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後院種著一叢豔紅的花，外婆臨終前說，那是吃人的花。我當時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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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有拳頭大小，花瓣像人的嘴脣，中間還長著細密的倒刺。每到夜晚，花朵會散發出腐爛的甜香。自打外婆走後，花朵越開越大，紅得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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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黑狗總愛往院子裡鑽。那天早上，我在花叢下發現一堆白骨，上面還殘留著幾縷黑毛。花朵比前天大了一倍，花心裡的倒刺沾著暗紅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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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日記裡寫道：「餵飽它們，才能活得長久。」我翻到最後一頁，手指被紙張劃破。血滴在花瓣上，花朵突然蠕動起來，像無數張嘴在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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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看見鄰居家的小女孩往花叢裡扔球。我喊住她：「別過來。」可已經太遲，花朵猛地張開，露出猩紅的內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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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院子裡開滿了紅花，我的皺紋漸漸淡去。每到夜晚，還能聽見花朵咀嚼的聲音，和孩子們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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