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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時間感總是那麼精準,鬧鐘響起以前三分鐘內就自然醒來;她即刻清醒,再沒有睡意,起床梳妝準備。
一張天生姣好的面容是原生家庭少有的饋贈。她上的底妝輕輕薄薄一層,眼影規矩地刷上大地色暈染一點紫紅色,適合她,眉筆熟練地畫出流麗的眉型;腮紅是玫瑰色帶珠光,順帶能打亮,唇露是回購了多次的愛用品,擦上後等待乾了若不沾油就真正不沾不掉色,顏色還漂亮。
最後蜜粉定妝,完美無瑕。
著裝出門,她乘電梯下到地下一樓,跨上機車通勤出發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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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公司保全看見她就熟稔地先打招呼,她輕快地回覆一聲大哥早安!她是不可思議的交際好手,朋友戲稱她是里長伯,清潔人員也和她聊上兩句,最終她提前一些進了辦公室。
今日她負責的專案準備結案,過程一切順利,身為負責人的她大受主管表揚,組員對她讚不絕口,她婉拒了下班後的聚餐,主管和組員親暱又遺憾地開她玩笑。
「我們家Clara甚麼都好就是太漂亮,每次聚餐都來不了,男朋友一定怕得要死才把你有空的時間都約好約滿!」
「對啊Clara姐,甚麼時候帶男朋友來讓我們看看嘛?你每天都好像不會累一樣,過得這麼好,他一定很疼你!」
她故意神秘地瞇眼笑,做了一個為唇部拉上拉鍊的手勢。
「吼唷!姐姐!」
「哈哈哈哈哈!好啦不要逼人家講!私事問多了壞事!」還是主管圓滑又世故,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準備離開:「約會別遲到了啊。」
「謝謝劉主任!」
「別謝別謝……我放你走等等聚餐這群餓鬼可不會放過我……」
她轉身收拾東西,沒有多停留就下了班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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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出口與換了班的保全大叔道再見,騎上機車無念無想地執行回程的行動,車子停進車格,越過停車場踏入電梯,感應磁卡後按下自己租屋所屬樓層,電梯門開踏出步伐,住處門口前取出鑰匙感應解鎖電子門鎖。
她快速開啟門鑽入裡頭,飛速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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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開燈也看得見堆積滿屋的雜物,該丟卻無力丟棄的垃圾,飛舞的果蠅,藏身於任何可能之處的蟑螂;不需要視覺的是她以為早已習慣的類似腐敗的難聞氣味,還有踏進門就踩著的散落的紙片或是任何不知名的甚麼重要的不重要的東西。
她終於開了燈,這個巢穴看起來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但她的身軀麻木不仁地前進,生生踏出的每一處都成了能夠下足的點,躲過堆積如山的衣物、用品、家具、垃圾、不明物體,她走到床前,踢掉高跟鞋,脫光衣服,完全脫光,躺下,用忘記多久沒有洗過的棉被包裹住自己。
幸好她的衣服那麼多,她忘了自己多久無法洗衣服了,但她還能找到體面的衣裝穿出門上班;幸好化妝品消耗得很慢,她總能讓自己出那扇大門就是完美的Clara;幸好辦不到洗澡總也能隔幾天為了避免氣味露餡而如機械般行動起來,她從來就沒有失去過美麗與儀容。
幸好。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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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總能保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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