你那麼單純,很容易被騙。”
“所以說就只有我能保護你。”
“我特地為了去除你身邊的害蟲而去鑽研巫術”
“因為你信任著我,所以我不得不努力。”
“誒,你為什麼顫抖呢,因為冷嗎?還是害怕我呢?”她抱得更緊了。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如果有下一次的話,我會用更柔和、你能夠接受的方法解決他們的。”
“不……”我話說到一半,她突然鬆手,讓我靜了下來。“對……對不起……一……一直無視你的……關心”我改口道。“傻瓜,我沒在介意的,怎麼敢介意呢?”她微笑著,扭曲地笑著。
她突然再次靠近,在我耳邊低語道:“我知道你在害怕我,可是你不會再逃開的對吧?因為我太了解你了。”
“好,回家咯!我們走吧,再不走就要天黑了。”她拉著我,走在這條熟悉的路上。
但是我知道,我身邊的這個人從今以後都不會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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