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琳在風雨之中飛向天際
暴雨將至,烏雲層層向著海平線壓去,銀藍色的閃電穿梭於靜肅的夜空,唯有上弦月凍結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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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冷銀般灑進布魯懷德魔法學院(Bruwlyde School of Magic)的學生宿舍,牆上已有歲月的白漆在銀光映照下更顯斑駁,透過高挑的拱形窗框,光芒鋪展在房間內的每一處角落,為陳舊的木地板鍍上一層幽藍的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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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靜謐而詭異的氛圍中,布蘭琪半夢半醒之間感到一陣強風吹過她的臉,將她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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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著一頭柔順的深金色長捲髮,散落在肩膀與背後,彷彿將整個夜晚的溫柔收納其中,她的皮膚細膩白皙,臉頰上有著不起眼的雀斑,像剛盛開的山茶花,或許不會第一眼叫人驚豔,但那種恬靜與內在的堅韌,卻足以讓人久久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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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瞬間,月光越發明亮,將窗邊凱薩琳的身影完全籠罩,她的輪廓在銀光中顯得詭異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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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之時,一道閃電劃過,屋內的銀光與電光交錯,凱薩琳的輪廓像被割裂了一般,那失去一隻腳的詭異身影,定格在布蘭琪驚愕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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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呼出聲,猛然從床上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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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凱薩琳壓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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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窗外的閃電再次劃破夜空,布蘭琪瞪大了眼睛,視線重新落在凱薩琳身上,她這才發現,自己先前驚愕的錯覺不過是雨夜中的一場視線遊戲——姊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肢體,只有那隻穿著深色靴子的腳踩在窗台邊緣,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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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做什麼?妳這樣很危險。」布蘭琪這才意識到她看錯了,然而,她並未因此完全放鬆,布蘭琪的目光掃過凱薩琳的背影,那微微隆起的後背包明顯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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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凱薩琳吞吞吐吐,試圖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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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逃跑嗎?」布蘭琪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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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的動作僵了一下,將腳跨回屋內:「妳這麼大聲是想吵醒布萊克女士嗎?我只是撿個東西掉在窗外的東西,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凱薩琳的動作僵了一下,將腳跨回屋內,聲音依然冷靜,但語氣帶著些微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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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逃跑?」這回,布蘭琪壓低了聲音,挑起眉,目光卻不容置疑,她有一雙橄欖色的眼睛,帶著柔和的暗綠與金棕交織的光芒,像是林間的微光穿透濃密的樹葉,低調卻深邃,讓人始終無法看穿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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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我為什麼要逃跑?我要睡覺了。」凱薩琳白了她一眼,強作鎮定,將背包往地上一扔,躍回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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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的目光落在那只背包上,隱約感到不安。她伸手點燃蠟燭,慢慢靠近,準備查看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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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做什麼?」凱薩琳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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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裡面有什麼,妳總不會介意吧?」布蘭琪側過頭,目光平靜卻堅定,蠟燭光在她的瞳孔中跳動,如同一團微小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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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凱薩琳突然出聲,攔在她面前,眼神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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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姊姊明確的要求,布蘭琪停下了動作,卻沒有收回疑問的目光,凱薩琳見顯然無法再隱瞞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她匆忙抓起背包,試圖背上,動作卻過於急躁,不小心甩到布蘭琪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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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布蘭琪捧著下巴,皺眉看向凱薩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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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的火光搖曳不定,將姊妹倆的身影映照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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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妹妹。」凱薩琳很少叫她妹妹,更別說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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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布蘭琪疑惑不解之際,她突然施下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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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 lectum revolare, Tegmen te leniter breviterque vincla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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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立刻被某種拉力拉回床上,蠟燭隨之熄滅。她本想尖叫,卻被凱薩琳迅速堵住嘴,隨手拿了床邊的玩偶塞進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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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熄滅後,房間重新陷入一片濃重的黑暗,只有窗外的閃電偶爾照亮那扭曲的陰影。一瞬間,布蘭琪瞥見姊姊身上似乎有個倒五芒星的刺青,但夜色太暗,根本無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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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詢問卻因嘴中塞滿玩偶而無法出聲,只見姊姊深吸一口氣,看了自己最後一眼就拿起飛天掃帚,在風雨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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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的胸口起伏不定,嘴裡還殘留著那玩偶的味道,帶著淡淡的舊布料的氣息。她抬手擦去嘴角,低聲咒罵了一句,但更多的是心中的震驚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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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的咒語下得不重,所以她很快就掙脫了束縛她的棉被,她本想騎上掃帚追出去,但學校有規定,低年級學生禁止夜間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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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片刻,拿出小精靈送給她的追蹤毬果(Tracking Pinecone),她去床上找凱薩琳的頭髮,把它纏繞在毬果上,頭髮瞬間消失,代表毬果已經鎖定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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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打開窗戶,念誦咒語,輕輕將毬果吹送出去。
“Inveni et locum mihi ind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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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往後一仰,栽在了枕頭堆,迷茫地看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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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去通知布萊克女士嗎?還是靜待姊姊自行歸來?她知道若是告知校方,加上之前的事情,她肯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可能被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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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因此,布蘭琪認為或許假裝不知情才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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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追蹤毬果快追到凱薩琳,並且鎖定她的位置時,卻沒辦法再靠近一步,彷彿有一層透明的牆阻擋它繼續前進,追蹤毬果只得散發花粉來鎖定位置,它的花粉沿著某種球狀物體散開,似乎受到了磁場的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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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暴雨直接拍打在凱薩琳的臉上,她瞇著眼睛,在狂風暴雨中終於找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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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有著和她身上的刺青一樣的倒五芒星陣圖,紅色的燈光與黑暗的樹林形成強烈對比,更佈滿陰深詭譎的氛圍,讓凱薩琳瞬間心裡一沉,她已經開始猶豫該不該回去學院,起碼在無聊的生活裡還能保住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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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仍飛在陣圖上方,雨水順著她的髮絲滑落,浸透了她的斗篷。她低頭看向地面,那和她身上一樣的倒五芒星刺青隱隱作痛,像是與陣圖之間存在著某種共鳴,正在不斷吞噬她的意志,她不安地攥緊斗篷的邊角,呼吸微微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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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一道聲音突然在她身後冷不妨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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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猛地轉身,手已經下意識地舉起,準備施展咒語。當她看到說話的人時,手掌僵在半空中,隨即快速放下。她的聲音帶著驚惶和怒氣:「你嚇死我了!幹嘛躲在我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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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伊凡笑了笑,舉起雙手以示無害,他的身影從雨中逐漸清晰,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長衣,瘦削的身軀籠罩在雨霧中,顯得更加蒼白,額角的青筋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鼓起,與他那銀藍色的瞳孔相映,透出一種令人不安的壓迫感。「妳幹嘛這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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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是你躲在後面,還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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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在這裡徘徊那麼久?」少年微微伸長脖子,湊近她耳邊,他語氣輕描淡寫,但目光緊緊鎖住凱薩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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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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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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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硬著聲音回應:「我只是在想,也許我需要多點時間,現在雨這麼大,我還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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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伊凡的笑容僵住了,他逼近她一步,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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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完成儀式,要麼⋯⋯留在這片森林,永遠成為它的一部分。」他蒼白的臉越發顯得陰森,銀藍色的眼瞳收縮成針尖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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