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大黨｜健桃/厄桃］老舊的破木箱裡裝滿著枯萎的花朵 - 是你（妳）嗎？

《是你（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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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窗外夜幕低垂、微光如針，縫補著點點燈火。車廂內空氣似乎凝滯，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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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神專注前方，卻不時偷瞄一眼旁座的桃。她眉頭微皺，眼神游移，似乎望向窗外卻又心不在焉，百無聊賴地將鬢髮勾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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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決定要同居是件開心的事情，車上雖然撥放著輕快的音樂、寒冬臘月的冷風拍打著車窗，也沒能消退這樣詭異的安靜，靜得連呼吸都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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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好像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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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知道是他不對，因為這陣子他太少陪桃了；課業和工作忙得他兩頭燒，所以關於租屋的事情都是桃去處理的，他知道自己忙是能力不足，並非沒空陪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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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奇怪的是，桃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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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覺得桃可以多依賴自己一點，他喜歡桃，當然知道她有多好，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很細膩，從他戰戰兢兢說要不要開始同居起，一切都是桃在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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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屋地點良好，距離超市只有幾分鐘的路程，但公寓座落的位置相當安靜，白天能曬到太陽、晚上可以賞月，重點是超級便宜，不知道桃是怎麼找到的；硬要說缺點就是有些老舊，但桃硬生生自行DIY將老舊的日式建築改成白色調的北歐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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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獨自刷漆，獨自爬梯換燈泡，還聽她朋友說她架梯子在處理屋簷上的積雪⋯⋯桃有超能力，但卻不偷懶，『這樣才踏實。』本人是這樣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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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邊，健的喉嚨微微一動，彷彿有話想說，卻被這沉默的氣氛壓制在唇邊，終究化為無聲嘆息。桃的指尖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衣角，指甲微微發白，似是在掩蓋著些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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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想好了，從初見起、開始交往⋯⋯直到現在，健很確定桃是他命中注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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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桃有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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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寂靜是桃在後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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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兩個一口同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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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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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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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啦，妳先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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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說了，讓你先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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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靜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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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兩人又同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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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煩死了！我要先說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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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聲被說中了，「對⋯⋯」健軟軟糯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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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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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頓了很久，緩緩說：「我相信綾瀨同學，可是妳也不能對我說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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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說沒有生氣了！你想惹我生氣嗎？」如果不是身體被安全帶控制著，恐怕是拳頭都要飛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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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這不就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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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卡倫一定是覺得：『啊⋯⋯我都沒有做什麼事情，太沒用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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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誠實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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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唷。」她的音色低柔而溫婉，如同初次見面時，她軟著聲音低頭撿起地上的雜誌，「為了租金和修復材料，厄卡倫拼了命的賺錢。你看！你還特地學開車，我都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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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應該的⋯⋯」他沒有看向桃，卻知道桃現在用神采奕奕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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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所做的也是應該的呀！」她的口氣篤定，且不容辯駁，「我們都要同居了，以後一定會碰到各種問題，所以有話不要瞞心裡，也不要分你的或我的⋯⋯不說出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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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讓她可以這樣努力的事。健的思緒萬千，最後匯集成一句輕嘆，「我覺得自己很沒用，除了錢之外，也沒什麼能給綾瀨同學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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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假思索地反問：「你在說什麼傻話？錢很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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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駛到一半，遇到了紅燈，健他終於有機會可以正眼看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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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初遇、成為朋友、彼此相伴的時日、因為戀愛多出來的好多情感，形成了波濤的浪花，在健的心裡翻騰，但最終他還是迫使自己靜下來，一字一句的訴說：「不，還有更重要的，是金錢無法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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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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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綾瀨同學的心意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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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的言辭真摯，如涓涓溪流、潤澤她心底乾涸的荒原。話語不輕不重，卻字字入心，猶如潑墨般在她的心湖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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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怦然心動，胸口彷彿有千萬隻小鹿在無拘無束地奔騰，蹄聲細碎，卻撞得她心神難安，臉頰微紅，目光不自覺地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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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腦海中，健的身影宛如清晨薄霧中的初陽，溫暖而明朗，透著令人安心的光芒。他的真誠就像冬雪中一點新綠，讓她心頭泛起微微暖意。她心如鹿撞，耳邊似有風聲低語，撫慰著她的慌亂與羞澀，而那句話卻在她心中久久縈繞，猶如清泉潺潺，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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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沒錯了，她這輩子肯定要賴在他身旁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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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的臉蛋紅得一塌糊塗，「你、你、你⋯⋯才不是沒用的人！那等等到家，你要幫我按摩肩膀，幫忙放洗澡水⋯⋯綠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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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也露出滿意的笑容，「樂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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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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