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火 - 章節-4-雞皮疙瘩

血痕沿著她臉龐滑落，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濕潤。

在滿地狼藉中，戴可筠緩緩站起身，低頭望著地上碎裂四散的花瓶碎片，她感覺心中死寂宛如一片荒原。

病了吧？

她內心這樣猜想，否則怎麼半點都感覺不到痛楚呢。

走回仍飄盪菜香的客廳，目光落在桌上一道道熱騰騰的飯菜。戴可筠站在餐桌旁，望著精心擺放的佳餚，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只覺得胸口發堵。

腰果雞丁、麻醬涼拌沙拉、炒芹菜、蟹肉茶碗蒸……

「嗤。」她輕輕笑了一聲。

到底要多有「良心」，才有辦法讓每一道都是會引發她過敏的菜呢？

戴可筠走向桌邊，拿起垃圾桶將盤內所有菜餚通通倒進了垃圾桶裡。

水槽前，打開的水龍頭，清水傾瀉而下試圖沖走盤上的殘渣與油膩，她站在那愣神好幾秒，回神後匆匆洗完手，抓著手機、鑰匙就拉開門向外快步走去。

關上門前，她目光不自覺停留在鞋櫃上的照片上。

照片裡年輕男子站在陽光下，笑容溫和，眼底閃爍著她熟悉的溫柔與驕傲，望著那雙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眼睛，指尖微微蜷縮，眼底浮現片刻憂傷。

＊－＊－＊

細密雨絲從夜空中飄落，宛如保濕噴霧般的雨霧，讓位處山邊的碧藍社區披上一層朦朧面紗。

「走了芝麻，哈——」

周煜辰打著呵欠，拎著一袋啤酒從超商走出，另一手隨意握著牽繩，腳邊哈士奇興致勃勃地歡快搖著尾巴。

一棕一藍的異色瞳孔在路燈下，宛如璀璨的寶石閃閃發光；牠威風凜凜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蠢萌、傻ㄎㄧㄤ的心。

周煜辰撐開藍色大傘，牽著牠走入雨霧中。

黑白色身影毫無想要避雨、閃避水坑的自覺，甚至故意踩踏地上淺淺水坑、向上仰頭張開大嘴，空咬雨霧。

如果哪天牠擺出網路迷因梗圖上的表情，他大概也完全不會意外。

不養不知道，一養才深刻理解，為什麼哈士奇可以被冠上「二哈」外號的理由。

他淺淺嘆了口氣，怎麼當初就腦袋抽了想要養這隻蠢狗呢？

當初芝麻從無良繁殖場被救出時，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甚至罹患嚴重皮膚病，身上幾乎看不出原本毛色，皮膚泛紅、東禿一塊西禿一塊。

他常想，大概是那一年心靈太脆弱需要有東西填滿，才會被網路上那對楚楚可憐、毫無光亮的眼神給重擊。

周煜辰隔天開了四個半小時的車南下，親自去看了這隻哈士奇。

原本躺在銀白色鐵籠裡的瘦弱軀體，聽見聲響後顫顫站起，低聲嗚咽怯怯看著籠外的他。

他完全聽不進一旁志工的解釋跟介紹，當下就確定要帶牠回家。

「嗷嗚？」如今健康活潑的芝麻憨憨轉頭盯著身後站著出神的人影，疑惑出聲。

周煜辰收回思緒，伸手拍了拍牠腦袋：「走了。」

雨夜中的碧藍社區寧靜無比，他拉上深灰色厚棉外套拉鍊，微微抖了抖，住山邊的好處大概就是季節感受比較明顯。

今晚大概可以不用開冷氣睡覺。

芝麻忽然抬起頭左右張望，三角小耳朵一動一動，似乎正在聆聽些什麼。

下一瞬，周煜辰手中牽繩猛地一緊，芝麻朝某一個方向暴衝出去，力道之大讓他差點摔倒。

「喂，死狗！又來？」

他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給拖得差點失去平衡，藍色大傘在雨中左右搖晃。

芝麻四隻腿像裝上馬達一樣賣力蹬著，毫不猶豫往前狂奔，牠嘴巴微張露出舌頭，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讓周煜辰無比頭痛。

「喂，跑慢一點，老子明年就三十五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夭壽！」

跑了一小段路後，芝麻在一個小山溝旁停了下來。

牠鼻子不斷在空氣中嗅著，那雙異色瞳孔閃爍著光芒，像是發現了某種寶藏，目光期待地跟他邀功。

周煜辰也隨之停下腳步，整個人彎下腰微微喘氣，臉上全是雨水。

「來這裡幹嘛？」他左右張望，微弱路燈和朦朧雨幕下，根本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無奈蹲下身子，視線跟芝麻平行，開口跟牠商量：「現在已經快要凌晨兩點了，你就行行好，我們回家休息了好不？」

他眼角餘光看見，小山溝對面的漆黑草叢裡，忽然出現大幅度抖動。

「你在哪……」

虛無飄渺的女聲從照不到光的草叢裡傳來，周煜辰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

雖然他是個三十四歲的成年男性，已經具備足夠的生理、心理成熟狀態，但是他超級怕靈異、鬼怪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東西。

抓緊牽繩，他拖著黑白色大狗就想要走，偏偏這隻二哈不但不走，還一屁股坐了下來，無論他死活硬扯連接牠胸背的繩索，不走就是不走。

「你在哪……快出來……」

泫然欲泣的飄渺女嗓，斷斷續續飄進周煜辰耳裡，此刻他也是無比想哭。

「大哥，別這樣，我們回家了……回去我立刻開一包喀滋肉乾零食給你吃，走了好不好？」

平時聽見「零食」兩字萬事好商量的芝麻，此刻卻仍然聞風不動，黑白色大屁股坐在原地，絲毫沒有打算起身。

周煜辰上前，手臂一圈試著用力，打算把狗給抱起來扛回家，但平時養太好，活像是「阿嬤養的狗」，逼近三十公斤的龐大身軀完全不肯配合。

他氣喘吁吁看著地上二哈，頭痛撫額：「上次醫生提醒要讓你減肥，我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嗎？」

草叢中一直斷斷續續傳來飄渺女聲，一聲聲嘶啞哽咽的嗓音，模糊得讓人不寒而慄。他緊鎖眉頭、怕到極點，心跳慌亂加速。

就在此時，幽暗草叢忽然有動靜，一抹纖細純白身影從草堆間站起來，讓周煜辰下意識倒抽好幾口氣，手中啤酒、雨傘和牽繩差點都要甩出去。

「靠！」

藉著路燈，他眨了眨眼，努力辨識那道模糊白影，直到看清那是一個女人，而且身下有明顯影子，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幸好，是人……

「汪汪！」

明亮的叫聲，吸引了草叢中女子的注意，她緩緩轉身，正好跟他對上目光。

微弱燈光下，她的臉在朦朧雨霧光影中無比蒼白，唇上幾乎毫無血色，及肩微捲髮絲全被雨水打濕，美眸裡毫無光亮與波瀾。

他怔怔望著山溝下人兒，不太確定地開口：「戴、戴可筠？」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自家員工會大半夜出現在社區外，小山溝底下的草叢？

差點讓他以為自己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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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狗立大功(?)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CtECW8nL
芝麻無比驕傲自己找到了可筠呢~

穗：芝麻你好棒!!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HTNjmjEE
(轉頭撇了一眼被嚇得臉色慘白的男人)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a1EW9BEi
穗：唉......男主角氣場都不知道去哪了......你這樣是要怎麼讓我家可愛的可筠心動?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iSb1VuuM
(一臉憂愁看著他)

周：欸，妳不能這樣說啊，揍人我可以.....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5yPFf0ea
周：我又不是拍電影，鬼怪這種東西我哪有辦法應付得來??!!

穗：是是是，你說的都是。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MPd0aWiC
(隨意擺擺手，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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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來觀賞的大家，各位的留言對我來說都是最大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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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4-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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