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故事 ,一定要有個小白癡 ,不論他是真傻還是假笨 ,有他在就有歡笑 ,可以說 ,沒有他一切將會變得黑色等深沉顏色的濃度太高 ,使人陰鬱 ,當然這也不全然是壞事 ,只是 ,不得不說 ,有那種人在是挺幸福的。
順帶一題 ,我最要好的朋友 ,就是上述的那個蠢蛋 ,最高級的品種 。
詳細的無法一一細數 ,倒不如從生活中舉例恰當些 。
關於我跟她的相遇 ,要從大學第一天講起 ,關於我們的大學 ,有些特別 ,不只是普通的私立大學 ,還是得通過門檻才能進來的 ,並非單純的成績取向 ,而是家庭背景 ,唯有家世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有辦法入學 ,簡而言之 ,這是不知道哪來的腦殘有錢人搞出來的地方 。
不過仔細想想 ,也是啦 ,打著只有貴族的名號來提高學費 ,騙有錢人的錢倒是容易些 。
我叫南笙 ,很遺憾的屬於例外 ,會進入這所學校 ,同樣屬於家庭因素 ,卻是由於祖傳事業 ,我家娘親是學園不可或缺的校工 ,或許是要讓我繼承她吧 ,我只知道 ,我媽 ,我祖母跟以上的所有女性的祖先 ,是這樣一脈傳承下來 。
第一天入學時的自我介紹我沒有特別注意,自己的部分也是草草結束,反正我不是來交朋友的。
沒想到,打斷我沉浸在衣服花樣裡頭的,是一段驚人的對話。
「諸位貴安,余來自遙遠的國度,不必拘禮,在此余並非作為王,諸位也不必以臣民之禮相待,以上。」
抬起頭來,全班是兩極化的反應,其一是女同學們,她們紛紛露出鄙夷的目光,順帶拉著旁邊,看起來熟的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男同學們卻不同了,他們表情變化得很是精彩,大多都從早起的茫然失神,像我被引起注意才緩緩抬頭,望著說話的方向,也因此,心中樂開了花。
她的聲音成熟還有些許的威嚴,好像有加鹽的海鮮,烘得恰到好處,力道也是布輕不重,有算計過的那種。
人嘛,衣服只是普通的衣服,米色的針織衫搭配深藍色的長裙,裙襬經過特殊的設計剪裁,別緻優雅的皺褶看起來是量身訂做,想到這裡本來看起來普通的衣服馬上高大上了起來,順帶一提,我會看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她恰恰好就坐在我的旁邊。
至於長相,我敢打賭,學校裡沒一個女生的頭髮會比她漂亮,烏黑緞子般這樣的說法太通俗了,我最好的形容是,她的頭髮就像自帶效果的洗髮精廣告,臉頰白皙,滿足美人的條件之一,條件之二的水靈靈大眼也有了,雖然這邊看起來比較像是洋娃娃,毫無瑕疵到沒有情感在裡頭。
鼻子嘴巴下巴脖子甚麼的還要我說嗎,根本不是人的級別啊!
在微妙的氣氛中,她緩緩坐下,或許還沒有人注意到,她沒說自己叫甚麼名字。
但是我發現了,不過我沒興趣知道。
在我準備繼續打盹,神游去之前,右邊的手臂被戳了兩下。
「怎麼辦,方才余忘了報上名字,太失禮了。」她的聲音萬分懊惱,但是當我轉過頭看,只瞧見低垂的腦袋,臉頰被頭髮遮住了,看不清表情。
撫平心裡的震驚,我安慰她,「沒事,他們想知道自己會來問你。」
「原來如此。」猛地抬頭,我看見的是一張笑開了的臉,她握住我的手,無比歡心的說道,「余名為莫菲斯,還請汝多多指教。」
看吧,真的是傻逼,我忘不了,當時我竟然只是很普通的告訴她:我叫南笙,也麻煩妳照顧了。天啊!當時的我也是好傻好天真......啊不過,我想說的是,雖然我常笑你是傻逼,我還是很愛妳的啦!小莫。
但是啊,如果啊如果,小莫沒有愛上那個人就好了呢。
只是,小莫再怎麼奇怪,跟她住了快三個月我也沒料到,她竟然是傳說級的存在,恰逢聖誕節連假,小莫邀請我去她家過節,徵得老媽老爸的同意後我跟著她搭了長途的專車,花了大概半天來到漫漫的大海前面,這片沙灘潔淨寧靜,沒有太多的觀光客打擾,只有在陽光下閃耀的白色沙粒,更沒有半棟建築。
所以當小莫深吸了一口氣,感嘆著:「回來了。」我是有些驚嚇的。
冰冷的海風在冬天特別刺骨,我聞不出哪裡飄來的家鄉味,只有頭好痛啊,小莫你真的記得你家在哪嗎?心中畫出次次的疑問,但是基於莫菲斯傻,從來沒騙過我的記錄來看,她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小莫,有點冷,我們快去你家坐吧。」我搓搓手,再哈氣,接著把小莫同樣冰涼的手抓過來一起捂熱。
「稍等,余的屬下馬上就來迎接。」她看了看我,接著騰出一隻手捧起臉頰,嬌羞伴隨著欣喜的說道,「笙笙,余就中意妳這點,太可愛了,待會兒、這幾天可得讓他們好好學學,甚麼叫人類的溫暖。」
跟著小莫站在海岸邊,我覺得我們就像等著家長來的孩子,接著我就看到一群蝦子,蹦噠蹦噠的跳出來,就好像生猛活跳跳的海鮮,不過有點不太一樣,就是那群蝦子跳著跳著,變大了。
不只變大,還抬起身體,像是人類一樣用兩條腿走路,隨著他們走近,我發現他們高了我兩個頭。
甚麼狀況?難道因為我跟小莫在一起太久了,腦袋變得跟她一樣了嗎?啊啊我懂了,原來這就是她眼中的世界啊。
「陛下,小的罪該萬死,害得陛下受寒,請您處置。」蝦子尖尖細細的聲音傳了出來,附帶一股海中來的味道。
「免,不過小事。」
聽見小莫比平時嚴肅十倍的音調,我才稍稍回過神,確認這不是一場夢,還有小莫平常跟我說話的語氣竟然是如此親民,我該知足了。
拉了拉小莫,我也不管打斷不打斷了,看著那張漂亮到我已經習慣的臉,深藍色的眼睛,我問道,「所以、所以小莫,妳是來自海中的公.......不對,應該是女王?妳是海中的女王?」
「是的。」她清澈的雙眼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以平時的笑容回應我,「之前余也提過,只是笙笙妳不當一回事。」
「小的罪該萬死啊......」我噗通一聲的敗倒在地,沒想到朋友竟然是女王,比公主還更高一階啊,或者說根本是不同等級的存在。
「哼,知錯能改,余免妳罰。」
蹲地上的我抬頭,委屈的看著小莫,「那這樣......我是不是要禮貌點的跟女王陛下相處,想想從前的我實在是......」
「少來,以為余是好騙的。」小莫在我眼前蹲下來,努嘴,毫不客氣的戳戳我的額頭,「余哪是第一天識妳,這份恭敬無非是裝出來的,哼,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的是妳啦!」
就這樣,我們照著平常,毫無意義的蹲在海邊鬧了半天,直到那群蝦子欲哭但不敢的提醒我們說,時間已經不夠了,小莫才正式宣布朝著她的領土、老家出發。
我已經不想探究為甚麼他們有辦法讓我在海中呼吸了,只是接過小莫給我的糖果,嚼一嚼,吞進身體裡,頓時有股講不出的奇妙變化,現在想想,當她送了我一套衣服,吩咐我今天一定要穿著,行李甚麼也不用帶,我就該對一切有所警覺。
下海前,小莫給了我一個白色貝殼的掛墜,要我帶著不離身。
「這是護身符嗎?還是定位,怕我在海裡迷失嗎?」
「不,這是皇室友人的證明,避免我們的貴客被掠食者吃掉或者攻擊。」
「......」媽媽,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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