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銀行卡明明在我的褲袋裏,就在銀包的第一層,為何不見了呢?
「先生,你可以將銀行卡給我,真的要關門了⋯⋯」銀行職員夾帶一點僵硬的微笑,語氣不期然催促道。
「能不能用身份證取錢,又或者電話app?」吾一定了定神,沉聲道。
「平時是不可以的,但今天可以額外為先生辦理提款服務,先生這邊請。」職員揚手指向櫃檯,一邊引領吾一過去。
過不了多久,吾一終於拿著99元,他連忙衝至路邊,截下的士,然後揚長向醫院而去。
「先生,到醫院了。」司機停車轉身道。
「麻煩你了,錢在這裏,不用找續。」吾一一個箭步,衝下車去,然後跨步踏上醫院門前階級。
的士司機數著錢,然後臉色一沉:「斃傢伙,還差了一元。」正要抬頭找吾一之際,卻發覺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仆街,一元都要騙!DLLM」的士司機一邊駕駛著,一邊高聲叫罵,那種和別人媽媽和性器官交織的樂聲,響徹雲霄。
罵聲固然高昂,但傳不進醫院那厚實的牆,吾一順著指示牌,終於來到妻子的病房。
霜婷靜靜的躺著,猶如熟睡一樣,只是臉無血色,而手臂插滿著喉管,旁邊的維生儀,心跳脈搏,都異常的狹窄而微弱。醫生和護士正在商討著,圍在病牀的兩邊。
「醫生,請問我老婆的情況如何?」
「吾先生對嗎?坦白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已替她打了數枝強心針,但是未見有喜色。她的維生指數亦非常的低,基本不是安全的範圍。」
「那我現在有甚麼可以做?」吾一微震的聲線,悠悠傳出。
「如果病人有辦理器官捐贈,而先生你又同意的話,待病人離去後,我們可以立即行動,器官移植講求快捷⋯⋯另外,我們醫院亦有相熟的殯儀公司,可以安排相關宗教儀式,要簡單莊重,可以選基督教儀式,要合符香島傳統,則可以選道教和佛教,不過近來《破地獄》風行,道士供不應求,可能要排一兩個月⋯⋯」
「有沒有方法,可以使其清醒一會,待我和她相議一些時間?」吾一續道,雖則聲線帶著一絲希望,但臉容卻是差不多完全絕望。
「吾先生,我們理解你的困難,但是病人早在你來之前,已陷入昏迷迷,現在只是勉強維持著基本維生的情況。」
醫生頓了一頓,然後小心翼翼的道:「不過我們亦有一些個案,是有迴光返照,臨走前『精神奕奕』,談笑風生,吾先生不妨在病人旁邊,和她聊聊天,甚至幫她按摩,可能會有幫助⋯⋯」
吾一望著醫生走遠,他的目光,回到霜婷身上,十多年了,十多年前她還是活潑好動,終於四處走動,而現在被迫躺在冷冰冰的牀上,還要插著喉,如果有意識的話,她肯定不想這樣⋯⋯
「吾⋯⋯一⋯⋯我渴了」一道微弱聲線,在吾一耳際響起,霜婷勉力的開了口道。
「婷,你是不是要喝水?」吾一慌忙的在四周尋找著水壺,然後找來一個紙杯,倒了水後,幫著霜婷緩緩起牀。
「吾一,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長話短說吧!藍星的新時代要來了,你絕對可以⋯⋯可以登上王座的,不過過程⋯⋯過程不會太輕易⋯⋯」霜婷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吾一每隻字都明白,但當一串字下來,他就甚麼都不太懂了。
「霜婷,甚麼新時代?甚麼王座?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吾一急速的問道。
「它們偷走了你的時間,是時候要歸還了,不過我應該看不到⋯⋯」她的聲線漸漸變少,然後整個人垂下,重歸寧靜。
「霜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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