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迷旅夢 - （二）樹語 • 遇害 -2

這一個月，妗芸時常與霈琪和小布一同聊天回家，但她偶爾也會想念過去的獨處時光，今天，她獨自一人在校外散步，一邊欣賞周邊的花景。

「櫻花、雛菊、蘭花……」妗芸默默地開始道出她眼前認識的花名。

「這個是……千日紅？」這花兒各個紫紅艷麗，朝氣蓬勃地隨風搖曳，妗芸用手指順著花朵輪廓輕輕撫摸它。

「我才不是千日紅！」

「！」她回頭張望，想看看誰在說話，但四周空無一物。

她歪著頭，繼續玩弄手邊的花兒。

「別再玩了！我快凋謝啦！」

「耶？」這次她的確清楚地聽到，那是個女孩的聲音。

妗芸望著手邊花朵，歪頭緩緩地說：「千日紅？」

「我就說了！我不是千日紅！而是蒲公英！」這花兒激動淘氣回應，而後，它感到疑惑詢問：「不對！妳聽得到我的聲音？」

「……」妗芸不發一語，緊緊盯著它。

終於，她開口道：「你好……我叫妗芸。」天真的開始自我介紹。

「……」

「痾……算了！妳是第一個能聽見我聲音的人！就不跟你計較太多了。」雖然蒲公英說了這麼長的話，但風姿依然不動如山，若不是有方才那串對話，妗芸以為自己好似自言自語的怪人。

「喂！小心！」

“咻！”

猛然有一團火球襲向妗芸，火球從她的臉龐驚險呼嘯而過，在差個3公分就會直接打中她，火球打至學校的透明圍牆，瞬間被吸收而消逝。

幸好那朵蒲公英及時提醒，她才能躲過那帶有惡意的信息。

妗芸回視火球襲擊而來的方向，沒過幾秒，三團火紅又緊接著快速飛來，她一邊將雙手對向火球，一邊在心中默念“水！”，雙手釋出有如噴泉般形狀的水柱，迅速將火球撲滅。

正當她以為危機解除時，突然背後有人將她的左手反折在後，二位男子制伏住她，一位穿學校制服大姐在她面前。

“手好痛……”妗芸在心裡面想著，然而她沒有任何恐懼於眼前的情緒，直直瞪向大姐，帶有銳氣。

「你們……想做什麼？」伴隨顫抖的言語從她口中發出。

平時無法坦然說話的她，此刻卻毫無遲疑地大喊。

「挺有氣勢的嘛，不過我看還能撐多久！」大姐用右手用力捏住妗芸的臉頰，左手則開始施法，企圖用“火”之術將她的臉毀容。

妗芸憤怒的皺起眉，內心感到一股翻騰，原先褐色的雙目欲產生某種奇異變化。

火焰正要從大姊手中呼出時，眼睛的幻化還未來得及顯露，便有股巨風從中間將四人分開，剎那間，妗芸的左肩膀與手臂連接處喀擦一聲，伴隨劇烈疼痛，她皺起眉扶著左手臂，望見一位男子在眼前。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不知道校外禁止不必要的打鬥嗎？」男子嚴厲的聲響肅立於整個空間，他浩然的氣勢令大姐們不敢輕舉妄動。

「學生會長！」其中一位小弟打破長寂，驚恐道出對方身分。

“學生……會長？”妗芸看見那位男子手臂上有個特殊質料製成的臂環，臂環的圖案是她沒看過的樣式，底為黑色，上方有兩把交叉的劍，劍的交叉處有圓形盾牌，鑲著栩栩如生的赤龍。

這位學生會長平時放學後都是在辦公室處理公務居多，但今天正好想出來透透氣，不偏不倚碰上這場校外爭鬥。

「再有下次一併退學，懂了嗎？」男子冷冷地對他們說。

「是……」三位學生異口同聲，嚇得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足以證明他的地位之高。

敵人們走後，妗芸彷彿全身力量被抽走般，毫無站立之力，只能坐在地上，那位男子漸漸朝她走了過來。

「沒事吧？妳還是去保健室比較好。」男子的口吻並無方才那般嚴肅，而是帶點冷漠，卻又不失溫柔的聲音。

「沒事……」妗芸簡短回應後，雖然想要站起身來，但因為身體突然放鬆，再加上手臂的劇痛，不僅全身癱軟，連意識也逐漸模糊，直接暈了過去。

……看見此景況，男子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容出現一絲變化，他輕輕一抬將妗芸抱起後，往宿舍方向移動。

距離1公里外，某個人影見狀襲擊被人阻止，發出“嘖”的一聲不屑，忽地消失無蹤。

霈琪與同學聚餐完後，便回到宿舍，在經過櫃檯時，有人小心翼翼向她說：「剛才……學生會長帶著妗芸到寢室裡了……」聽完這些勁爆的話，霈琪大聲嚷嚷：「你怎麼不阻止他呀？」那人連忙驚慌回答：「對方是學生會長，我們可不敢冒犯呀……」

沒等那人說完，霈琪直接衝向寢室，慢慢開門，露出一小縫隙探查究竟。

「該不會被推倒了吧……」霈琪胡亂想著，並觀察學生會長的一舉一動。她看到妗芸躺在床上，而學生會長則坐在床頭邊，好似在思慮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學生會長舉起左手，作勢要觸碰妗芸的臉頰。

霈琪心想不對，馬上大聲開啟大門，咆哮道：「被我發現了！凱古仁・索格，你這畜牲！」

霈琪正要喋喋不休罵出幾句，索格愣了愣後，輕輕將食指輕觸嘴唇，以氣聲帶點沙啞的嗓音說：「噓……她還在睡，別驚醒她。」他此刻只希望霈琪安靜點。

「……」古怪的氣氛蔓延四周，霈琪找個椅子坐下望向妗芸，兩人陷入長長沉默。

「她睡覺時，表情都這麼猙獰嗎？」索格慢慢吐出的話語打破沉靜氛圍，眼神直望著妗芸。

「妗芸，一直都是這樣，不過她什麼也沒和我說過。」霈琪想起初次妗芸住進宿舍時，面容毫無生氣，常常盯著地板後便沒有動靜，不知道在思量什麼還是在發呆。

每當睡覺時，她常聽到妗芸發出種種痛苦的呻吟，也曾下床看望她的狀況，看到的，是她急促的呼吸喘息，雙眉緊蹙，兩眼淚痕。

霈琪雖然會與她談話，但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高牆防備著，什麼都無法觸及。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是嗎？」索格的語氣依舊冷漠，令霈琪摸不出頭緒。

她望著眼前的男子，他，是鼎鼎大名的學生會長，凱古仁・索格，平時面無表情之外，對待任何人都格外冷酷，更不用說會主動與人接觸，由於他冷漠無情的傳聞越演越烈，以至學生大都不敢接近他。

不過聽說索格做事相當認真，在他學生會長的任期內，校規倒是推動不少新的變革，連帶整個學校都有煥然一新的感覺。

此時妗芸的眼角泛上淚光，幾滴淚珠滾下，雙手握拳，痛苦的喘息著。

索格輕聲與霈琪道出妗芸受傷的來龍去脈：「妗芸同學的傷……

……學生在校外使用攻擊魔法可是大忌，一般人應該都知曉這件事，我懷疑……可能是有人策劃的。」聽完索格的述說，霈琪大為一驚，妗芸平時為人謹慎，來西區不過一個月，到底是誰會這麼狠心呢？

「唔……」妗芸微微睜開雙眼，有股刺痛在胸口上扎著，她感受到自己臉頰旁的兩行痕跡，眼前是一大片陳舊斑白的天花板。

「妗芸！你醒了！」霈琪激動喊著，淚水汪汪看著躺在床上單薄的女子。

妗芸意識有些迷茫的環顧四周，這才想起剛剛發生的種種危險，眼神緩緩飄到學生會長身上。

「我……」她想坐立而起說些什麼，卻被左肩上的疼痛阻饒，毫無招架之力。

索格從口袋中遞出一條手帕，「臉，擦一下吧……」索格帶點僵硬的語氣，眼神不知要往何處看。

「謝……謝謝。」妗芸以顫抖的雙手接下對方的好意，靜止不動一會兒後，才擦乾頰上的淚水。

「既然妳已經醒來，那我先走了，霈琪同學，妗芸同學就拜託妳了。」僅僅叮囑這句話，索格直接走出門外，沒有回頭。

「已經晚上六點了……」索格無奈地輕聲嘆息，骨架不大的他彷彿背負著什麼重擔，孤寂走在晦暗的長廊上。

索格走後，妗芸又睡了會兒，醒來時霈琪依舊守候在她身旁。

「學生會長，凱古仁・索格還真是美男子耶！」她對妗芸露出大大笑容，像在調侃似的對她說。

「原來他叫，索格阿……」妗芸口中呢喃點點頭，望向左肩膀的傷勢，又小聲問道：「是霈琪……幫我包紮的嗎？」她看到肩膀上整齊的繃帶，不禁疑惑問。

霈琪頓然大悟，面露震驚地大吼：「他真的是畜牲！」

聽到此句的妗芸張大了眼，但瞬息間恢復原本黯然的表情。

「妳被他看光光了！」霈琪雙手捧著臉頰，深陷在她驚訝無比的情節中。

「我已經習慣了……」妗芸淡淡回答，望向遠處，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無人能理解的滄桑。

「什麼？」

「沒事。」她搖搖頭，而後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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