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溫度》 - 第六章放學後的邀約

夜色降臨，黃晨恩躺在床上，輕輕翻開手中的筆記本。這是沈若曦今天交給他的，他原本打算回家後隨意翻翻，沒想到現在卻不自覺地盯著它出神。

封面是清新素雅的花朵圖案，筆記本的邊角仍然帶著些許的新紙氣味。他翻開內頁，映入眼簾的是工整卻帶著些微拘謹的字跡。

「晨恩……這樣叫有點奇怪，但你說過可以這樣叫，那就試試看。」
「這是我們的第一篇交換日記，老實說，我有點緊張，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合適……但還是希望能透過這種方式，試著和你分享一些想法。」
「今天的課堂還算順利，但我好像還是很難主動跟同學們搭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融入話題，總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都沒什麼人會在意。」
「晨恩，你和鐘宇翔好像相處得很輕鬆，總是能輕易地和別人交談。你會覺得，像我這樣話很少的人很奇怪嗎？」

黃晨恩靜靜地看著這段話，指尖輕輕劃過紙張。他讀得出來，沈若曦並沒有完全敞開心房，而是用一種試探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帶著些許的不安與遲疑。

他沒有立刻寫回應，而是仰躺在枕頭上，凝視著天花板。

「像她這樣的人，應該經歷過很多被忽視的時刻吧……」

他回憶起今天的課堂，她總是低著頭，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從不主動發言，也不會參與課堂上的熱烈討論。即使偶爾被老師點名，她的聲音也是輕輕的，彷彿生怕打擾到誰。

這並不是單純的害羞，而是一種長期的習慣。或許是因為她不曾擁有真正融入團體的經驗，才讓她難以跨出這一步。

他翻到筆記的最後一頁，沈若曦最後寫道：

「其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能像其他同學那樣自在地聊天，是不是就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黃晨恩嘴角微微勾起。

「突兀嗎……」

他不覺得她突兀，反而覺得這樣的她很自然。安靜、害羞，但並不令人感到不適。

他拿起筆，輕輕寫下回應。

「話少並不代表奇怪，會說話的人不一定值得交流，話少的人反而常常能觀察到很多細節。」
「不用勉強自己變得跟別人一樣，自然地和人相處就好。」
「至於要怎麼融入話題……這個嘛，先從找一個你感興趣的話題開始吧。」
「順便說一下，我其實也不擅長和所有人聊天，只是習慣用旁觀的方式去觀察，然後找機會插話，這樣比較不會有壓力。」
「還有，你問我為什麼喜歡看小說。大概是因為小說裡的故事總是比現實更自由吧？可以體驗不同的人生，不用受到現實世界的限制，這讓人覺得輕鬆。」
「最近我在看一本推理小說，故事裡的主角擅長從微小的細節推理出真相，感覺挺有趣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種類型的書？」

寫完後，他輕輕合上筆記本，放到床頭。

這樣就好，不用特別去安慰，也不用過於直白。他知道沈若曦還沒有完全敞開心房，但沒關係，他可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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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沈若曦回到家後，和姐姐沈欣茹一起吃晚餐。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沈欣茹夾起一口菜，輕聲問道。

沈若曦點點頭，「還好……」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柔，話語簡短，沒有多作說明。

沈欣茹看著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妳最近好像心情不錯，學校裡有遇到什麼開心的事嗎？」

沈若曦愣了一下，手指輕輕捏住筷子，低下頭，思索著該怎麼回答。

「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詞語。

「班上有些同學……人很好。」

「是嗎？」沈欣茹挑了挑眉，帶著一絲打趣的語氣，「是哪位同學對妳特別好嗎？」

「沒、沒有……！」沈若曦連忙擺手，臉頰微微泛紅，語氣顯得有些慌亂。

沈欣茹輕笑了一聲，「好啦，不逗妳了。」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些，「若曦，其實妳不用太擔心跟同學的相處方式，就算不主動融入，也沒關係，重要的是妳自己覺得自在。」

沈若曦聽著，微微睜大眼睛，心裡泛起一絲細微的觸動。

「……我知道。」

她低聲回應，雖然語氣輕淡，但眼神卻顯得有些動搖。

「總之，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慢慢來就好。」沈欣茹溫柔地說。

沈若曦點了點頭，默默將這句話記在心裡。

她知道姐姐一直都很照顧她，也希望她能好好融入學校的生活。但她依舊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不過，我會試試看的。」她在心裡輕輕地想著。

當夜色籠罩整個城市時，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點開了今天剛加的好友。

【黃晨恩】

她盯著這個名字，指尖在螢幕上輕輕滑動，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發送訊息。

「……明天再說吧。」

她輕輕放下手機，閉上眼睛，讓自己沉入夜色之中。

這一天，對她而言，似乎又是一次微小但重要的改變。

隔天早晨，黃晨恩像往常一樣來到教室。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ofPrbsBW
當他走進教室時，無意間瞥見沈若曦的書包放在座位旁，而她則是安靜地坐著，低著頭看著課本。

他坐下後，眼角餘光注意到她的桌上空無一物，沒有早餐，甚至連水瓶都沒帶。

他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聲問：「若曦同學，你不吃早餐嗎？」

沈若曦聽到他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小聲回應：「嗯……我不太餓。」

她的語氣有些猶豫，像是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

黃晨恩看了看她，雖然她的氣質很乾淨，皮膚白皙，校服也洗得很乾淨，但仔細看，卻能發現她的校服不是全新的，袖口處有些微泛白，明顯是長期穿著的痕跡。

這讓他想起沈欣茹昨天跟他說的話。

「家裡經濟狀況不好，讓她不太敢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生活習慣，大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吧？再加上她偏瘦的身形，或許她根本不習慣吃早餐。

黃晨恩沒再繼續說話，而是伸手從書包裡拿出四顆包子，隨手拆開袋子，然後遞了一顆給她。

「這個給你。」他語氣平淡地說。

沈若曦愣住，慌張地搖搖頭，「不用了，我沒關係。」

黃晨恩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包子店老闆跟我很熟，今天多送了幾顆，我吃不完，不想浪費。要是你不拿，我就只能丟掉了。」

沈若曦微微怔住，抬起頭，望向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遲疑。她看向那顆溫熱的包子，白白軟軟的外皮滲出些許肉汁，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麵粉香氣。這香味勾起她記憶中久違的味道，讓她的胃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卻又有些遲疑地縮回目光。

她咬了咬唇，像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小聲地問：「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她的手悄悄伸向書包，拉開拉鍊，指尖觸碰到錢包的一角，卻頓了一下，捏得有些緊。她心裡清楚，自己的零用錢並不多，如果這個包子太貴……她可能就得少吃一餐，或者取消本來打算買的筆芯。

她低著頭，不動聲色地掙扎了一秒，最終還是輕輕地把錢包拿了出來。

黃晨恩看見她的舉動，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語氣依舊淡然：「反正是送的，不需要錢。」

聽到這句話，沈若曦的指尖微微顫了顫，最後還是緩緩地將錢包收回書包，聲音幾乎輕得像一陣風：「那……謝謝。」

她伸手接過包子，動作小心翼翼，像是怕弄壞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當她輕輕咬下一口，口感鬆軟，帶著剛蒸好的濕潤溫度，肉汁滲入舌尖，鹹香四溢，熟悉卻又陌生的味道讓她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種久違的滿足感。

家裡的飲食一向偏清淡，大多是蔬菜、豆腐、簡單的湯品，偶爾會有雞蛋，但幾乎沒有肉類。雖然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餐食，從未對此多加抱怨，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這樣的味道——那種帶著肉汁的濃郁香氣，那種能夠真正填滿胃的紮實感。

她的動作放慢了，細細地咀嚼著，感受那股溫熱的滿足感填滿胃部，連心裡都染上了一絲淡淡的幸福。

黃晨恩注意到她吃得很慢，像是在珍惜什麼似的，目光微微一頓。

「……家裡的飯菜，應該都是很簡單的吧？」這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在他腦海裡浮現。

他再度掃了沈若曦一眼，這才發現，她的身形確實偏瘦，鎖骨的線條隱約可見，手腕細細的，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纖細。

再聯想到她今天早上桌上空無一物，他心裡的推測逐漸清晰起來——

她應該一直都不吃早餐。

或許是習慣了，或許是不想給家裡增加負擔，或者……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買早餐。

他沒有把這些猜測說出口，畢竟他知道沈若曦是不習慣被人探究內心的人，直接說出來只會讓她更加不自在。

但至少，今天她吃了點東西，這樣就好。

沈若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低著頭，專注地吃著包子，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她悄悄地握緊手中的紙袋，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注意到她沒吃早餐，還特意給了她食物。

這種感覺……很陌生，卻也讓她覺得暖暖的。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黃晨恩，他低著頭啃著自己的包子，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像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黃晨恩吃完第二顆包子，順手揉了揉有些發熱的掌心，隨意地掃了一眼沈若曦。她低著頭，安靜地吃著手中的包子，咀嚼的動作很慢，像是在細細品味。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她的手上，指尖纖細，手掌略顯瘦削，就連握著包子的力道也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他微微眯了眯眼，視線向下移，看到她手裡的包子已經快吃完了，但她的動作卻放得越來越慢，像是捨不得吃完一樣。

「……」

黃晨恩移開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袋子裡剩下的最後一顆包子，頓了一下，然後直接拿了出來，推到沈若曦面前。

「這顆也給你。」他語氣淡淡地說。

沈若曦愣了一下，抬起頭，有些猶豫：「可是……」

黃晨恩撇了撇嘴，順勢往椅背上一靠，語氣隨意道：「我吃不下了，剩下一顆，丟掉浪費。」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聽起來毫不費力，像是真的只是不想浪費食物一樣。

沈若曦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能開口。她的視線落在那顆仍帶著溫度的包子上，心裡有些複雜。

她其實……還是有點餓的。

但這並不是她想要接受的理由。

她下意識地看向黃晨恩，他正單手撐著臉，眼神懶懶地看向窗外，絲毫沒有強迫她的意思。

沈若曦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小聲地說：「……那，謝謝。」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包子，輕輕放在手心裡，感受著那股溫熱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心裡的某個角落，似乎被一絲溫暖填滿了些許。

這一次，她沒有猶豫太久，低下頭，慢慢地咬了一口。

吃完早餐後，教室的鐘聲響起，標誌著第一節課的開始。

黃晨恩懶懶地撐著頭，眼神微微下垂，望著黑板上的字跡，卻沒什麼專注力。他本來就不算是個特別用功的學生，雖然成績不差，但對於這種早晨的課堂，他總是提不起精神。

老師在講台上講解著課文，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行重點，教室裡瀰漫著粉筆灰的氣味。黃晨恩隨意地轉著筆，時不時撇過窗外，似乎比課本更有興趣。

坐在他旁邊的沈若曦則安靜地坐直，視線緊跟著黑板，但偶爾，她的目光會悄悄地瞥向身旁的黃晨恩。

他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單手撐著臉，表情淡然，像是對課堂上的一切都興致缺缺。

她不由自主地收回視線，低下頭，手指輕輕摩挲著課本的邊緣。

早餐時，他在吃完兩顆包子後，看了她一眼，然後隨手把最後一顆推向她，語氣平淡地說：「我吃不下了，給你吧。」

他的語氣沒有特別的起伏，彷彿只是順手的舉動，沒有任何刻意的關心，也沒有說「你應該多吃一點」這樣的話。

但那動作並非沒有意義。

他沒有問她是不是還餓，也沒有刻意表現出任何同情，而是以一種自然、不帶壓力的方式，把包子給了她，讓她能夠毫無負擔地接受。

這樣的細節，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對於沈若曦來說，這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

她又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黃晨恩依舊沒有專心聽課，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像是在給自己打拍子。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輕輕抿了一下，然後重新將視線放回課本上，試著專心聽課。

時間在這樣的靜謐中流逝，終於，伴隨著鐘聲響起，第一堂課結束了。

教室裡頓時活絡起來，學生們開始低聲交談，有些人站起身來伸懶腰，還有人在翻找著下一節課的課本。

黃晨恩打了個哈欠，坐直身體，從書包裡拿出筆記本，輕輕拍了拍桌面，然後遞向沈若曦。

「喏，給你，這是昨天的回覆。」

沈若曦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交換筆記。她下意識地伸手接過，輕輕點了點頭：「嗯……謝謝。」

她抱著筆記本，指尖微微收緊，似乎能感受到紙張的溫度。

這本筆記裡，寫著黃晨恩的回應，寫著他的想法，還有……他的溫柔。

下課鐘聲響起後，教室內頓時熱鬧了起來。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有人站起來伸懶腰，也有人匆匆往走廊走去，準備買點心或上廁所。

黃晨恩剛伸了個懶腰，準備換個姿勢繼續放空時，走廊上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接著，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

「鐘宇翔。」

聲音清澈柔和，不算高亢，卻足以讓附近的同學停下動作，朝門口望去。

站在門口的是巧可芯。

她留著柔順的長髮，髮色帶著一點自然的棕色，在陽光下透出淡淡的光澤。微捲的髮絲落在肩膀兩側，搭配著一條簡單的深藍色細髮帶，讓她的五官顯得更加柔和。

她的眼睛很漂亮，明亮又帶著天生的笑意，鼻樑挺直，嘴角自然地微微上揚，彷彿不管什麼時候見到她，都能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氛圍。加上她的身材高挑纖細，整個人顯得優雅又不失親切。

她一出現在門口，附近幾個正在聊天的男生瞬間停了下來，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她身上，甚至有幾個人忍不住低聲交談。

「哇，巧可芯耶。」「她來我們班做什麼？」「該不會是找誰告白吧？」

儘管是小聲討論，但還是有幾個關注著這邊的同學聽見了，開始竊竊私語。

然而巧可芯並沒有特別在意周圍的視線，她只是輕輕地掃了一圈教室，隨即朝鐘宇翔的方向走去。

「欸？」鐘宇翔正低頭收拾書桌，聽到聲音後抬起頭，見到來人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喂，怎麼跑來我們班？」

巧可芯眨了眨眼，語氣溫和又帶著一點俏皮：「當然是找你啦，還有——」她看向旁邊的黃晨恩，嘴角微微上揚，「黃晨恩也在，剛好。」

黃晨恩原本正低頭轉著手中的筆，聽到她的話後，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懶洋洋地抬眼看向她：「找我們有事？」

「有啊。」巧可芯笑著點點頭，「我想問你們，放學後要不要一起去玩？」

鐘宇翔頓時來了興趣，眼睛一亮：「去哪？」

「學校附近新開了一間貓咪咖啡廳，聽說裡面的貓咪超級可愛！」巧可芯的聲音帶著一點期待，「我還沒去過，但昨天有個朋友跟我推薦了，說環境很好，還有甜點和飲料，感覺很棒！所以想說……你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貓咪咖啡廳啊……」鐘宇翔摸了摸下巴，顯然有些心動，「這種地方應該不錯耶，在哪？」

「就在學校後門的那條街，走過去大概五分鐘吧。」巧可芯回答，語氣柔和又自然，「剛好今天沒什麼事，想說可以去放鬆一下。」

鐘宇翔轉頭看向黃晨恩：「欸，晨恩，要不要一起去？」

黃晨恩原本靠在桌子上，雙手抱胸，聽到鐘宇翔的問題後，他抬起眼，語氣聽不出興趣：「貓咪咖啡廳嗎……我又不養貓，去那裡幹嘛？」

「這種話就沒意思了吧。」巧可芯輕輕笑了一下，語氣依舊溫和，「貓咪很可愛啊，就算不養，也可以去看看牠們嘛。」

「就是啊，這麼可愛的地方，難得去看看嘛。」鐘宇翔也附和。

黃晨恩撇了他們一眼，懶洋洋地嘆了口氣：「再說吧，放學再看情況。」

巧可芯沒有強求，只是微微點頭，嘴角依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好，那放學再問一次，看你們要不要去。」

說完，她對鐘宇翔揮了揮手，轉身離開教室，整個過程乾脆俐落。

這時，沈若曦的目光從筆記本上微微抬起，望向巧可芯離去的背影。

她的第一反應是——好漂亮。

那種自然流露的親和感，不只是外貌，而是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讓人忍不住被吸引。她的一舉一動，輕柔自然，就像春日午後拂過的微風，讓人感覺舒適又放鬆。

她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轉向黃晨恩。

他剛才的反應，讓她有點意外。

「再說吧，放學再看情況。」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沒什麼興趣，但卻不像過去一樣直接拒絕，這讓沈若曦微微愣了一下。

黃晨恩……會去嗎？

她的視線微微閃動，然後不動聲色地移回筆記本上，假裝自己沒有在意這場對話。

但耳邊仍然傳來鐘宇翔的聲音，語氣帶著幾分期待：「喂，其實那家店看起來真的不錯耶，我昨天在社群上也看到有人推薦，裡面的貓感覺很親人！真的不考慮去看看嗎？」

「你這麼想去，就自己去啊。」黃晨恩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是人多才好玩啊！」鐘宇翔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嘛，你這傢伙每天放學都那麼無聊，也該多點娛樂活動了吧。」

沈若曦聽到這裡，忍不住偷偷又看了黃晨恩一眼。

他的手指依舊不緊不慢地轉著筆，表情看起來毫不在意，像是對這場對話沒有興趣。但她察覺到，他並沒有馬上拒絕，而是頓了一下，才不冷不熱地回應：「再說吧。」

這句話讓沈若曦微微怔住，指尖無意識地扣了扣筆記本的封面。

他的決定似乎從來都很果斷，不願意的事通常當場就會拒絕，根本不會留下「再說吧」這樣的餘地。

她不禁有些好奇，他最後會不會答應巧可芯的邀約。

放學鐘聲響起，教室內瞬間熱鬧起來，同學們紛紛收拾書包，討論著晚上的計劃。

鐘宇翔轉過頭，眼神期待地看著黃晨恩：「欸，晨恩，你到底要不要去貓咪咖啡廳？」

站在門口的巧可芯微微側頭，目光柔和地看著他，顯然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你不是最喜歡放學後閒晃嗎？難得去看看嘛。」鐘宇翔繼續推波助瀾。

黃晨恩慢吞吞地收拾課本，聽到這話時只是懶懶地挑眉，顯然興趣缺缺。

這時，沈若曦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手輕輕握著筆記本，視線落在桌面上，看起來似乎沒有在聽，但實際上，她的注意力一直落在他們的對話上。

她其實有點在意，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意什麼。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黃晨恩，像是在確認他的想法——他會去嗎？還是會拒絕？

然而，他仍然低著頭轉著手中的筆，沒有特別看她，彷彿這件事與他無關。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她微微一愣，拿起來一看，是沈欣茹傳來的訊息。

【若曦，我等等要跟學姐討論月底比賽的事，可能會晚點回去，你自己先回家可以嗎？】

她眨了眨眼，手指停在螢幕上，心裡浮現一絲遲疑。

——姊姊今天不會早點回家。

那她是不是也不用急著回去？

她的視線無意識地飄向門口，剛好對上巧可芯的目光。

巧可芯微微一怔，然後笑了笑，語氣溫柔地問：「若曦同學，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沈若曦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特意邀請自己。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eHbb6hrh

鐘宇翔也笑著附和：「對啊，一起去嘛，人多才好玩啊！」

她張了張嘴，正想開口，卻聽到黃晨恩懶懶地開口：「那就去看看吧。」

她微微怔住，還沒回過神，就聽見鐘宇翔驚訝的聲音：「欸？你不是剛剛還不想去的嗎？怎麼這麼乾脆就答應了？」

黃晨恩順手合上書，語氣平靜：「不都說了，人多才好玩嗎？」

這句話很簡單，甚至聽起來就像是順口一說，但沈若曦卻在一瞬間怔住了。

她知道，自己剛才明明還在猶豫，如果黃晨恩沒有要去，她可能會因為不熟悉環境、不擅長與人相處，而找藉口推掉這個邀約。

但現在，他輕描淡寫地「順便」去了一趟，卻讓這個決定變得沒那麼難開口，也不會讓她顯得太突兀。

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的封面，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打開手機回覆姊姊的訊息。

【姐姐，我今天想跟朋友去學校附近的貓咪咖啡廳，可以嗎？】

不到半分鐘，沈欣茹的訊息就回來了。

【可以啊，難得跟朋友出去玩，錢夠不夠？要不要給你一點？】

她心裡一暖，但想到姊姊的比賽需要花錢，她搖搖頭，迅速回覆。

【不用，我點最便宜的就好！】

對話結束後，她輕輕吸了口氣，抬起頭，小聲地開口：「……我也可以去。」

鐘宇翔笑了：「好，那就這麼決定啦！」

巧可芯也露出一抹微笑，語氣溫柔：「那我們一起走吧。」

沈若曦看著他們，內心的緊張逐漸緩解了一些。

或許，這次出門……也沒那麼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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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放學後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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