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 戰場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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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戰場

陽壽木魚

Feb 9, 2025

11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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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場偉大的戰爭。

沒有詩人會吟誦這場戰役，沒有史書會記載這些死去的士兵，甚至連發動戰爭的貴族，也只把這當作領土爭奪中的一個小插曲。

但對於戰場上的人而言，這就是世界的終結。

艾奧爾受雇於一個小諸侯，作為一名臨時的傭兵。他不在乎這場戰爭的理由，也不關心誰勝誰負。他只是拿了賞金，來到這個無名的荒野，揮劍、殺敵，然後等待戰鬥結束。

他已不記得自己曾參與過多少場戰鬥，無數次站在鮮血染紅的土地上，看著倒下的士兵，聽著臨死之人的呻吟，然後在硝煙未散時，繼續向前。

這場戰爭和過去任何一次都沒有區別。

但這一次，他遇見了一個人。

——不如說，一個孩子。

戰場已接近尾聲，屍體鋪滿大地，殘存的士兵或追殺逃兵，或在屍堆中搜尋值錢的物品。艾奧爾沒有參與這些，他只是清理掉附著在劍上的血跡，準備離開。

然後，他聽見了哭聲。

微弱，壓抑，彷彿努力忍耐，卻還是無法抑制的顫抖聲音。

艾奧爾循著聲音望去，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約莫十歲的男孩，衣衫骯髒，雙手沾滿鮮血，正跪在一具屍體旁——那是一名死去的士兵，穿著與這孩子相似的破舊布衣，胸口被長槍貫穿，顯然早已沒了氣息。

孩子緊緊抓住那具屍體的手，顫抖著，卻沒有放聲大哭，只是不斷低聲呢喃著什麼，像是在哀求，像是在祈禱。

艾奧爾沉默地看著。

他知道這個孩子是誰了——不是貴族的後裔，不是小兵的親人，而是戰場上的「跟隨者」。

許多貧困家庭的孩童會跟著自己的兄長或父親上戰場，希望能在軍隊中找到一口飯吃，擔任傳令、清理屍體、撿拾箭矢等雜務。但戰爭從不憐憫弱者，他們一旦失去了倚靠的人，便只是無依無靠的孤兒。

艾奧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著，看著那個孩子。

他應該轉身離去，這本來與他無關。這孩子的生死與他無關，這場戰爭的勝敗與他無關，這片土地上任何人的命運都與他無關。

可他仍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最後，孩子終於抬起頭，看見了這個持劍的陌生人。

男孩的眼神混亂、恐懼，卻又帶著一絲求生的本能。他的嘴唇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艾奧爾看著他，緩緩開口：「你想活下去嗎？」

男孩的喉嚨動了動，最後艱難地點了點頭。

艾奧爾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俯身，伸出手。

「站起來。」

男孩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不明白這個陌生人的用意。

「站起來。」艾奧爾重複，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無法違抗的堅定。

男孩猶豫了一瞬，最後咬緊牙關，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依然死死地抓著死者的手。

「他已經走了。」艾奧爾淡淡地說，「你無法把他帶走。」

男孩的手指微微收緊，最後，像是終於下定決心，緩緩地放開了那具屍體。

艾奧爾轉身離去，步伐如往常一樣沉穩。他不確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知道，自己沒有讓那個孩子留在屍堆裡等死。

幾步之外，他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男孩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步伐不穩，卻沒有停下。

艾奧爾沒有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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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遊記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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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海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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