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天使 - #5追憶，所謂的拯救

此篇為真冬的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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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安排妥當的人生中，我卻脫離了這段早就鋪好的道路，可能是因為自己已經不怎麼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也可能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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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母親所愛，因為很愛我，所以希望自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但這到底算不算是一種幸福，我不知道，只是因為不想讓母親失望，才會努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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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的時候，如願以償當上了醫生，因為年輕就當上醫生的人寥寥無幾，特別的受到矚目，母親也很高興，所以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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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要這麼想就好，但是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奇怪，有人說自己天賦異稟、有著很成功的人生，很羨慕我能有這麼好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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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最近，開始感覺有點模糊，對自己而言好像失去了某些東西，但又不知道是什麼，有種被掏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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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著什麼、渴求著什麼，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不懂了，任何東西都無法改變，漸漸對現在的處境感到……疲累，像是被誰掐著脖子一樣，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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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冬，你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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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拿著少量的行李站在門外，母親搞不懂我在想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手裡突然就多了一份徵收士兵的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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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嚴重不足，不得已開放女性也能從軍，這正好讓自己有了機會可以遠離全部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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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得到自己正在『笑』著，看了一眼母親，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壞事一樣，也許真的是在追求什麼，我也能選擇停下來，回到以前的生活，但是就像著魔似的，沒有任何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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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覺得我瘋了，或許真的是那樣，但是這也不算壞，至少是感覺總算能夠真正意義上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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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母親不願意接受這沒有預兆的事情，我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要回去的意思，違背道德的罪惡感不斷圍繞在自己身上，可是我覺得如果不這麼做的話，總有一天會崩壞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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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拿著行李，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家，走向通往地獄的道路，母親也是第一次因為我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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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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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這樣做才會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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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或許像我這種人不配擁有幸福吧，因為對我來說，那只不過是一種折磨，與其那樣，我寧可選擇獨自一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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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訓練比預想中的還要順利完成，為了能在戰鬥中更好發揮，我將礙事的長髮剪掉，也捨棄了醫生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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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擺脫了母親，我的心裡還是少了什麼，空蕩蕩的一片，以為來到這裡就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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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總算是能夠喘口氣，現在我不用再做回那個所有人的榜樣，雖然其他士兵會和學院裡的同學們露出一樣的眼光看我，唯獨這點不管去哪裡都沒有絲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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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自己的能力也被長官受到認可，能夠從士兵階級提升成騎士的職位，那個被稱為真正的地獄，這才是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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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騎士以後整個環境都變了，從數名士兵挑選出來的騎士，往往必須接取更難完成的工作，所以每一天幾乎會聽到又有什麼人死了，大家習慣了這隨時都有人喪命的日子，老實說，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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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只有大家開始不去在乎周遭發生的事情，才可以擁有真實的自己，戰場上不需要什麼偽裝，痛苦和絕望之地搞不好才是我真正該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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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這麼認為，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血肉模糊的畫面不管接觸了多久，我永遠還是沒辦法習慣，每次任務完成後總會去廁所嘔吐，自己受傷時流出來的血卻沒有這股惡心的感覺，但是……我卻不會對此就感到厭惡，果然自己已經變得不正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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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不得已重新思考，到底自己是為了什麼而來，如果這一切最後都沒有意義的話，我所做的事情又算什麼，不論怎樣尋找、不論多麼努力，好孩子的枷鎖也只會越來越沉重，嚴重到沒法正常呼吸，簡直就像回到原點似的，嘲諷著自己的徒勞無功，情緒一天比一天暴躁，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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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擺脫這種感覺，每日每夜的專注在屠殺魔物，因為在過程中不需要思考，會感到許久不見的平靜，而一旦停下來後，血的氣味會遍佈全身，噁心的令人想吐，但過不久痛苦便會持續，不得已只好再繼續殺戮，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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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如此，自己的評價也急速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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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桑的劍技真厲害呀，有沒有空能和我們組成一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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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原本只是當成有著天賦的騎士，被大家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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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是……是朝比奈，趕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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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變成了怪物看待，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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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會因此感到沮喪，反而是清淨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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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想要去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擺脫困住自己的一切，即使是一點，只要有機會就不能放過，但現實總是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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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頭來什麼事都沒有變化，身心也已經快被無形的壓力淹沒到再也撐不下去，只能讓自身徹底變成一個空殼，全部如同被抹去一樣，無意義、無助的，將心裡頭所有的自我變得不存在般，和死去的魔物一起，化為灰燼隨風飄散，直到人生的最後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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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可抗拒的自甘墮落過了一年，所有感情逐漸崩壞，開始慢慢放棄做出任何掙扎，就這麼沉入深淵之中，無法抗拒、和死亡沒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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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不得不承認，離開了母親的我什麼都不是，習慣了被安排的人生後，因為一時激動的決定而把一切都變得更糟糕，以為離開了那裡就能得到解脫，殊不知只是換來更多空虛感，開始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好痛恨這樣的自己、憎恨著這種不明不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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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我走到現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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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沒有和往常一樣接任務，而是漫無目的隨意在城堡裡徘徊，無意間走到了從來沒有來過的後院，花朵盛開的模樣十分壯觀…以正常人來說的話，對我來說卻覺得很諷刺，越是絢麗的地方越是覺得冰冷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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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很陌生的身影，那個人慌慌張張的十分可疑，我往她的方向走去想要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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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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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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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過於慌張而沒發覺我在她旁邊，害她嚇到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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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身體、還有過於白皙的肌膚以及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與一頭的灰白色短髮，只能夠透過騎士服才知道如此嬌小、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的人竟是一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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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缺人手缺到這種地步了嗎，連這樣的人也可以進入騎士團，我不能理解騎士長選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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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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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來的騎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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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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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新人，不過這裡一般人是不會走來這裡的吧，正門口離這裡可是很遠的，只有負責這片區域的騎士才會來這邊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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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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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騎士長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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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帶你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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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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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遇到了幫她一下也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放著她亂走的話，不小心進入不能去的地方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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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有新人來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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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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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是少數女性騎士中最厲害的一位，同時也是待了騎士團最久的人，很多人都很敬佩她，而且個子也很高大，是個很神秘的人，我認為她隱瞞了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上下級關係，必須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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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可算是終於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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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有點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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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既然朝比奈也在那我也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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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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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翻了翻手上的書冊，確認過什麼之後指著那個新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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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室友，要好好照顧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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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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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今天先適應一下環境，明天在指派你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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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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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宿舍是兩人一間，因為女性的數量太少一直以來是自己用一間房間，突然有人搬進來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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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帶著她去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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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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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騎士長告別後，就照著命令帶領新來的少女前往自己的房間，我和她沒有什麼對話，應該是說她是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無法忽視掉跟在身後的人，由我率先與她開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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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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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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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以為我不會和她說話，我突然開口讓她覺得很驚訝，不是她想說話的嗎？為什麼反而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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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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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只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竟然還能當上騎士，還沒有什麼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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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你別對騎士抱有什麼期待，這裡不過是比之前更無情的地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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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士兵並不知道當上騎士後的任務會更加艱難，依靠人數進行團體合作的士兵，成為騎士後則是必須獨自完成，只有特別的任務才會組成小隊，所以剛當上騎士的人幾乎都很是亢奮，是最容易死的時期，即便撐過一天，也會和大家一樣，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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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想當騎士？雖然很失禮但是我覺得你這種身材並不適合作戰，講難聽點就是只會送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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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我的話，沒有多做什麼回應，只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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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很溫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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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我不理解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剛剛有哪個部分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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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上騎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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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說著，下一秒又緩緩看向我，露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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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為了想贖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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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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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我犯了錯，所以為了贖罪，才決定要成為騎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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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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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犯下什麼錯誤才會想來這個地獄，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明白這樣的想法，而贖罪的原因什麼的，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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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是為什麼當上騎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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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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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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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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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有什麼理由，就算有我也早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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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還想繼續待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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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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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這個決定後，回家的選項已經沒有了，所以除了這裡以外還能有什麼地方是我可以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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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只是想有一個不回去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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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麼多也不過是這樣而已，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無法回家的一個藉口，我也覺得很好笑，自己到底是多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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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指你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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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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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想把自己的事情暴露給別人，我打算含糊的結束這個話題，那個女孩好像在思考什麼，結束對話之後表情有點微妙的低著頭，我更不理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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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是我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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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房門讓她進來房間，她四處看了看，臉上透露了自己驚訝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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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還蠻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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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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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士兵的住處比較狹窄，新人都會這麼驚訝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拿著小小一袋稱不上是行李的袋子隨意放在桌上，隨後輕鬆的坐在床上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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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作宵崎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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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個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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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時不時就會有人死的環境中，騎士們一致決定不和同事相處太過融洽，深怕自己的心情受到影響導致工作失誤，那麼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所以騎士的關係和陌生人沒什麼差別，我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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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是室友了，我覺得還是要知道名字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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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真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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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好名字呢，我可以直接叫你真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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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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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那麼再次請多指教了，真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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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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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個女孩會很快就喪命吧，當時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認為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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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宵崎還活著，但是身上多了不少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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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她會和其他人一樣對騎士幻滅，失去了原本對這個職業的熱忱，只剩下對死亡的恐懼，不是死了、就是退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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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宵崎卻不是這樣，雖然受了很多傷，眼神依然充滿著活力，並沒有黯淡的像個死人似的無光，我感到很不可思議，或許是因為太久沒看到這種新人，才覺得意外吧，搞不好幾天後就會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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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第四天，傷痕越來越多，但還是和原本一樣沒有任何不同，說實話真的有點嚇到我了，做完任務回到房間後就算她的傷比我還嚴重，她還是會跑來問我身體的狀況，確認沒事後才安心的笑了笑，我覺得她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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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到房間桌上總是會多了一杯熱可可或是別的熱飲，很晚回去的時候她還會準備一些食物，偶爾會看見有血跡在地板上，有時桌子上也有一點血，明明自己都受傷了還不趕緊去止血，天曉得是她太過善良還是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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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騎士的死亡人數少了很多，我發現其他人的態度開始有了一點點改變，已經能夠聽見附近傳來和樂融融的談話聲，不過死傷人數變少這件事我實在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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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是不是好事，我沒辦法很確定，畢竟已經習慣了先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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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一直都看不到宵崎在房間裡，之後才知道她基本上都會在在城堡後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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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對她產生好奇，不自覺的想要去找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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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冬，看到你來這裡很稀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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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去後院的關係，宵崎看到我的時候既驚訝又高興，她想要倒一杯茶給我喝，我不打算多待下去於是拒絕了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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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的手腳有很多繃帶，有些地方還滲出一點血來，本人卻完全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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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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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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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專心的看向我這邊，擺著一樣的微笑，我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繃帶，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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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還可以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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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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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對我的問題充滿了疑惑，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我重新說明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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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也知道騎士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職業了吧，沒有任何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有過交流的人只是因為任務需要組隊而已，隨時還會突然死去，大家捨棄掉了身為人原本的情感，為了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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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還沒來的時候這才是正常的，身上的傷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自己的性命是多麼脆弱，越是與魔物戰鬥的越久，精神出現異常已是常態，唯獨封閉自己的內心才能勉強撐下去，逼著自己拿起劍去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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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打破了這個理所當然的事情，儘管在這個地方，依然能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我覺得這是宵崎比任何人都還要強大的、無法攀比的力量，她這種地方實在是過於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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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解，你怎麼還能如此輕易的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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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明白了我的疑慮，宵崎恍然大悟般的睜大雙眼，過了一會兒她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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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笑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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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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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身邊的人還活著，心裡會很安心，當然也會笑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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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時間多管別人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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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為什麼一個自身安全都難保的人，還會去關心和陌生人沒兩樣的人，更何況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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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條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保護不了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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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你說的贖罪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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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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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又何必要來這裡做這些多餘的事情，為了別人而親自前往地獄，這種人是真的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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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為了拯救他人而死去的話，那或許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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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說希望能被拯救的話，你會拯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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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知道自己所缺少的部分是什麼，又到底要什麼，多麼希望有人能告訴自己，我在尋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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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用說的誰都可以做到，對著別人輕易的放話說要拯救，但根本不懂對方的痛苦，只是單方面的想要去為對方付出，這種人無疑就是自私自利又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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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過是因為你自己想要贖罪，才想去做的，講得好聽但說到底也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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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重一點的話，宵崎並沒有對此感到難過，反而是苦笑著認同我說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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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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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桌面像是逃避一樣，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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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說的，我是為了自己才想要拯救什麼人，所以像我這種圖謀不軌的自私鬼，才適合來這裡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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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我面前，我和她的身高差距很明顯，近距離看才發現到宵崎貌似比一開始見面時還要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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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別人活下去，希望其他人能夠得到救贖，這就是我現在的願望，也是來到這裡的理由，哪怕是受了很多傷害，我也不打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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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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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最後一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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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麼多不就只是想死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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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死亡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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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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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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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笑出聲來，卻令人感到很無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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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說是一個另類的怪人，給人的印象實在是非常深刻，但這種勇於犧牲自己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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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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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沒有看到宵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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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沒有回來，也可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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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失蹤後來才發現屍體的人數也不少，沒看到人的話大概率會被當成已經死亡，之後再也沒人在意那個人的生死，繼續進行各自的工作，這點是絕對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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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應該是如此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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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見過一位矮小、白色短髮的騎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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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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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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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段對話重複了好幾次，不管是哪裡，沒有人知道她的事情，他們也不想去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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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擔心起她來了，她發生什麼事都跟我無關才對，我又是為什麼這麼坐立不安，心裡特別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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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我並沒有打算放棄打聽宵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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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問有見過一位矮小、白色短髮的騎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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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說宵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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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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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這麼久總算是找到一個知道的人，我又一次體會到騎士對同伴的冷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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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她組過隊，中途遇到了一隻特別難搞的魔物就先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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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接著話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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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宵崎作為誘餌還真是拼命呢，搞得好像是要自殺一樣，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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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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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餌？那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放生宵崎自己先撤退了嗎？這算什麼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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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著想給他們一拳的衝動，等著他繼續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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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不是她室友嗎？難道你不知道她是什麼定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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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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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高大的那個人好像明白了什麼，自己往前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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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騎士長沒有跟你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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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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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之所以能夠成為騎士，是因為她接受了當作『誘餌』的條件才破例允許她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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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事情，讓那個人將誘餌的事情說明清楚之後，我這才了解到騎士團裡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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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說明一下誘餌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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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我就已經站在騎士長的面前，怒氣沖沖的將該有的禮節拋在腦後，騎士長並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向我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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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上面的人採取的措施，現在騎士的數量減少了很多，魔物也在逐年變的更強大，上層對此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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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皺著眉頭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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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想要停止騎士人數下滑的趨勢，提出了一個名為誘餌的愚蠢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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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向我，眼裡能夠看出一絲不滿，可能騎士長也對這種方案有不少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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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騎士都能夠帶著一個誘餌去做任務，如果遇到強敵的話誘餌必須要吸引魔物的注意幫助騎士撤退，通常誘餌的人選都是罪犯或者是奴隸之類的人，但還是不夠，需要更多的人充當誘餌才行，於是上層又決定了一個令人作嘔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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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說到這裡口氣開始變的很憤怒，不明白上層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才會想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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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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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能夠以做為誘餌為代價，直接破例成為騎士，當然他們把誘餌的事情美化的特別離譜，同時也承諾士兵們能夠擁有與騎士一樣的待遇，吸引他們自告奮勇的要當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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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樣做的話士兵的人數不也會下降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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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騎士的能力大概是10個士兵的能力，保住騎士的性命重要多了，誰還在乎士兵的安危？何況士兵只要是誰都能當，所以根本不缺，因為只有一個國家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戰爭的問題，內部發生衝突的機率也是幾乎為零，現在士兵只不過跟裝飾品沒兩樣，呵、雖然大部分的人早就知道這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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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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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宵崎奏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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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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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感到很無奈，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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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是自願當誘餌的，明明知道所謂的誘餌是什麼，但她還是馬上接受了，那孩子可是拼命到了一個極致，她可是救了不少人呢，雖然總是傷得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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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的話，會自願也不是不可能，她自己也說了自己會怎樣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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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最近死亡人數減少的原因也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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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因為她才來的話，我也幫不了你，因為這是她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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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誘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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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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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不需要，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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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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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繼續開口，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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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要怪就去怪上層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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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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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現在說什麼她也不會聽，所以我果斷選擇離開這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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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房間，宵崎還是沒有回來，晚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已經是家常便飯，但總感覺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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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的執著也是很不明所以，只是認為她很耀眼而已，自願變成誘餌保護其他人，我認為宵崎可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她說的贖罪也未必是如此，或許只是一種包裝，不讓人知道內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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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覺得倒也不必太多慮，其實很簡單，因為能隱約感覺到她真的想死，只是有某個原因讓她不能這麼做，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在理會這件事情，畢竟那就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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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想要早點睡，換上睡衣後躺在床上等待著睡意到來，明天就像往常一樣繼續下去吧，不過就是回到原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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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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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開門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果斷起身看向門口，是個血跡斑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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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吵到你休息了嗎？」

是宵崎回來了，她還活著，感覺心裡有某個東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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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走向她身邊看了看傷勢，頭部出血，手臂疑似骨折，雙腳有嚴重的擦挫傷，有一處皮開肉綻的地方，看著就覺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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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先去醫護室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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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以為你會像往常一樣很晚回來，想說先幫你泡一杯熱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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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麼一說才看到她手上拿著一杯還冒著煙的馬克杯，因為手把上都被血沾濕了，她握的特別大力連杯子也在顫抖，看著這樣的畫面心裡傳來了一陣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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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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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真的笨到這種程度嗎？已經ㄧ幅血淋淋的模樣了還去泡什麼牛奶……我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麼無語，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趕緊讓她放下杯子，帶著她去醫護室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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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緊給我去處理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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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真冬，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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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哀嚎聲，我拉著宵崎沒有骨折的那隻手前往醫護室，醫生看到她的模樣也被嚇到，可見是傷的有多嚴重，可是她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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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完後她和木乃伊沒什麼兩樣，除了臉以外其他全身上下都是繃帶，有些傷口還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而有發炎症狀，醫生也是直搖頭，對著她就是破口大罵，而宵崎只是失落的低著頭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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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讓我看到房間裡有你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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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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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醫生離開後又鄭重的警告她一次，直覺告訴我宵崎可能是那種很固執的人，但願她是真的有把話聽進去

不過看到宵崎還活著的時候感覺鬆了一口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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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裡的大廳放置了一台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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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這個鋼琴的來歷，據說已經放在這裡很多年了，如今被灰塵所覆蓋，無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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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為什麼突然扯到鋼琴，是因為宵崎正坐在鋼琴椅上一動不動，並沒有彈奏，只是靜靜的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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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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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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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一看，鋼琴沒有沾染一絲灰塵，也許是她弄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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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彈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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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會吧，不過很久以前就不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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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眼睛映照著自己的身影，與以往不同的特別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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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的音樂，曾給重要的人們帶來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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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崎一邊說著一邊碰觸著鋼琴的琴鍵，隨意按下一個鍵，響起鋼琴獨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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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好像也離開不了音樂，因為父母希望我能繼續彈奏下去，創造更多能夠為人帶來幸福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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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我的認知裡，那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所謂的幸福，又和自己所理解的，有著天壤之別，幸福與愛是窒息且冰冷的，但是在她的身上沒有感覺到這種感受，究竟是哪裡不一樣，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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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聽你彈一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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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久沒演奏了，不過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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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宵崎兩手放在琴鍵上，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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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溫柔、又帶點悲傷的旋律，環繞在大廳之中，像是為黑暗照亮了一束光，只是很小很小，一點都不耀眼，反而是平靜的，沒有硬是打破黑暗，而是與其一同共存，給予一點慰藉，如同陪伴ㄧ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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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中也參雜了些許痛苦，即使如此還是嘗試傳達著一些希望，很溫暖、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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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與之前所感受到的任何事物都不同，這次是真的，覺得好像感覺到了什麼，雖然還是不太清楚，但心中確實產生了一些波動，第一次有這麼強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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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放棄尋找的心，又被重新點燃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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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斷積累的負能量也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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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她自己創作出來的話，那也能說是一種極其珍貴天賦，她的父母應該也很清楚這份天賦，才會希望宵崎能夠彈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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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天賦，卻被本人當成了一種無法擺脫、如同詛咒一般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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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繼續接觸她的音樂的話，我是不是也能夠知道自己所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是不是就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全部的感情、全部的感受，所有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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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累了，自己什麼都找不到，連一開始的原因都消失了，以為有了方向，結果還是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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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是這樣，得到希望，然後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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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尋找、一直找、一直找，最後感到絕望，再全部重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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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是時候結束這個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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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結束，原本想要說什麼的她，在看向我的那一刻又閉上了嘴巴，想笑不笑的，之後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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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沒有失去一切的時候，曾經的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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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自己所失去的東西稱之為是幸福，那我失去的東西又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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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幸福、何謂愛，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該怎麼做，又該如何是好，你能告訴我嗎？在你和我死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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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什麼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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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只是，微笑著，抗拒般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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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一輩子所追求的，也是得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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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牽起我的手，很溫暖、也很冰冷，非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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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為你解答，但是我很樂意和你一起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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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還是要繼續找下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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銬在身上的枷鎖，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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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答案太久了宵崎，不只是這個，其他全部都一樣……我已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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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的吧，徒勞無功的吧，何不乾脆選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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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輕鬆多了對吧，早就已經沒有力氣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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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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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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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給我更多希望了，不管怎樣結果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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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消失比較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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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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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才發覺，這條路已經看不到盡頭了，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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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說過的吧，我是個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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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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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痛苦的離開，所以我想去拯救，為了自己、為了他人，但在更早以前我也一樣，每天都會想著，要是就這麼消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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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卻，想要嘗試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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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我一個能拯救你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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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拿著我身上的枷鎖，親自銬在你的身上，自顧自的幫忙承擔這份沉重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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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把你的性命交給我，直到你被拯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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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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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算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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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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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相當於一個新的詛咒，永遠無法捨棄掉的一個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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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你願意做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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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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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棄自己的生命、時間、夢想，甚至是人生，為了拯救一個與你毫無相關的人，多麼愚蠢、多麼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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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最後一次吧，如果最後還是一樣的結局，不只是我，你也會跟我一樣，沉落在深深的絕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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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候你可別怪我，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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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所謂的拯救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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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騎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東西啊，朝比奈你到底是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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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製成的徽章，能夠實現擁有者一個願望，但只限於在上層做得到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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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用這個取消奏的誘餌職位」

「啊…我懂了，勸你不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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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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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她誘餌職位的話，她在騎士團裡可是會吃不消的，因為她的定位已經在所有人心中根生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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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長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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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能夠成為你的專屬誘餌，這樣其他騎士就不能帶著宵崎去執行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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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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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宵崎的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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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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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了騎士長之後，前往那個人所在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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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冬，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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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沒有喝茶，而是正在寫著樂譜，因為之前我向她坦白了我的想法，在提起到聽了曲子後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觸，於是奏決定重新拿起紙筆，暫時不去理會過往的傷痛，每天寫曲子寫到差點把自己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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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過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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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還沒有，但我快完成這首曲子了，我等等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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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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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主意，但是奏很執著，不管說什麼也沒辦法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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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們扭曲的承諾，我也沒有阻止她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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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奏的身上也套住了我的鎖鏈，直到我被拯救的那一天，那天何時才會到來，我們都不知道，也許是永遠也無法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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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互相給了對方一個詛咒，又或者是我單方面把奏給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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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沒有資格說她是個自私的人，因為我也和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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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覺得自己已經來不及了，又不想去面對這個現實，才會不去推開奏的好意，反而是把一部分的怨氣放在她身上，因為她擁有我所沒有的事物，即便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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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把這些黑暗的一面暴露無遺，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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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說不定我這種人，其實根本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ns 15.158.61.19da2

#5追憶，所謂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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