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挺好的,但我無事可做,於是一切開始變得索然無味。
兩年前一時興起買的油畫架上掛著兩天前的外套,窗台上三盆忘記名字的盆栽土壤早已乾涸到裂開。
還有那些被我親手結束掉的關係,已經埋在最底下的聯絡人。
最近就算剛入秋,外頭仍是難相處的炎熱,和夏天唯一不同的只有變長的當日最高溫與最低溫預測條,除此之外就是月份而已。
就像今天,和昨天溫度與心情都如此相像,但又是不一樣的日期。
如此的每一天、每一個月、每一年。
十二月三十一日時一個人在陰暗的房間裡,用手機微弱的光線看著還有聯絡的那些朋友們的年度總結,或是餐會上被標注後轉發的限時動態。
這樣算是珍惜每一天嗎?我並不理解,還是其實在我的某個潛意識中我其實是羨慕的,只是礙於自己的自尊心而無法從口中說出?
這樣聽來可能就像某種孩子氣的發言一般,我總是對於自己的情緒有種抽離感,可能在那個當下我是確確實實的感到開心或憤怒或各種情緒,但一瞬間後會突然反應過來開始質疑自己剛剛的情緒真的是自己的還是由別人施捨給予自己的。
我像是一個會分解自身與他人情緒的機器人,每當我想更了解自己的情緒時我就會思考,但得不出解答的思考讓我自己的思緒像個半調子般懸掛著,最後在某天被我永遠的遺忘。
啊,肚子有點餓了,櫃子裡好像有麵包,晚點再去吃好了。
剛剛說到哪了?噢,我是半調子。
應該還挺明顯的,我的客房裡堆著一些「曾經」感興趣的東西們,可能有些因為太久沒有使用而腐朽,或是積灰。
但我無事可做。
沒有任何事情能提起我的興趣,連解鎖手機的動力都消失了,我就這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到了中午,或許也可能就這樣到傍晚也說不定。
記事本上的色彩也隨著時間慢慢變少,直到全白,一整個月的私人時間與活動參與人數只有自己,這可能不算是一種「長大」的必經過程,我只是跟那些被我放壞的消遣一樣,變得不那麼讓人覺得有趣了。
變得越來越安靜,變得越來越沉默,直到變成一個沉悶的人,變成一個在被介紹時會說:「他比較內向不愛說話」,最後慢慢的,會對話的只剩下了自己。
同事偶爾會提到「你應該找個女朋友,生個小孩,不然以後老了沒人伺候你。」
我最開始會用文字去搪塞他們,直到我發現他們根本不在乎我的回答,只是上班太乏味太無聊找個就近的人挖苦調侃而已,從他們身上獲取一些優越感後就能心滿意足的繼續敲著鍵盤,完全不在乎那些正準備回答的人的情緒與想法。
年輕且沒有伴侶的同事們會臉紅並且打哈哈的說自己還在尋找或是沒有空,那些無聊的老男人就會開始挖苦對方,偶爾參雜幾句物化女性的發言,接下來又開始自己的心路歷程,最後才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做結尾。
連我這種無聊的人都覺得無聊的話題,幾乎每個月都會在辦公室重新聽見一遍。
剛開始我也是他們的攻擊對象,那時我也覺得尷尬且抬不起頭,直到第二次他準備開始調侃時,我斜眼看他回了一句「沒空聽你廢話」後,那就把矛頭轉向其他人了。
這件事讓我印象挺深的,因為當天下班後有幾位同事傳訊息說我「很厲害」或是「很敢」之類的,但我不懂的是,這種沒意義的對話為什麼他們有辦法聽下去,或許在職場間需要給同事留點面子,但是這種糟糕的同事給人印象就很差了,留給他面子也不能為自己帶來什麼好處,說到底,他們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被討厭而已。
這點我也不太明白。
就好像討好所有人是他們必須要做到的,這份任務從一入社會就開始了,有些人會在自己事業穩固時醒悟,並成為恣意妄為且會被討好的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幸運,多數人醒悟後只是發現自己需要講些違心的話講一輩子。
那或許一輩子都當個天真的白癡也是不錯的吧?
過度在意別人對自己的想法只是會帶來痛苦而已,我有幾位曾經的朋友是「社會期許型完美主義者」,他們總是認為自己沒有達成來自某個根本不在意他的人賦予他的那些「期望」,最後再見面時已經是從曾經的共同好友裡的口中出現了。
他們一生都在忙碌,追求身邊的人對他的認可與好感,把這些贊同當成自己生活動力的糧食,吞下了所有負面情緒,直到最後被那些自己早已忘記的壓力壓垮。
我看向窗外的藍天,感覺今天下午應該會有午後雷陣雨,雖然原本就沒打算出門,但是找到能夠支持自己不在好天氣出門的原因後,感覺身下那張床墊也更柔軟更舒服了。
我並不喜歡晴天,也不是說喜歡雨天。
我喜歡陰天,風大的陰天。
但是亞熱帶地區不管哪個天氣都潮濕的讓人不適,所以其實我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而且減少出門時間也能減少跟人互動,雖然聽起來我只是個陰沉宅男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刻意的斷絕關係,尤其是我認為對方和自己或許能夠交好的時候,會開始明確的拒絕與不回覆訊息。
可能是害怕對方在某刻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是什麼有趣的人吧,可能。
在我的認知裡,如果對方想與你交好,不是從你身上能獲得利益,就是你能帶給他新鮮感或是歸屬感,沒有什麼是單純想接近的。
但是當兩個人都互相對彼此感到有興趣的情況下,一方突然覺得新鮮感不再或是找到更好的替代人選,那種猶如斷崖般的疏遠很可怕、宛如惡夢。
雖然這些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也有可能人類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邪惡,但是我賭不起任何一種可能性,如果當我的索然無味被對方發現了,我也不想看到他一直試圖逃離這段關係後,留下我一人唱獨角戲般的窘境。
說到底,我只是沒有內涵的膽小鬼而已。
而也因為我過於害怕自己被傷害,親手切斷了許多的關係,或許也有在某一刻傷害到了人,成為了我最害怕的那種討厭的惡魔。
啊,雖然有點離題,但這些都是我的對話內容,只不過是跟自己的。
因為又跟自言自語不盡相同,感覺像是跟一個體內的人對話,所以我更喜歡把這些稱為聊天,不覺得這樣聽起來更酷了點嗎?
我最近在思考自己的存在意義,因為我是一個挺常把「想死」掛在嘴邊的人,但想法和行動上也不算積極,偶爾有同事說我很像最近流行的水豚,有那種「活著也好,死了也罷」的感覺。
坦白講他們說的倒是蠻貼切的。
我不明白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感覺還會吸下一口空氣就只是因為死亡還沒到來,那就先活著,並沒有什麼目標與方向,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
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正確的,我在學校沒有學到什麼是「正確的活著」,只知道好像大家不會像我一樣這麼接受死亡,他們身邊還有愛著的人與愛他們的人,還有目標和許多未達成的事。
那我呢?我有這些嗎?
或許有吧,但好像也沒那麼重要,感覺那些事情沒達到我也只會繼續沈默,可能大不了在現在這場對話裡加一句「喔好吧」。
是因為我不想反抗還是我的反抗對於這些問題感到太無力嗎,如果我能想明白這點,說不定我那沒有味道也沒有色彩的人生能有點不一樣的轉折與改變,雖然我更趨近於想明白後只會更舒服的躺在這張床上。
偶爾,很偶爾的時候會小小的羨慕他們一下。
羨慕他們有了目標在努力生活,羨慕他們有了愛和被愛的能力,羨慕他們是他們,而我不是他們。
但是這句話聽起來很可笑就是了,只是承認這些事讓我覺得自己有點遜,我也一直想努力讓自己不要對做過的選擇後悔,但是也只能努力而已,說不定躺到三點發現外頭都沒下雨時我就會為自己躺了一整天感到後悔也說不定。
好了,我該去吃那塊麵包了,胃餓得有點痛了。
我對進食這個行為一直有微妙的想法,雖然聽起來可能有點奇怪,但我沒有辦法從中感到快樂,甚至有時還會覺得像是浪費時間,也在有些特定的時候,禁止進食會被我當成一種懲罰,總之就是一些異於常人的想法與念頭。
或許是跟小時候家裡總喜歡勉強我們學會吃不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吃變的像是維持生活機能的一種行為,一種動作,一種不帶有任何情感的原始行動。
而我們也在每一天重複的情緒中學會了不要抗拒那些令你討厭的事物,就算你不管怎樣都無法喜歡上他,但或許某一天你發現自己不再討厭了,那些事物你能逐漸接受了,該恭喜你成為了成熟的大人嗎?還是該替你連這種小事都沒辦法保有自己的情緒感到悲傷。
但也說不定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連這些情緒都是我這位局外人擅自添加的註解,又或是他們對於自己的成長感到欣喜,畢竟做到自己以前無法達成的目標也算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畢竟他人的想法並不重要,說不定在他們的眼中我也是從他們身上找樂子之一的討厭鬼也說不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對他們感到挺抱歉的。
但是胸膛這股情緒真的是源自於我自己的嗎?
那股參雜著各種情緒的,連我都無法將其命名的情緒。生氣與悲傷,但又夾雜了些失望與痛苦,僅僅只是因為大家對於社會期許的樣子感到憧憬,而逐漸拋下了自己最開始的模樣,直到最後整個社會成為了批量生產的複製人。
我看著窗外陰沉沉的灰色,像是被誰用一層老舊的被單蓋住,還能透光,但是像有無形的重量壓在了身上,稍微有些感到喘不過氣。
這樣看的話,等等一定會下雨了,幸好。
幸好今天沒有洗衣服,幸好決定不出門所以沒有安排什麼行程,幸好自己朋友不多不用花時間想該用什麼原因推託,幸好自己早就切斷那些遲早會消失的友情,幸好自己早就習慣這些震耳欲聾的孤寂。
這種感覺是後悔嗎?明明我連自己做錯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用雙手捂住臉,想讓自己紛亂的思緒能夠安靜片刻,但只帶來了反效果,宛如洪水般的自我厭惡重重的敲擊我的腦殼,一聲一聲的,禮貌但不友善的希望裡頭的住戶能幫他開個門。
房間其實還挺安靜的,我並沒有養寵物,唯一比較稱的上的就只有每次陪我對話的朋友,只是我還沒替他想好名字,所以他暫且和我共用一個。
沒有爬回床上的力氣,我蜷縮著身體躺在客廳的地毯上,太陽穴傳來難以忽視的陣痛,我用力的閉著眼想減緩那種不適感,唯一帶來的只有睜眼時畏光了一瞬,可以說是毫無幫助了。
高中時自殘的痕跡並沒有隨著時間消失,在我眼中反而越加的明顯,儘管傷口並不大,也沒有那麼的觸目驚心,但就是每次脫掉上衣時都會盯著淡肉色的疤痕看個五分鐘,直到反應過來自己踏進浴室是為了洗澡,而不是又沉溺在那些糟糕的回憶中。
或許之後有機會提到那幾篇[五分鐘床邊小故事],但現在的我最該做的是是起身去關窗,直到雨潑進來前。
把自己翻了面,仍舊沒有起身的力氣,真是壞消息。
最近這種情況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不論是跟自己對話還是沒有力氣做任何事,這兩種情況就像是突發的惡疾,但又不會致命,痛苦又無法治癒的,慢慢地耗盡所有生命力。
也有想過是不是該看個醫生,但總感覺……不是很想承認某些方面的問題。
說不定我出乎自己意料的在某些層面上很老古板吧。
明明在他人身上的話可以很斷言的說對方生病了,需要看個醫生,更甚至可以說些鼓勵的話語或提供些協助,但套在自己身上,就像是承認自己的失敗與脆弱。
我那沒意義的自尊心似乎不允許我承認,可是同時我也不會隱瞞自己「可能」有些異於常人的情況或想法,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在向人求救一般,希望那個善心人士能堅持己見的拉著我去看醫生,陪我聊聊這些揆捆綁著我的思緒的想法和情緒,而我說不定也會在被治療的過程中慢慢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對方,喜歡那個被在乎的感覺。
雖然不可能有這種人,但是,說不定呢?
說不定他願意喜歡這樣沒有生活目標又孤僻又害怕被拋棄的我呢?
啊,這樣聽起來他說不定也算是一種戀醜癖,這有點太不切實際了,沒有誰會這麼有聖母心腸的,不是吃飽太閒就是另有所圖。
但是算是個優點吧,我稍微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雖然沒有勇氣解決,但至少有病識感,而且也不會有過激行為或話語,只有不想去看醫生而已。
這樣聽起來我好像家裡生病的寵物……病懨懨的好一陣子,但又不喜歡去看醫生,一直躺在家裡地板耍賴。
這個荒唐的想法讓我短暫忘記了那些亂七八糟與無法控制,於是我起身去關上了窗,只不過沒有在再躺回床上,畢竟剛剛才在地板躺過,又沒洗澡又沒換衣服的,我有點膈應。
躺在了一旁的懶骨頭後,我試圖讓自己的腦海不要再繼續運轉,好讓我們兩個都可以好好珍惜只剩下半天的週末,溝通無效,我的大腦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橫衝直撞又會大聲嚷嚷,簡直就是令人討厭的沒水準阿姨。
外頭下起了大雨,雨聲從隔音不是很好的窗戶外傳來,替寂靜的房間帶來了一些聲響,也讓我大腦裡的聲音小了點。
我其實挺喜歡這種白噪音的,最開始是做什麼事都習慣放著音樂,但某天開始覺得聽到人聲有點不耐煩,於是開始聽起了海浪聲,沒有旋律的,連規律都摸不太清的海浪聲。
伴隨著海風,看不到燈光與盡頭的深邃海洋,從小腿上傳來的涼意,還有一聲一聲打在心臟上的波浪,這些都令我憧憬和嚮往,甚至也有考慮哪天真的活膩了,找一個漂亮的夜晚和無人的海邊,好好的擁抱住大海的懷抱。
大海予我來說就是一個這樣的角色,像是拯救和歸屬,只不過我可能有些過於病態與依賴了。
我閉上眼去仔細聽著外頭的雨聲,又在小小聲的淅瀝淅瀝中睡去了,只不過這次睡的並不好,做了惡夢。
醒來後已經天黑了,外頭的雨也停了,我就保持蜷縮的姿勢在懶骨頭上睡了三個小時的覺。
一個週末又這樣過去了,什麼也沒做的結束了,雖然我也沒什麼罪惡感,但煩躁的是沒辦法自然醒的感覺,兩點一線的生活,重複著相同的工作直到下班。
其實沒什麼不好的,但偶爾就是會感覺哪裡不太對。
明明自己並沒有什麼追求,但這樣的生活還是會給我一種「這真的是我要的嗎?」之類的疑問,但我也不是能夠肯定自己所有行動的人,偶爾也時常有想直接擺臉色離職的衝動,但大多數情況都還是洗把臉後換個衣服出去上班了。
因為自己很常一時興起,所以連我都沒辦法保證現在大腦裡所渴求,所追求的那個夢想真的是值得自己託付未來的嗎,我不知道,沒人知道也沒人有答案,一片黑暗的前方比起確定會來的痛苦更讓人害怕。
我沒有什麼籌碼,也不想把自己整個未來當作籌碼下注,所以與其追求那些,還不如繼續待在這裡,這個家,這個痛苦又荒謬的地方。
真的要講的話或許有點像自虐,但是在這個世界裡,又有誰能夠隨心所欲的活著呢,又有誰能夠不悔的過完每一個日出日落,直到最後帶著笑容回歸塵土。
或許照著個邏輯繼續說下去應該是投入神明的懷抱,但遺憾的是我並不相信神的存在,比起那些虛無飄渺的信仰,我更相信自己雙手握有的一切,不論是對的還是錯的,至少他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當然,我對於其他人的信仰並不在意,坦白講那些跟我完全無關,我也不太在乎即是了,只是路上有時會出現傳教士,他們熱情的糾纏讓我有點困擾而已,除此之外就沒了。
我不清楚,可能我其實需要找個神來相信一下吧,不然我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好像也是無所謂,那既然都無所謂了,那我到底在介懷什麼呢,這樣不就顯的我只是在嘴硬,像是故意與大人唱反調的孩子一樣。
這樣的想法讓我有點反胃,但是一整天下來我也只有吃一塊麵包和喝水,估計真的要吐也都吐不出來,只會得到滿口的酸苦味和喉頭的灼痛感。
肚子裏傳來明顯的飢餓,我看了早已充飽電的手機,已經晚上十一點了,現在也沒什麼餐廳開著,乾脆去巷口的便利商店隨便解決好了,反正吃什麼東西都無所謂,只不過是解決飢餓的不同形式而已,跟信仰一樣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抓起手機和錢包鑰匙,我走出門外。
因為入秋了,外頭的天氣溫度涼爽宜人,偶爾的涼風也能帶走一身的悶熱與煩燥,雖然有路燈造成的光害,但認真看還是看得到一點點撲閃的星光。
今天天氣很好,夜晚的天空幾乎沒什麼雲,讓整片天空看起來更遙遠與遼闊,想拿出手機紀錄這份瞬間,但奈何像素有限,螢幕映出的天空只是一片灰濛蒙又無趣的天空,跟實際用雙眼看起來差的遠了,但我也沒有刪掉照片,等或許哪天清理相簿時會為這張既不出彩又莫名其妙的天空感到困惑,但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散步,我走到了便利商店外,裡頭明亮的像是另一個世界,我形容不太出來,一間普通平常的商店在白天開著燈並不稀奇,甚至沒有購物需求也不會想多看一眼,但在夜晚時,就像一座燈塔,漆黑的街道,拉起窗簾的每一個房間,路燈也無法照亮到的牆角,便利商店二十四小時的燈光就像是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雖然要這樣講的話,遊戲機聽好像也差不多。
我被自己的想發逗笑,在門外吹了一下風才走進便利商店裡。
櫃檯並沒有店員,排列整齊的貨架看起來剛整理過,一旁的座位區有趴著睡覺的老人,看起來像是常客一樣的怡然自得,在飲料區補貨的店員也沒有用怪異的眼神盯著他,可能整間店覺得怪異的只有我,就某方面,我們立場對調了。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我只好試著讓自己忽略這些情緒,趕快買完晚餐趕快離開這裡,只不過感覺沒什麼用,我無法控制的看向店員和那位老人,總感覺他們會在我轉頭時用審視及譏笑的眼神看我,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就讓我毛骨悚然。
想著自己可能不吃東西也無所謂,與其頂著這些壓力,我寧願跳過這餐繼續回家睡覺,至少睡覺不會收到批判的眼神和多餘的好意。
離開便利商店後我慢悠悠地晃回家,外頭的溫度又比剛剛出門時再降了一些,但依舊很舒服,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我說不出口,就是……很不平常。
一邊發呆一邊在沒有行車的道路上閒晃,突然,眼前一陣炫目。
在一陣強風後是一台車子行駛而過,身上沒有傳來任何疼痛與劇烈衝擊造成的鈍感。
我恍然大悟。
原來我根本還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