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繁忙的街道上,周圍的車輛人來人往,大家都忙碌的奔波、上班上學,基本上,還閒著的幾乎都是嬰兒或者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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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就是偽裝成乞丐的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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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誰偷罵我?」一位拿著拐杖的老人打了個噴嚏,隨意的用手抹了抹鼻涕後,便繼續敲著鐵碗,念著「猴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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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位看起來瘦弱,黑色長髮身上帶著古典氣質的白衣男子走了過來,每路過一個乞丐就在他們的碗裡放一疊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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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揮霍的啊,想必家裡很有錢吧。」猴子大師內心揣測道,只見那位白衣男子緩緩向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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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猴子大師期待對方給自己一疊鈔票時,男子摸了摸口袋,慌張的說道:「啊!剛好沒錢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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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有些無語,眼神厭世的盯著男子看,卻偶然聞到了一股帶著中藥味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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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隻死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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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去賺錢,麻煩請你等我一下。」只見那男子慌慌張張的跑開,每路過一個乞丐就說同樣的說詞,讓猴子大師不禁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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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坐在原地等了一整個上午,等到夕陽的餘暉都照映街道時,男子才匆匆忙忙的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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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從口袋中拿出一疊鈔票,放進了猴子大師的碗裡,說了句:「謝謝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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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撓了撓頭,心想:「你給我錢,怎還是你和我說謝謝呢?這人真該去和那些拜佛的瘋子一起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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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男子又一模一樣的說詞,對路過的乞丐都實行一遍,才安心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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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對這個妖怪感到好奇,等到月黑風高的夜晚,街上沒有行人後,猴子大師才現出原型,跟著味道尋找男子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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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的繁星互相施捨,彼此救濟,每個都善良的可怕,卻不知,善良,也需要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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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找到了男子的住所,發現這間屋子破爛的比鐵皮屋還爛,而且環境骯髒,裡面充滿了各種藥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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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聞起來有夠恐怖的。」猴子大師暗自嘀咕道,沒想到這妖怪為了施捨金錢給乞丐,自己的住所都不打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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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看見門口掛著的招牌,上面寫著「肉白骨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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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開診所的啊,聞著味道我還以為這裡開停屍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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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位中年男子牽著一位醜陋無比的小女孩,衝進了肉白骨診所,猴子大師連忙隱身,男子沒有感覺異樣,衝進診所內後對著白衣男子———也就是肉白骨一頓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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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女兒搞成這樣子,你良心過得去嗎?你知道她的母親整天以淚洗面,因為這件事情和我離婚,而我的女兒更是羞愧的不敢出門見人,你這算什麼醫生!」男子哽咽的吼道,肉白骨看著女孩的臉龐,感到些許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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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先生,當時火災中救出來的有5個人需要緊急救治,剛好『肉白骨』不夠,所以才⋯⋯」肉白骨話音未落,就被男子賞了一巴掌,指著肉白骨罵道:「你這沒有醫德的醫生!給我把我女兒變回來喔!不然我就給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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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一時感到不知所措,因為「肉白骨」只要一失效,患者就會瞬間變回原本受重傷的原樣,一秒之內就會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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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慌忙的跑來跑去,翻閱各種醫學書籍,卻找不到任何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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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從來到這開始,就一直哭鬧,搞得躲在暗處的猴子大師內心煩亂,他最討厭的就是小孩子的哭聲,因為只要一哭,便吵得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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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位中年男子還不斷抖腳,嘴裏一直嘖嘖作響,在各種噪音加白噪音的加持下,猴子大師終於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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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女孩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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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男子連忙過去查看自己心肝寶貝的傷勢,看到拿著長棍的猴子大師,憤怒的罵道:「哪來的潑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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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位醫生的助手,專門實施『物理』治療,不曉得您滿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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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賤兮兮的笑道,肉白骨看了大驚失色,連忙否認:「他才不是我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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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見肉白骨不好好配合,便對肉白骨哭道:「嗚嗚嗚,醫生啊!我得了一種罕見的病!得殺了這兩個無賴才能好!你得幫幫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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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一邊哭,一邊跪倒在地上,中年男子見狀,也向肉白骨哭喊道:「我的女兒都已經被你害慘了,你還要害我這個老父親嗎?真是個沒有良心的醫生,沒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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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內心的「善良」又萌然而生,想要兩個都救的慾望變得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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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然你殺我好了!這樣就能擺脫病痛了吧?」肉白骨指著自己說道,猴子大師咧嘴一笑,說道:「那我反問你好了,如果我殺了你,你怎麼保證我就不會對他們下殺手?你又看不到了,我為何不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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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一時之間傻愣在地,猴子大師補充道:「很顯然,你從未搞懂利弊得失,你不是善良,而是『貪心』,你不想做選擇,很抱歉,你看來還不是個大人,沒辦法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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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舒展了一下筋骨,拎起昏倒的小女孩,對著肉白骨說:「跟著我來,我教你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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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一躍而起,一下子跳出去數百米,肉白骨勉強跟上後,兩人來到了一間普通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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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變幻成了一位俊美的男子,敲了敲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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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不是上次那位睡在紙板的少年嗎?來這裡做什麼呢?」老奶奶推了推眼鏡問道,猴子大師摸了摸鼻子,說道:「之前我們家附近有隻狐狸,以前都是我在喂的,最近她不見了,我來這裡看看她,能不能借我個幾分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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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一聽點了點頭,從房中抱出了小紅,小紅一見到猴子大師,那厭惡的神情就算變成狐狸也遮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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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從老奶奶手中抱走了小紅,來到後面對堤防,小紅變成一位美麗的女子,並兇狠的問道:「有屁快放!什麼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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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也現出原型,不滿的回嘴道:「對待你的大恩人態度那麼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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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翻了個白眼,目光飄向旁邊的肉白骨,肉白骨簡單的行了個禮,卻換來小紅的冷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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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請你在這女孩施加幻術,讓她看起來是個美麗的女孩。」猴子大師指著手上像拎垃圾袋一樣拎著的小女孩,小紅看了一眼,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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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太醜了吧?」小紅下意識的批評道,肉白骨摸了摸鼻子感到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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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行不行?」猴子大師不耐煩的問道,小紅瞪了猴子大師一眼,彷彿在問:報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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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嘆了口氣,拿出了分身剛剛去買的一盒的雞精,小紅滿意的點了點頭,並施展了幻術在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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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法力高強的妖怪眼中,小女孩的樣貌沒有變化,但在常人眼中,小女孩確實變得正常,甚至可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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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不由得讚歎,並認為小紅才是真正的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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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總行了吧?」猴子大師點了點頭,將小紅和雞精一同給了老奶奶,並帶著女孩和肉白骨回到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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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見到小女孩後,開心的抱住還在昏迷的小女孩,看著小女孩的臉龐,父親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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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神醫!謝謝神醫!」中年男子連忙磕頭謝拜,態度和剛才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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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大師用妖怪間才聽得到的音頻對著肉白骨說道:「雖然小女孩可能一輩子得活在虛假的幻術裡,但她卻得到了她失去的自信,真正的醫生絕不是將病痛完全治好,而是將風險與副作用化為最小,並給予病人他們真正『想要』的,就算是拔管醫生也得執行,這樣你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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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白骨點了點頭,心中那執迷不悟的善良似乎獲得了釋放,肉白骨無奈的笑了笑,並將店面的招牌打掉,決定重新磨練後再以不同的面貌,繼續服務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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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猴子大師就這樣結識了一位妖怪界的怪醫生,或許以後他真的能成為一名「良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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