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開滿樹,花瓣遍滿地。
修長的雙腿從樹上垂著,悠閒地晃動。
雙腿的主人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清幽的梨花香氣混着淡淡的酒香,竟形成另一種特別的味道。
對於六扇門中的人來說,對於後院的大樹上偶爾會掉下一隻白瓷酒杯或是一隻布鞋,早已見怪不怪,卻沒多少人會開口勸戒。
也許是六扇門的氣氛經常過於嚴肅,因此這種隨性倒成了特別的風景般,讓大部分人也大方包容,偶爾更會加入在樹下喝一杯,放鬆心情。
雖說沒有多少人會阻止,卻不是沒有人阻止。
木輪轉動發出僵硬的喀喀聲音,讓躺在樹幹上的人影微微一顫,乳白色的花瓣猛地飄落數片。
輪子的聲音止住,坐在木頭輪椅上的俊美青年仰首,朝樹上那想要躲起來的男子彎起唇角,眼中帶著笑意,讓那柔和的容顏猶勝梨花燦爛。
對方的笑容讓人感到眩目,要是雜役丫環看到想必臉紅尖叫,然而樹上的男子倒是感到心慌,想躲也找不到更好的躲藏位置。
「御風,下來吧。」輕輕開口,葉長歌一副悠閒,美眸卻直直地盯着那窩在樹上喝酒的靛色身影。
「唔、大師兄……」聞言,還在樹上的思索如何開溜的韓御風一僵,聽話地從樹上一躍而下。
儘管他輕功了得,身上還是帶上幾片梨花瓣,對上師兄的目光,韓御風倒像做了壞事的小孩般,心虛地把酒壺給藏在身後。
「怎麼又偷喝酒了?你上次的傷不是還沒好麼?」師弟的小動作讓葉長歌搖頭,明知道他該阻止對方偷喝酒,可對上韓御風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總會心生不忍。
明明這位師弟比自己還要年長幾歲,卻因為拜入師門較晚才稱自己為師兄。
他們當捕快的,查案、抓犯人會受傷是家常便飯,但這位師弟幾近嗜酒如命,每次都是傷還沒好便偷喝酒,自制力差又不自愛,直讓他這個當師兄的搖頭,不知不覺間更習慣盯上對方是不是又偷喝酒。
那種又嗆、又辣的酒水,葉長歌還真不知道為何能讓師弟如此熱愛。
也許是娃娃臉的關係,每每他祭出禁酒令時,韓御風露出哀怨的表情都會讓他生出幾分罪惡感。
明明自己才是年紀較小的一方,卻總有種管小孩似的錯覺,更別說對方養傷時為了能喝上幾口酒,那哀求的表情與口吻竟毫不怪異或不協調,還會讓自己允下一杯的退讓,有時候葉長歌都會懷疑自身是不是被下了蠱,不然他怎麼會對師弟如此寬容。
在六扇門內,他可是人稱冷血無情的葉捕頭呢!
「大師兄,拜託了、你就當什麼也沒看到吧!」眼看酒瓶被收走,韓御風不由得低聲哀求,雙手合十拜託對方「高抬貴手」,期望葉長歌能心軟一下,讓他再喝一杯就好。
畢竟這位大師兄雖然被其他人認為無情,可他知道葉長歌只是對犯罪之人無情,心腸卻比自己還軟。倒是二師兄才是看似溫柔,其實才是最無情的那一個,他要是被二師兄逮著,別說是禁酒,更可能被禁足呢!
眼看韓御風三番四次、婁試不爽的使出相同招數──裝可憐,葉長歌不由得搖首低嘆,怎麼自己每次明知道這可憐樣都是師弟裝出來,卻還是忍不住心軟呢?
或許這就是人稱無情捕頭葉長歌的死穴吧!
「唉,御風你待會來小樓喝過暢快吧……」慢悠悠開口,在看到韓御風驚訝地抬頭,雙眸卻誠實地露出喜悅的光芒時,不禁心裡一笑。「喝多少酒便得喝多少藥,別再想躲起來偷喝了。」雖說他不忍心禁止這師弟傷沒養好便喝起酒來,卻不會真的放任他失了分寸因酒而搞壞身子。
面對韓御風愛偷喝酒的行為,他應對的方法也不少。
與其讓這位師弟窩在樹上喝酒,一不小心酒酣耳熱後失足摔下加重傷勢,倒不如帶去他的小樓,至少在眼皮子底下喝,不怕他喝太多或發生什麼意外。
然而,韓御風倒是苦了一張臉。
能夠暢快地喝酒雖然不錯,但前提是在葉長歌還沒說出要配合喝藥的條件前呢!
想到葉長歌開的藥方子,韓御風不由得皺起了雙眉,心中暗自希望待會的藥湯不要加太多的黃蓮便好。
他認識的葉長歌除了學識淵博又軟心腸,但偶爾也有點壞心,這是韓御風在數次帶傷偷喝酒後,被迫喝上黃蓮加倍的藥湯後所得出的結論。
「走吧,楊師叔說有奇怪的命案發生了。」對上韓御風那苦著的一張臉,葉長歌失笑,卻還是得把這看似吊兒郎當的師弟拉去大廳去。
「奇怪的命案?不會兇手其實是什麼彊屍吧?」打趣地開口,韓御風不著痕跡地掙脫對方握上他手腕的手,輕快地轉到葉長歌身後,熟練地伸手握上木製輪椅椅背上的兩根柄子,微微施力將輪椅往前推動,一邊與對方聊起來。
「不,就只是一般的謀殺案。」淡淡開口,葉長歌卻若有所思。
「一般謀殺案?那有什麼好奇怪?」聞言,韓御風倒是感到疑惑。
若說是一般殺人案子,必不用勞動他們這幾個名頭,相信他們六扇門捕快的能力足矣。然而能驚動楊叔的殺人案子,到底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
「怪,就怪在凶器……」想到傳話小僮帶來的消息,葉長歌倒是皺起了清秀的雙眉。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8q1GFpv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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