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哈……這間店的酒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完全都沒變呢。」我大吸了一口手中的棕色酒精飲料,並略為放鬆的貼著椅背休息說到。
離開了那條陰暗的巷子後,我和他來到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店。不出一會功夫,方才那令人心驚肉跳的恐懼感便消散的無影無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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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好喝。
我再度猛灌一口杯中的飲料。
透清涼的液體伴隨高酒精的灼燒感,順著食道流入體內的各類臟器,緩緩釋放堆積在五臟六腑的疲倦感,果然還是緊張氛圍過後的休息更為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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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座城市也是。從那之後到現在,仍然維持著我記憶中的模樣。」他的視線直直地望向窗外,掛著帶點懷念的微醺表情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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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呢,畢竟他已經離家十幾年了。
多少都會有些懷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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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位熟人名叫瀧。
他與我同齡。在我大約六歲時親人因戰禍而死,我們便這樣於孤兒院中認識,那個時候正處於戰亂的巔峰時期。因為一顆砲彈剛好落在我家屋頂,我那時剛好被擺放在牆角,所以才能勉強逃過一劫,但仍在襁褓時便失去了所有親人、被送入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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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都是在我有記憶以前的事了,我甚至不記得自家父母的長相。只有一條我至今仍然隨身帶著、和我一起在廢墟中被發現、鑲著一顆綠色寶石的懷錶,證明我曾經是那個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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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與我皆是因相同的原因而被送入孤兒院,我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每天總是以淚洗面,想必失去親人時應該十分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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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也太過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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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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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怎麼只在桌上放張離別信後就直接不告而別了啊?還音訊全無長達二十年,二十年欸!知道孤兒院的大家有多擔心你嗎,筱琒還因此哭了很久欸。」我朝他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發了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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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還活的好好的。」
這算是哪門的回答啊!
瀧輕輕的靠回椅背上,將視線從外頭收回杯中的液體幾秒後又再度朝外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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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剛剛那個玩意是什麼啊?」我將手中只剩冰塊的玻璃杯放回桌上,將腰桿稍微挺直說道「擁有高速移動卻不造成任何聲響、僅僅憑著細微的聲響便能定位、還有那巨大的體型,這些要素所組合起來的東西,不論是什麼都誇張到簡直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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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當我一看到那東西我便明白了。
那是不符合這世間常理的東西,倘若它的本質其實是武器的話,將遠比所有我活到現在的這三十年來見到過的任何武器都還要致命。然而瀧方才面對它時所採取的行動,彷彿就是早就徹底看穿它的一舉一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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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診時,多少有從病人口中略微聽聞這種巨大物體於夜晚瞬間取走人命的奇聞怪談,但要不是今天真的親眼所見,我大概打死也不會相信這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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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來昆特市中流言四起、氣氛較之前變得詭異許多,彷彿有什麼事正在暗中悄悄醞釀著,簡直就像是回到戰後的那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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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一眼貼在牆上的尋人啟事,略微不安地問道「瀧,你對那東西了解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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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有說些什麼嗎?」他的視線依舊不離開窗外的風景,只是方才那股懷念過往的微醺感早已消散,犀利的眼神似乎在警戒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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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剛剛有在聽我說話嗎?」我稍稍提高了點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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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抱歉,你剛才說了些什麼?」他有氣無力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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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打量了下他的狀況,似乎是精神狀況有些恍惚,手腳上多處有著深淺不一的傷疤,消瘦的臉龐上也在透露著這個人曾經有段時間飽經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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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啊?有穩定的生活嗎?」我試探性的向他問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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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後的這幾年不斷地在各國間遊歷,算是在替公司收集‘’目標‘’。近些年收到通知,說下個目標就在亞洲,所以才會趁這個機會回來一趟。」他沈默了一陣子後將視線收回,沈穩的向我說道,語調嚴肅的跟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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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樣啊……但看你現在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好,是不是很久沒好好休息了?需要我幫你看看嗎?我這幾年問診下來還挺有心得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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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傑,就叫傑而已。
是歷經無數次摧殘的昆特市遺民。
職業是醫生,打從有明顯記憶以來到十幾歲這十年間正值第三次世界大戰,照顧傷者對年紀沒大到能夠上戰場的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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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概八歲時被身旁的人發現在醫療領域有些天賦。雖然我是沒什麼興趣,但由於我……也沒什麼主見。鑑於戰後醫護人員短缺,於是在戰後便在市長的推薦下前去進修、畢業後受市長推薦成為醫生,這就是我持續到至今為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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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戰後這種並未受到適當重建的環境下好好活下去,沒有一兩項求生專長可是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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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你之前是否曾想過,以往那些人們的生活究竟是怎麼樣的嗎?」瀧將打直的身軀再度靠往椅背上,語氣變輕鬆很多。
「......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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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們能出生在一個不存在戰亂的地方的話,我們能過上什麼樣的人生?」他將頭輕輕靠在玻璃上,重新盯著外頭的景色,但那眼神彷彿在警戒著什麼似的一邊說道「要是下一輩子,能轉世出生在幸福的家庭,以及沒有紛爭的平安時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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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轉世投胎啊,別說傻話了。
生物只要死了就是死了,並不會再度復活。什麼輪迴、轉生、下輩子等等的都只是為了安撫大眾情緒而衍伸出的宗教而已,科學並不認同這些。」
「......你怎麼還是這麼沒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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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一大把歲數還在想這種事情的你才比較不切實際吧。」我嘆了口氣,悄悄的向後靠在椅背上「人生又不可能重來,已經發生的不順利我們只能好好面對,好好的過完每一天、好好做完每一件事,這也是身在亂世中的我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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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瀧突然收起一直向外的目光,面色凝重的看著我「我希望你今晚就和我一起離開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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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為什麼?」我滿臉狐疑的望著他。
「抱歉,詳細的理由我現在還不能說。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聽我的話趕緊跟我走就對了。」瀧站了起身,像我伸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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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很抱歉,沒有重要理由的話我是不會離開昆特市的。」我繼續坐在位子上並不打算起身,緩緩的望向窗外平淡的說道「這座城市雖然有著多災多難的過往、前途的確也佈滿荊棘,但它終究也是我們的家、有重要的回憶存在、還有著需要我的人。只要還有我能幫上的事,我就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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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座城市已經……。」只見他欲言又止,彷彿刻意在隱瞞些什麼「算了,當我沒說。你這幾天小心點吧,可以別離開家門就盡量不要。」語畢,瀧獨自一人朝門口處走去,只留下依然滿頭霧水的我坐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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