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五芒星的祈願 - 第五十四章 – 非善非惡，亦善亦惡

壓在吉伯等人身上的殺氣消散一空，殺氣消失一刻，眾人終於從地獄中解脫，雖然路卡出手至今也不過是數分鐘，不過眾人卻像熬過數十年，經歷了數百次死亡一樣，不禁跪地大口喘氣，不停嘔吐。

「你們怎樣了？」

路卡伸了伸懶腰，又變回平常一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沒有了殺氣，不過在吉伯等人眼中，眼前的路卡就像地獄來的使者，甚至比魔物更要可怕，所以都不敢答話。

路卡察覺眾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同了，卻不明就裡。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吉伯首先回過神來。

眾人返回馬車，吉伯卻要路卡跟自己坐同一輛，路卡雖然不知是何用意，但還是照做了。

安那等人都沉默不語，雙手仍然不停發抖，剛才那股壓在身上殺氣猶有餘悸，心中竟然有一絲慶幸路卡沒有跟自己同車，隨即無盡的羞愧感從心底湧出，路卡數次拯救自己，這次也是多虧路卡才安然無恙，自己卻因為路卡的力量想疏遠他，就像背叛了他一樣，眾人由害怕變成內疚。

札姆和席連看到舊日戰友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但比起這些，路卡散發出的殺氣更是把兩人嚇得六神無主，兩人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戰場，被嚇得這樣失態可是前所未有，要說路卡一人把整個萊切城摧毀掉也綽綽有餘，回去必定要跟拿紼倫大人先行報告。

吉伯坐在路卡對面，一言不發，牢牢盯著眼前這個死神少年。

吉伯第一眼看到路卡時，就知道他實力可媲美神話級獵魔士，但經過剛才一役，路卡．諾亞的力量已遠超自己想像，必須重新評估。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路卡發覺吉伯一直盯著自己。

「沒什麼…路卡，剛才如果不是有你，只怕我們已經死了，真的不勝感激。」

「不用客氣。」

「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嗎？」

「對呀。」

「有什麼感受嗎？」

吉伯知道不管多厲害的人，在第一次殺人時都不免會驚慌失措，畢竟要背負一條生命的重量可是出乎意料的沉重。

路卡沒有立即回答，苦思一會。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在殺死那些人類之前，我的心臟好像被人捏著一樣，精神也不太好，但殺掉那些人類後，我整個人都爽快了，雖然有人跟我說過，如果殺了人，我將不會再是我，不過我好像沒有什麼改變…」

路卡還在處理自己的情緒，吉伯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慎重處理，一個對應不當，可能會把這天真少年，變成毀滅世界的魔王。

「我猜想那個人的意思是如果為了自身利益，用殺人作為手段，視人命如兒戲，價值觀便會被扭曲，覺得所有問題都可以用殺戮來解決，而且這種事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三，四次，很快便會淪落成像約翰．希布這樣的人，當然你這次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殺人，自是另當別論。」

「原來是這個意思…人類的語言真是複雜。」

「你說心臟好像被捏著一樣，我猜應該是悲傷和憤怒吧，還有就是想要復仇的念頭，當你復仇後，自然就爽快得多，但是你千萬不要把這種感覺當作是殺人的快感，不然你就只是殺人犯，跟那些盜賊沒什麼兩樣。」

「會變成『邪惡』的人類嗎？」

「『邪惡』？」

「那個人說過人類分作『善良』『邪惡』，但我遇到過的人類都對我很好，所以我有點搞不清楚，但現在我可以分辨，吉伯你們是『善良』，那些盜賊就是『邪惡』。」

吉伯聽到路卡天真的發言不禁失笑。

「這也不是全錯的…不過這世上人類多如繁星，怎會只有兩種人類，善良的人也會做壞事，邪惡的人亦可能只是有無可奈何的苦衷，非善非惡，亦善亦惡，還有很多各種不同的人類，所以不能只用『善良』『邪惡』分辨人類。」

「你這樣說又把我弄糊塗了…」

「人類這生物就是這麼複雜，連我也搞不懂，不過自己尋找答案也成長的過程…」吉伯頓了一頓，語重心長的道︰「路卡，你很溫柔，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選擇成為『善良』的人…」

「嗯…我明白了…」

雖然路卡不是人類，但也很慶幸離開魔物森林後首先遇到的是珍妮等人，如果是遇上貢丁那樣的盜賊，自己也許就會變成『邪惡』的人類。

諾亞心中沒有善惡之分，如同白紙，最初闖入諾亞村的威廉等三人，為路卡畫下最重要一筆，告知他人類生命的價值，否則路卡眼中人類和牲畜也沒什麼分別。

天色漸暗，吉伯一行人停下紮營，但每個人都好像有意無意的避開路卡，令他有些困惑。

安那烹調好燉菜後，示意雅歌和珍妮分給各人，自己則拿著兩碗燉菜，坐到路卡旁邊，分給路卡一碗，自顧自的吃起來。

「謝謝。」路卡也大口吃起來。

眾人拿到燉菜後卻沒有進食，而是怔怔的看著手中燉菜，若有所思。

希拉菲抬起頭，發覺雅歌珍妮保羅都看著自己，神情認真，四人心神領會，同時霍然站起，走到路卡面前。

「謝謝你救了我們！」四人的聲音響徹天際，深深鞠躬，把路卡嚇了一跳。

「不用客氣…」

「你救了我們後我們竟然對你心懷畏懼，真的十分抱歉！」四人都面露羞愧，珍妮甚至哭了出來。

路卡想起艾瑪和安琪拉第一次看到自己時也是這個反應。

「看到這情景會害怕也是正常，不用在意。」路卡邊咀嚼邊一面輕鬆的道，神情滑稽。

希拉菲雅歌保羅都笑了起來，珍妮卻哭著擁抱路卡。

詹德連同十多名士兵也來到路卡面前，右手放在胸前，彎腰躬身。

「如果不是路卡閣下，我們只怕有一半兄弟要陣亡，路卡閣下的救命之恩，我們感激不盡。」其中一名士兵謙恭說道。

「閣下？嘛…不用在意。」

「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們，我們必定拼盡全力幫忙。」

「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叫我路卡閣下，叫我路卡就好，還有就是跟我當朋友。」

威廉說過在遊歷時多結交些朋友，他們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幫你一把。

眾人先是呆了一呆，再捧腹大笑，眼前少年就如傳聞中的天真，詹德也不禁露出笑容。

眾人邊吃邊聊，其樂融融，似乎都忘記了路卡化作了死神的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W3dfy4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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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 非善非惡，亦善亦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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