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純白的病房內，我坐在他的身邊，他躺在我的面前，我們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只有顯示他生命體徵的機器在病房內滴滴滴地不停響著，可就算不用這些機器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消逝。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Sm5W1ndO
他始終沒有轉過頭來，我只能看到他帶著些花白頭髮的後腦杓，不知是不願意看到我的臉，還是看著窗外枝枒上嬉戲的藍鵲與白鵲看入迷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SgpbbxxO
他的時間不多了，就算他還在生著我的氣，我也必須把握這最後的機會。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KDeHZjce
「你到底怎樣才願意接受——」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Pjl8OPqM
「我不要妳的血。」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dPvCZQqC
近乎是同時，他出聲打斷了我的詢問。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E7XYdBVo
「你要死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9uMqGYfD
「我知道，但我將作為一名人類死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qzLbetlF
他的語氣十分的平緩，不帶有一點怒氣，卻也沒有轉過頭來直面我的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tJAmbptI
「你昨晚偷偷潛進來打算把你的血輸給我，是見我快醒了才作罷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Di2y4TTP
「獵人的直覺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qMFHG3DG
枝枒上的藍雀率先飛走了，之後他嘆了口氣才把頭轉了過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QfY3GerO
「我沒睡，打從我年輕時失手的那幾次，我就不敢在夜幕降下時闔眼，一堆吸血鬼總想要我的命，你也包括在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AXvHp50V
「你是笨蛋嗎，我只是想救你!」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4QvjeTd3
我激動到站了起來，從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光滑的肌膚流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WMVo2BJ8
「艾莉絲，這是我做為人類的宿命，我有決定自己的生死的自由，而今天我選擇在這裡。」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DvNINO6L
我伸出顫巍的雙手撫摸他臉，摸到了滿是皺褶的觸感，我才釋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KvO7GEVV
他不再年輕了，至少我還能接觸他肌膚的溫度確保他還在我的面前，淚水在我的眼前矇上了一層模糊，讓我不能看清他的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我想大概也是如他的語氣一般平緩的表情吧。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fKTdlWRp
「艾莉絲，還記得我們曾經想要登頂那座雪山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tYucsRWp
「記......記得，我......我想帶你飛上去，你卻始終不願意。」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83LXX6aa
「記得就好，床頭櫃上的那封信，我希望你能在登頂後打開來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Wf5SA8sC
「我想要你直接說給我聽，趁現在你還沒有離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SCK3hspP
「我的時間恐怕不夠，這必須用你的人心來體會，我希望你利用人的方式爬上那座雪山，而那時你也將理解信的意義。」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cgZ5GBdR
他緩緩地用充滿皺紋的雙手將我的手握住，並擺在他的胸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MyQaaAeW
「艾莉絲，我愛——」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Ug2LF2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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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了，雪山上的天氣還是那麼的寒冷，我沒有辦法在這麼嚴峻的環境裡搭出一個帳篷，作夢也只是因為我又死了一次。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UUk7Z4Nu
我打開厚重的外套，確認他給的那封信依然在我的懷裡後，我便再度啟程。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Luhyr22L
這已經是距離山頂的最後一里路了，身體的疼痛讓我的行動越加的遲緩，我未曾覺得雪是那麼的刺骨，也不知道山頂的寒風是那麼的強烈。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iaCTb5E4
但最後的幾步我也只能用雙手把身體強拽上去。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LcVi3gUP
我登頂了，就算是在這麼惡劣的天氣裡用奇怪的姿勢待在雪山的頂端，但我確實達成了我與他的約定。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hEXgDmb7
我迫不及待地把信從外套中抽出，而不斷顫抖的手卻無法把信抓牢。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Fv9lrVP9
那封信就隨著寒風飛進了漫天的雪白中，我已經沒有能力去追那封信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P0qmqMSB
因為人是不會飛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OBOPTuz6
他明知我不可能等到現在才去看信的內容，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方法試圖去看到信紙上的內容，但沒有任何的改變，那就只是一張白紙。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P7pD9JTr
或許紙的用意就只為了向我證明，人的雙足只要有意志力沒有甚麼地方是到不了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xonbfqLt
看來我才是那個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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