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阿蘭正要下班回家，在電梯門口遇到謝醫師，謝醫師看起來很憔悴。

阿蘭看他比以往更蒼白的臉，凌亂的頭髮，皺巴巴的襯衫，不由得同情起來。

「你多久沒休息了？看起來快往生了。」阿蘭扶了搖搖欲墜的謝醫師一把。

「真的快往生了.....我連三台刀，還值班，已經兩天沒睡了......」謝醫師把身體往阿蘭身上靠，說著說著眼睛都要閉上。

阿蘭用力拉直賴在她身上的謝醫生：「真慘！我請你吃早餐吧！不是我的血！你敢咬我就踹你下樓，直接讓你躺進ICU!」她迅速推開已露出獠牙的浪蕩子。

「你說你好好躺棺材裡不好嗎？跟人家當什麼醫師？知道累了吧！」阿蘭將蕃茄汁遞給謝醫生，自己買了一份豆漿，一顆素包子。

兩個人坐在員工餐廳，都是表情空洞的疲憊樣。

「你呢？不回去當你的山神，跑來這裡把屎把尿，服務打眾啊？」喝了幾口蕃茄汁回血後，謝醫生支手托額，看著阿蘭含笑問道。

「天界早就不管事，我連聘書都沒收到，去管哪座山？」阿蘭聳肩，繼續啃包子。

「不管事？什麼意思？那我們這些外地人也沒用管了嗎？」謝醫生語氣有些興奮。

阿蘭吸了口豆漿：「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不過東南邊的老大一千年前就封界了，接著我們這裡的老大也開始切斷通路，那裡現在只進不出。」阿蘭指指上方。

謝醫生沈默一會兒：「你不回去？」

阿蘭吞下最後一口包子：「我在這裡出生的，人類比住在上面的人對我更親密。」

謝醫生笑了：「所以說你是來救世的嗎？」

「不，我只是太喜歡人類。我想當人。」阿蘭握住那杯豆漿，很認真的說：「你不也是？」她反問謝醫生。

「是，我也很喜歡人類，因為我曾經是人。」謝醫生笑得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