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離原的風沙,帶着一絲硝煙與破碎的紅色晶塵,輕輕拂過。護鎖刃龍被徹底消滅,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戰場,以及三位心思各異的見證者。
「法爾伽大團長,情況不妙!」溫迪臉上的輕鬆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他迅速將風龍廢墟那邊的戰況告知了法爾伽:「蒙德邊境的先鋒部隊遭到了大批古代亡靈軍團的伏擊,是那個叫藥師兜的術士召喚出來的,他們悍不畏死,而且幾乎殺不死,聯軍的防線快要撐不住了!」
法爾伽聞言,臉色一變。他深知前線戰況的瞬息萬變,也明白溫迪話語中的嚴重性。「我明白了。亡靈軍團……必須立刻馳援!溫迪大人,請帶我一程!」他毫不猶豫地應道。
隨後,法爾伽轉向那位依舊佇立、似乎在感受着什麼的白甲戰士。「加蘭德先生,」他沉聲道,儘管內心對眼前之人充滿了疑問,但此刻大局為重,「雖然我尚不完全理解你所說的『混沌』究竟為何物,但提瓦特大陸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機。風龍廢墟的戰況危急萬分,那些亡靈軍團極難對付,你的力量…或許是扭轉戰局的關鍵。是否願意與我們一同前往前線?」
傑克·加蘭德的目光從歸離原深處收回,轉向西北方的天空,彷彿能穿透空間看到那邊的戰火。他沉默了片刻,沙啞的聲音響起:「這裡…和那邊,都存在一個巨大的混沌個體。」他似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歸離原的某個方向,「但這裡的危險還很小,暫時不會構成威脅。」
他再次看向法爾伽和溫迪,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既然那邊情況更危急,可以走一趟。」他的回答簡潔而直接,沒有多餘的言語。
決定既下,不再拖延。溫迪躍上特瓦林的背脊,法爾伽也緊隨其後。傑克·加蘭德則以與他沉重鎧甲不符的敏捷,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特瓦林寬闊的後背上。巨龍發出一聲長嘯,雙翼奮力扇動,載着三位特殊的乘客,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朝着風龍廢墟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
(時間回到風龍廢墟外圍的戰場)
這一天,對於四國聯軍先鋒部隊的每一位士兵而言,註定是畢生難忘的噩夢。
戰鬥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金色的雷穆利亞軍團如同不朽的浪潮,一次又一次地衝擊着聯軍本已搖搖欲墜的防線。賽諾的雷槍撕裂了魔像的軀體,但轉瞬間便重新聚合;刻晴的劍光斬斷了士兵的長戟,但斷裂處立刻又生長出新的鋒刃;神里綾人的水遁能暫時困住他們,但無法造成實質性的殺傷。
聯軍士兵們浴血奮戰,元素力與刀劍的光芒不斷閃耀,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被擊倒的黃金士兵在塵土飛揚中重新站起,再次投入戰鬥。疲憊、絕望的情緒開始在聯軍中蔓延。
「不行了…他們根本殺不死!我們的體力就快耗盡了!」一名須彌的鍍金旅團傭兵絕望地喊道,他身邊的同伴已經倒下了一片。
「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再生!或者找到那個躲在暗處的施術者!」一位蒙德騎士隊長焦急地指揮着,但聲音已然沙啞。
就在防線即將全面崩潰之際,天空中傳來了希望的龍吟!
特瓦林巨大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空。還不等聯軍士兵們歡呼,一道包裹在白色重甲中的身影,便如同隕石般從龍背上一躍而下!
傑克·加蘭德的目標,直指雷穆利亞軍團最密集的區域!他如同戰神降臨,在落地的一瞬間,將手中的巨劍狠狠插入地面!
轟——!!!
一股無形的、卻蘊含着恐怖力量的衝擊波以他為中心猛烈爆發!大地為之震顫,塵土碎石飛揚,周圍數十名黃金士兵如同被狂風掃過的落葉,紛紛被震得東倒西歪,陣型瞬間大亂!
「那是…援軍?!」聯軍士兵們驚愕地看着這石破天驚的登場。
加蘭德沒有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他猛地拔出巨劍,發出一聲震天的戰吼,如同衝入羊群的猛虎,殺進了雷穆利亞軍團之中!
他手中的巨劍大開大合,沒有任何多餘的技巧,只有最純粹、最原始、最暴力的劈砍!每一劍揮出,都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金色的鎧甲如同紙糊般被撕裂,堅硬的魔像也被直接砸碎!
而最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那些被加蘭德擊倒的黃金士兵,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化為塵土再生!它們的殘骸在接觸到加蘭德攻擊的瞬間,迅速轉變成了那種詭異的暗紅色水晶,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咔嚓」一聲,徹底碎裂,化為烏有,再也沒有重新站起來!
「看!看啊!他殺死了那些亡靈!他們沒有再生!」一名眼尖的士兵不敢置信地大喊起來。
這個發現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聯軍士兵們的希望!他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士氣空前高漲!
……
(隱藏在遠處的觀察點)
「什麼?!」藥師兜透過通靈蛇的視角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自信與從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難以置信的憤怒。「我的穢土轉生…雷穆利亞軍團…竟然被徹底消滅了?!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除非…除非對方的攻擊能夠直接觸及並破壞被束縛在祭品內的靈魂本身!可惡,這到底是什麼能力?!」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的白色身影,眼中充滿了忌憚與疑惑。
(另一處,塔辛的觀察點)
塔辛原本平靜的表情,在看到加蘭德將穢土轉生士兵化為紅色水晶並粉碎的瞬間,徹底凝固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震驚,甚至還有一絲…潛藏的恐懼?
「這個現象…」他喃喃自語,聲音甚至有些顫抖,「這種將靈魂與存在強制結晶化再粉碎的力量…錯不了!絕對錯不了!這就是當年…『異鄉人計畫』徹底失敗的根源!那個讓所有魯飛因人都束手無策的『變數』!」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傑克·加蘭德的身影,一個塵封已久的名字,以及之前感應到的那股強大混沌的源頭,終於在他腦海中重合。
「原來如此…我之前感應到的那股強大而純粹的混沌,就是他!他並非混沌的產物,而是混沌本身,同時…也是混沌的剋星!那個傳說中的…傑克·加蘭德!」塔辛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變數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所有的部署與預期。
(宿儺的觀察點)
兩面宿儺饒有興致地看着戰場上的屠殺,嘴角咧開一個愉悅的笑容。「哦?連穢土轉生這種束縛靈魂的術都能徹底抹殺嗎?那個白甲的傢伙,比本大爺想像中還要有趣得多。」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混沌…靈魂…哼哼哼,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熱鬧,越來越有意思了。」
戰場上,傑克·加蘭德的殺戮仍在繼續,他如同一道白色的死亡旋風,所過之處,黃金軍團紛紛化為破碎的赤晶。聯軍的頹勢被瞬間扭轉,勝利的天平似乎開始傾斜。然而,沒有人知道,這位神秘的混沌剋星的出現,以及他與塔辛、與那所謂的「混沌」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將會把提瓦特的未來,引向何方。
(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