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逸譚 - 天弄

兄在心兮身不忘，

願兄安兮心已足；

至親亡兮怨昏君，

奸臣世代兮不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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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皺紋滿步的雙眼緩緩地睜開，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緩緩由床上坐起，若有所思的神情讓床邊照顧老者的青年男子關心地詢問：

「老師，您夢見什麼不好的事物嗎？」

「不，我夢見的是一位很懷念的人。」

[ 唉！人老囉！]

老者雖然短暫地沉浸在回憶當中，但他可沒忘了師徒倆昨天所討論、策劃的事；老者眼中瞬間發出萬丈精光，其精神溢溢的模樣一點也不像老人，他轉頭問向青年男子：

「子鏡，還記得昨天的計劃嗎？」

「記得！」

「很好就照計劃去做吧！」

「是！」

話畢，青年男子轉身離去，老者眼中閃爍著陰狠乖戾的兇光，他喃喃自語道：

「范蠡，別怪我狠！我雖和你無冤無仇，但在越的你絕對是吳最大的敵人；我伍子胥說什麼也一定要保全吳國！為了吳，只好送你上西天！」

※ ※ ※

越國——

越大夫府前，一位長相甜美的少女在門前無聊地練劍，那位叫做子鏡的青年男子在見到少女時眼神一閃，立刻快步走向前和少女打招呼：

「呦！這不是『范瘋子』的妹妹琇婷姑娘嗎？妳怎麼會在這兒？」

少女范琇婷在見到男子後第一個反應不是回答男子的話，而是搖頭晃腦地看了男子好幾眼才如有所悟，擊掌開口：

「啊！你就是那位展明展子鏡嘛！」

「數年不見，昔日的范小妹變漂亮了，只可惜慢一拍的反應還是未改那！」

「天生如此。」

「對了，好久未見范瘋子了，他人過得可好？」

「他現在就在你後面，你不會看阿！」

「范小妹，妳別捉弄我了，我不會上當的！」

范琇婷黛眉高吊，看了展明一會兒，才聳聳肩道：

「不信就算了。」

展明還未來得及消化范琇婷的話便被身後的人以訊雷不及掩耳之速給點了定穴，全身動彈不得，那人走到范琇婷的身邊，展明方知范琇婷方才之言並非捉弄，因為那人正是范蠡！

范蠡在展明開口前搶先發言：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是伍員派來殺我的吧！」

「哼！看來是我小看你了，要殺要刮請便，但你休想我會說出有關老師的事。」

范蠡兄妹互看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展明的啞穴，開口道：

「你好吵……」

「就是說咩！伍子胥是文種大叔負責的對象，這種事還輪不到老哥來做；老哥只是嫌最近很無聊，想找個練劍的靶子而已。」

「而你正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是什麼話！展明受不了地翻白眼，但他也只能乖乖地任范家兄妹擺佈，誰叫他受制於人呢！

范家兄妹將展明拎到偏僻的河岸邊才解開展明的穴道，范蠡對他道：

「亮劍吧！」

展明也不多話，單足一點，施展輕功往范蠡的地方移動，手中的劍亦不慢，出朝就往范蠡的要穴攻去；范蠡將劍翻個劍花，輕輕鬆鬆就將展明的招式化解，兩人對了不下數十招，展明氣喘如牛，而范蠡仍是臉不紅氣不喘，功力高低立見分曉！

正當范蠡打算以復楚元老申包胥所傳的郢川劍法了結一切的時候，另一個勢力介入救出差點命喪范蠡劍下的展明……

展明一見此人便驚呼：

「老師!?」

沒錯，救了展明的人正是伍子胥！

「剛才我感到心神不寧，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所以就趕來了，還好來得及保住你。」

伍子胥和顏悅色地對展明說完話後，轉身冷冰冰地對范蠡道：

「我因你是晚生後輩所以低估了你，顯然我太小看了你，不過你是不會有第二次活命的機會，因為現在要對付的人……是我！」

范蠡聞言收起經常高掛臉上的笑容，認真應付伍子胥的攻勢，但范蠡目前的功力畢竟略遜一籌，敗給了伍子胥，手上的劍也給打飛了……

「哥！」

見情勢不對的范琇婷想上前替兄解危，卻被展明所阻擋……

正當伍子胥拿劍砍下，范蠡感萬事休矣而閉眼等死時，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硬生生插入伍子胥和范蠡之間，打算替范蠡承受此擊……

伍子胥見狀想要收招，但為時已晚，冰冷的劍鋒貫穿此人胸口，熱血直灑范蠡臉上……

范琇婷看到此人立使殺招將展明一劍斃命，直奔此人身邊，淒厲地叫道：

「娘！！」

范蠡正好扶住范夫人下墜的身子，侍母至孝的范家兄妹都為此落淚……

「蠡、蠡兒，答、答應…應娘…一、一件事……」

「什麼事？」

「絕、絕對…不、不能…殺、殺了伍、伍…伍相、相國…」

「好！」

伍子胥亦淚流滿面，他對范夫人問道：

「為什麼妳要這麼做，妤婕？」

「二、二哥…，我伍、伍妤婕在、在父親…親和大、大哥…哥死時…就、就該替…替我、我伍…伍家…報…報仇，但…但我…沒、沒有…；二、二哥…，要…要…恨…恨我、我一…一人…就好，我、我求你…不…不要殺…殺了…蠡兒…和…和婷兒…好嗎…嗎？求…求求你……」

話一說完，伍妤婕便在兒子的懷中斷了氣……

「娘！！！」

為什麼!?他並不恨妤婕呀！為什麼天讓他殺了她？為什麼范蠡竟是少陽和妤婕的兒子？為什麼范蠡是吳最大的敵人？為什麼？為什麼？

「天啊！為什麼你要捉弄我？我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什麼？為什麼？」

蒼天卻仍是無語……

在范家兄妹的淚水陪襯下，伍子胥仰天大笑、淚如雨下，天空中彷彿響起伍妤婕以甜美的歌聲唱起伍子胥離楚時的楚辭……

兄在心兮身不忘，

願兄安兮心已足；

至親亡兮怨昏君，

奸臣世代兮不得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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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記：人生第一篇歷史小說，還蠢蠢地寫了詩。

半個黑歷史，但也是個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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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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