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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天前
我在柔軟的沙灘中醒來，豔陽灑脫的角度正好落在斜後方，我輕輕脫下太陽眼鏡，讓在都市已經腐爛太久的我重新體驗空氣的清新。搭了多久的飛機我沒有細數，這些日子以來有太多的人生第一次。譬如說在三萬六千英尺高空中邊做活塞運動與高潮。在世界地圖上沒有確切定位的島嶼中冷卻自己。管家雇了一批專員，為我們打理一切。送上的特調果汁基本上可以讓我暈上幾回，我可以隨意點上過份的菜單，他們總是有辦法作得到。
這群怪人就是有辦法做得到，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7vsMmbMh
而我就是他們心中的國王。
這樣的代價需要多少？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ukBvHPEL
對我來說簡直不要過份廉價。
就是用鋼筆簽上那一張張精緻典雅的借據，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jyp54UCU
那些物品就像是耳邊偶爾吹過的風一樣，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2wajMOnL
有或無根本無關人生。
誰會在意我國小二年級的數學好不好？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Y9vt7LZm
太高興的我已經忘記簽下了多少無傷大雅的借據了，
幼稚園時期作的勞作、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zurqqn6m
國中的制服、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1kZNUat4
高中的美術課本、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HsRxGAt2
大學營隊營服。
大麻、美酒、美人之下，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l3MoQJgx
我只記得這些還記得住的借據，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6RgtOliG
因為可能過於特別，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N8e0sXZa
所以在我腦海中留下了幾個位元組的記憶體。
那些更細的東西我已不想細數，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rrw3ZIu1
你的人生少了幾隻鋼筆、文具、幾本書，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WNaXqHsC
請問你會少一塊肉嗎？
我現在所能擁有的權力絕對超乎你的想像。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Ae0qwKO5
恣意浪費就是現在我的完美主義。
研究酷刑、戲謔那些我看不慣的人們、拍攝留存成為他人的恐懼、無止盡的美食、性愛、毒品、酒品，各種我沒嘗試過的事情，我全部搬到無人島上體驗。
這些無人島成為了我的新王國。
總之能夠玩的我都玩了，我其實不是這麼憤世嫉俗，我還是請管家多去做一些慈善事業，畢竟我的業障因為這快三個禮拜已經累積得比七輩子還要多。藉以平衡我的狂妄與瘋狂。
我的時間被切割得非常細緻，我樂此不疲。很辛苦不是嗎？我感謝上蒼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兩個多禮拜以前吃泡麵時沒把名片給丟掉。讓我現在坐擁自己的王朝，絕對的人生統治者。
你是不是說我絕對要付出慘烈的代價？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7tYl411s
才不呢。
再一次，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XmUQkghj
我在個人豪華渡輪上揀選下個禮拜的「娛樂名單」。
「少爺。」管家又帶了一捲借據過來。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TpMV0hVA
「好吧，把鋼筆拿給我。」
「少爺，可以耽誤你大概五分鐘嗎？」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lZVDNhe3
「什麼？你知道我這樣行程會很困擾。」
「我建議今天少凌虐一些人就可以騰出這五分鐘。」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wN61hCjr
「媽的，好吧，有什麼屁快放。」我忍住了氣焰。
「在您開始跟天鵝公司合作贊助以來，我們總共簽下了215則借據。」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3jY8SyTS
「嗯，你前天好像有跟我提過，怎麼啦，這需要五分鐘？你還剩四分鐘。」我將太陽眼鏡卸下，看著這名永遠西裝筆挺的老者。
「您過去幾乎都沒有細看過所有法律條文，現在我們的程序有一些變化，因此特此在這裡提醒您。」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4Vkh3f1T
「什麼意思？程序？」
「每一則借據都是一項贊助，每一項贊助總共可以換取在『想像國度』一週的時間。」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LKR9L6Ix
「好吧，讓我想一下，所以我現在可以在我的王國度過兩百一十五週囉？」基本上就是現在簽下的所有數據可以讓我在玩樂四年，簡直比大學生活還開心，這種簡單道理已經浪費我三分鐘了。
「沒錯，少爺。」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2AMsefvv
「你還剩兩分鐘，把借據拿來吧。」我伸手。
「少爺，我只是要提醒您，如果拒絕借據的話。」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qiIrnVLj
「我怎麼可能會拒絕？」你會嗎？我才不相信有人會拒絕。
「總會有這麼一天的，以我們公司過去的經驗。」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oq1NWXtQ
「好。拒絕會怎樣？」還剩一分鐘，雖然我認為這傢伙是一個『物流天才』，但是我已經迫不期待要去凌虐人了。
「我們會請人盡力說服你。」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2SIxPO4F
「誰？」
「一個你不想看到的人。」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pH6QyHHP
「你說話沒頭沒尾的，然後呢？」
「他會盡力說服你，如果還是說服不了你，我們只好請你回到原來的生活。」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8DERNgIL
「原來是這樣子啊。」聽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不簽就回去。
「只是還會多一個條件，等到有那一天，『天鵝先生』會跟你說明的。」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ysgWTrg1
「啥？天鵝先生？」是一個卡通人物嗎？我心理微微一笑。
「接下來您將會進入的第二階段，我們的借據盡量會精緻化、少量化。」他向我鞠躬，彷彿好像有什麼事情會發生。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5XRLibUr
「很好，借一堆我都不想瞭解的廢物真的很浪費時間。」
我打開新的借據。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TeFTwIYO
看著熟悉的書寫體。
整份借據的法律條文都是印刷體，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kGoPpyJ7
只有借據那一項會用手寫的。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1k2o6alF
過去我曾經猜測這是為什麼，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cszYPsJ6
但我一直搞不清楚為什麼。
現在我大概可以感受到書寫的原因，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sXiX7pLU
大概是那些字透過手寫的力量，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Wv6x4SRn
比較能夠貼近人心，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T4xygkTD
擊中心門。
我的鋼筆第一次在空中戛然而止。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k2171XXG
那是我第一次猶豫。
『媽媽的脊髓』
娟秀的書寫地看似平淡又充滿穿透的字句。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u2gAHWGs
我抬頭看著管家，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ERHlRBy1
他投以一個他不意外的微笑。6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0GNnWL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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