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曙光 - 第二章ㄧ節2

自從出港開始算時間，也過了將近2個月的日子。

我們在海上漫遊著，一望無際，都是海洋，哪裡都去不了，這讓我有點羨慕觀測機的飛行員，能夠在周圍飛行。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RoBKeU59

中午，我們在食堂用餐。同時艦長也拿著珍珠港攻擊的名單出來，貼在布告欄上。

大家紛紛放下餐具，圍住布告欄，看看名單上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我坐著也不是，吃飯也不是。我放下餐具，也走過去看了看攻擊隊名單。

我從上看到下，在第三排的中間看到了「井崎拓二等飛行曹」，好了，得認清事實。我要去參與攻擊珍珠港了。

這次的我不能再像在中國戰場那樣膽小了，我可是一航戰的飛行員，不振作點會被二航戰的飛行員恥笑的。

「井崎……」

諫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旁，失落的說:「我被編入護衛隊，我不能參與攻擊行動了。肯定是我的成績不夠優秀啊……」

我左右張望下，被編入護衛隊的飛行員都顯得非常難過，畢竟我們先前所做的訓練都是為了飛入珍珠港上空那刻給與美國人一個痛擊。尤其對艦攻和艦爆的飛行員來說，這更是莫大的遺憾。

不知該做什麼的我，只能拍拍諫山的肩膀說:「護衛隊也是很重要的喔，你們必須保護艦隊的安全，危險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就行了。沒了航母就什麼都沒了，緊記這點。」

「了解……」

諫山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很清楚，但是他看來還是失望。也是，他很認真的學習飛行的技巧，有問題也會詢問我和其他技術好的飛行員。這樣努力卻無法參與攻擊隊，感到失落是人之常情。

我實在無法放心諫山的事情，於是我私底下去找了板谷少佐。

「板谷少佐，關於攻擊隊的事情，為何諫山沒辦法被編入攻擊隊?他認真學習的精神我相信少佐也有看到。」

板谷少佐點燃香煙，抽了一口，吐出白霧後，嚴肅的看著我說道:「井崎，你還記得攻擊隊的成員嗎？」

「當然記得。」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啊，參與攻擊隊的飛行員幾乎都是有經歷過實際戰鬥或是比較敢衝的飛行員。」

「我們也是很希望大部分菜鳥能夠有立功的機會。但這是大規模作戰，不能開玩笑。老鳥有實戰經驗，對於敵人的心理非常了解；但是大部分的菜鳥呢？他們可能只會一昧的朝地面攻擊，零戰很脆弱，要是被防空砲擊中，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說是不是?」

「也是，他們遇到防空砲肯定會慌了手腳，然而那些防空砲其實打不中我們。但是只要他們一慌張，敵人擊中的機率就高了。」

「嘛，雖然也是會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但是我們這些在中國打過仗的飛行員的心理素質肯定比一開始就待在航母上的飛行員好上一些。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了，少佐。」

我向少佐敬禮，轉身離開少佐的視線。

我獨自一人來到機庫，輕輕的撫摸著零戰二一型的機翼。

回想當時，我駕駛的還只是九六艦戰而已，當年九六艦戰可是最新型的戰機，它在中國可以說是無機能敵。

當時是1939年5月份，陸軍跟中國開打的後2年，我們海軍接手了陸軍的轟炸任務，那時還沒有零戰，我們駕駛的是九六式艦戰。轟炸機則是G3M「九六式陸上攻擊機」

5月3日，我們接到轟炸任務，那是我第一次的空戰。接到命令的板谷大佐帶領我們升空，九六艦戰層層保護著九六陸攻。

我安逸的跟著板谷大尉和其他隊員飛，來到了名為重慶的都市，我看著九六陸攻打開彈艙扔下一顆顆的炸彈。

「諸位，第一次的任務，興奮吧？」

「是啊！畢業以來的第一次任務」

「可是，怎麼沒有敵機啊？」

大家都在興奮的討論。九六艦戰的座艙罩是開放式，大聲說話就能夠彼此溝通，十分方便。

沒過多久，我聽見了小小的爆炸聲。我把伸出座艙往下看，重慶已經變成一片火海，冒出濃濃的黑煙。

本以為這次的任務能夠很順利的結束，然後大家平平安安的返航。但是我錯了，我聽見遠處有別的發動機噪音。

我往旁邊的雲層看，厚厚的雲層裡，蠢蠢欲動的敵機躲在雲裡若隱若現的上升下降。

「有敵機，大家戒備！」

看來板谷大尉也發現了隱藏在雲裡的敵機。

我們紛紛戒備著，這是第一次的戰鬥，我感到非常害怕，生怕突然中彈，這條小命就沒了。

霎時，雲裡衝出了12架中國空軍的雙翼機。

「所有人散開！保護中攻！」

我們從整齊的編隊分散開來。

我們採取了咬住對方尾巴就開火的作戰，因為我們沒有無線電，所以這是最快的方式，而且對方的飛機可說是不堪一擊。

我們在周遭巡航，注視著四周。我往左上查看。一架不怕死的雙翼機穿過防線往中攻的方向飛去。

我爬上去，朝他開火，他見我開火便調頭轉回去。我則緊緊地追在他的後面，沒兩下子便順利的咬住他的尾巴。怎麼會那麼順利？我也不清楚。

然後我慢慢的逼近他，在距離他差不多20m的距離，我扣下扳機，子彈一發一發的射出。

他的機翼冒出了火光，接著斷成兩截冒著濃煙不規則地打轉著下墜。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h9iqO4sk

「唔喔……擊墜了。」

我的雙手顫抖著，這是第一次擊墜敵機，我的感受已經不能用開心來形容了。

「呦！井崎，第一次擊墜敵機啊！」

板谷大尉的九六艦戰飛到我身旁，開朗的說著。

「是的大尉。」

混戰起頭10來分鐘，我一直跟著大尉飛。大家積極的驅離敵機，絲毫不費吹灰之力，敵機幾乎沒有一架逃離我們的槍下。

這場戰鬥沒什麼傷亡，美中不足的是我們損失了3架中攻。

首次空戰勝利的喜悅，那真的是無法言語的。我認為……

「井崎二飛曹。」

正當我回憶到一半，突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並且拍了我的肩膀。

我回神來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對方是黑井。他正板著一張臉看著我。

「怎、怎麼了？」

「我是攻擊隊的成員之一，我是來詢問你攻擊的技巧。」

「黑井，攻擊啊……不用問，靜觀其變，跟著長機一起上，不要魯莽。」

黑井的臉突然扭曲成一團，看著我說:「二飛曹您是看不起我才這樣說的嗎？」

「黑井！戰爭裡最危險的不是敵人；而是你的自傲！那是會害死你的。」

「我願為天皇，犧牲奉獻!」

「黑井啊，你飛了多久。」

「10個月20天。」

「你一定，想飛其他飛機吧？戰爭也不是珍珠港結束就會結束。不要以為沒有其他飛機。」

黑井略為震驚，直盯著我看，他肯定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飛零戰二一型。

「一開始的九六艦戰，後來的零戰一一型，到了現在的零戰二一型，你不想飛飛看後來的衍生機種嗎？如果你只是想犧牲，幹嘛當飛行員？去陸軍當步兵就好了啊？」

「了解……」

黑井沒多說什麼，只是說了句了解，便在敬禮後轉身離開機庫。

「真是的……黑井那傢伙，被軍國主義的長官荼毒太深啦……」

這點我不可否認，軍人幾乎都是軍國主義中毒很深的，除了一些腦袋還算清楚的軍官例外。畢竟我也是受了不少軍國主義的教育，只是幸好我遇到了好長官。

我自個兒說著，手插著腰間，忽悠的晃出了機庫上到甲板。甲板上排了滿滿的九九式艦爆，整備人員正在檢查艦爆的發動機。

每一架九九艦爆的掛架都掛了一顆250公斤的高爆彈，兩邊的機翼上也各掛了一顆50公斤的炸彈。

「呦！井崎，怎麼啦？來看九九艦爆?」

一個飛行員一派輕鬆的走過來，他是第一波爆擊隊的小隊長ㄧ長谷川坂一飛曹長。和我同期的同學。

「呀，長谷川，好久不見。」

「唉……是啊，畢業之後你就跑去中國了不是?我被分到了航空母艦，練習俯衝投彈，然後莫名其妙的升上了飛曹長；諷刺的是，你去中國作戰，卻只是二飛曹。」

我苦笑，沒多說什麼。也一陣子沒見了，不知道能說什麼話題。

「新奇嗎？這就是九九艦爆。」

他的笑容出奇的燦爛，有朝氣的拍了拍九九艦爆固定式起落架。

「其實，中國那兒也有九九艦爆，只是我們的任務都是分開的。我們只會跟中攻一起出擊。」

聽我這樣說，長谷川開始用手做起動作來，「我們升空後，慢慢的飛行，來到目標上空之後，我們會打開減速板。」

他的右手慢慢的升高，「然後！我們咻ㄧ的往下俯衝！」他的手又近乎垂直的迅速往下衝。

「投下炸彈，精確的命中目標！哈哈！厲害吧！」

長谷川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豪邁、輕鬆。明明是最危險的爆擊隊，我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緊張。

「啊對，你們攻擊隊咧？」

「我們會在上空進行支援以及攻擊準備升空的敵機。」

「嗯嗯，辛苦你們了，我們不會辜負你們，準確的炸爛對方的。」

長谷川大笑著，大力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勾住我的脖子。

「走，咱們去吃午飯。」

「喂喂……長谷川……」

我無用的反抗著，但依然還是被拉去了食堂。

食堂的人很多，我跟長谷川領了食物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井崎啊，戰鬥機飛起來是什麼感覺啊？」

長谷川一邊吃飯一邊問著。

「零戰嗎？很輕巧呢，迴轉半徑小，速度快，在低速下的操縱也很容易。缺點就是高速時的操縱桿很重，而且很脆弱。」

「好像很有趣，早知道就去戰鬥機單位了，沒事去什麼轟炸機，浪費我青春。」

「我覺得還是不要比較好……你這種粗線條的人來飛戰鬥機很危險……」

我小小聲的說，無言的吃著午飯。

吃完午飯，長谷川放下了筷子，「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今天也沒訓練，睡午覺睡午覺！」

說完，他便大剌剌的離開食堂……你還是不要飛戰鬥機的好，千萬不要飛。

我也吃完，稍作收拾之後離開食堂去航母的旁邊，靠在圍欄上看著。

「井崎你常常這樣看海嗎？」

「嗯?石田?」

我轉頭看向旁邊的人，石田慵懶的也靠在圍欄上看著海浪。

「是啊，看海能讓我感到輕鬆。倒是你，很沒有戰鬥意志，明天最好給我認真一點護衛。」

「是是是。」

石田很隨便的回答著。

「我加入軍隊，也是為了吃飯而已，老家那邊……很窮的啊……很多人都餓死了，我可不想死，所以我加入了軍隊。」

「原來如此啊……」

「那井崎你呢？」

「我喔？我只是純粹嚮往飛行而已。而且，我很需要錢，不然沒辦法養老婆呢！我還得付她的學費呀！」

「你的老婆是學生啊？」

石田稍微有點震驚的看著我。

「嗯，她叫絢子，是個大學生，很漂亮的。」

「喔……這樣啊。欸欸你覺得明天會是什麼場面呀？」

「天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不就是槍炮聲四起嗎？」

「天知道啊，哈哈！天知道。」

「是啊，天知道。明天好好幹吧！」

「了解！」

石田一樣看起來懶洋洋的，向我敬禮。

隔日早晨六時四十分，轟轟的發動機聲響徹甲板，我呆愣的看著甲板上的第一波九九艦爆準備升空。

天知道，那個明天會來的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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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ㄧ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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