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二爺正待發作,卻聽嚴晚燈換了語氣,奇怪地抬起頭。這小子這話是真是假?兵器庫雖然重要,卻是個虧錢的家當。他也只是眼紅顧家罷了,真要去江南,他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
可這鹽礦就不一樣了。鹽,誇大點可以說是國之根本,擁有一個鹽礦不僅意味著日進鬥金,更是權勢和地位的象徵!嚴晚燈就這麼平白無故送給他?
郝二爺正在思忖著嚴晚燈的目的,那邊嚴晚燈卻又開口了。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侄兒如今處在什麼位置,想必二爺心中清楚得很。父親留下這麼大的家業,可也得侄兒保得住才行不是?”
聽到嚴晚燈這麼說,郝二爺心中一動。難道……
不出他所料,嚴晚燈見他神色動容,再接再厲,“不過一座鹽礦而已,權當是侄兒的見面禮。反倒是旁的,與其落得個被瓜分的下場,還不如……”
郝二爺嘴角揚起笑。他這個侄兒倒也不是蠢的,只是還嫩了點。他說得不錯,他們一行七八人,都沒什麼好心眼,此番前來打的就是嚴晚燈的主意。
嚴晚燈孤立無援,如果他足夠聰明,就必然要找尋幫手。剩下的人里,顧家與嚴家有過口角,若不是礙於嚴廣的手段,早就坐不住了。除去顧家,嚴晚燈還能依仗誰?
與其和一幫人瓜分,倒不如和這小子合作。先不說自己能分到多少,待到二人聯手將其他人鏟除,再將嚴晚燈蠶食,可就方便得多了。
看著這小子識相的份上,到時也可饒他一命。
郝二爺心中百轉千回,終於受不住利益的誘惑:“就這麼說定了,二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侄兒這麼信得過我,我也絕不會叫你失望就是。”
二人又談了一會,約定在三日後的宴會上動手。
這時已經入夜。送走了郝二爺,嚴晚燈卻並沒有休息的意思。親自將屋子打掃了一遍,起了個爐子溫著茶水。
嚴晚燈輕笑。他的確是什麼都不要,只想離開這地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安定的生活。可他什麼都不要,就是錯。越是利慾熏心的人,越覺得旁人也該同他一樣。
若是他想要逃,這些人絕對會以為他想保存實力東山再起。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不得不出此下策。時辰不早了,再過一會兒,便是三更了。
夜又深了些。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三短二長。
嚴晚燈笑,換了茶盞放在下座的位置上,獨自一人來到院子的小門邊上。他打開門,來人佝僂著背,一副精明的模樣。
“喲,顧長老,快請進。這有些年頭沒見,您可是愈發精神了……”
來人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人跟蹤也無人埋伏,這才尾隨嚴晚燈進了院子。這小子說是有大事相商,信中言辭懇切。顧長老活了這麼多年,早看出嚴晚燈不是個簡單的。
他說的大事,他也隱約能猜到一些。這顧長老對自己的實力有底,腦中的想法又揮之不去,便應下了這個局。
此刻,見到嚴晚燈也是孤身一人,且對他態度諂媚,不由得心中雀躍,面上卻穩重得很,“二公子不必拘禮,你我之間又何必見外?”
將人迎進屋中,這一場談話又進行了足足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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