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以幾年前紅極一時的APH為基本設定所寫的歷史向故事。
APH是將每個現實存在的國家擬人化,並且讓他們用輕鬆幽默的方式演繹歷史事件。雖然我這一篇並不是輕鬆的走向。所寫的國家也完全不是主角,算是一篇非常冷門的同人,也是我想要放在這裡的原因。
原本計畫要寫作的時間線跨越七百年,是個最後依然沒有辦法完結的巨坑,不過這一段還是可以單獨閱讀的。有點長,希望不要介意。
#此為動漫畫Axis powers ヘタリア之相關作品,與實際存在之人物、國家、團體皆無任何關聯,亦不代表作者立場#
#出場國家:立/陶/宛(托里斯.拉瑞泰提斯)、波/蘭(菲利克斯.盧卡謝維奇)#
只要天主同在
則吾等無人能敵
Si Deus nobiscum quis contra nos.
--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格言(1385-1795)
楔子 2011 維/爾/紐/斯
飛機起飛發出隆隆的聲響,一陣衝刺產生的壓迫和脫離地面時,像是被向上一拋的不適感之後,維/爾/紐/斯*1燈火通明的街道,石造的矮房和四月的涼意,全都被拋在下方,成為想關心也觸及不到的東西。
立/陶/宛坐在機尾靠窗的位置上,沒有往下去看越來越小的立/陶/宛國土,只是在安全帶的警示燈熄滅之後,疲倦的脫下自己的腕表,放在座位前的塑膠面上,把椅背調成可以安然睡覺的斜度,準備直接睡覺補眠。可是秒針滴答走動的聲音、飛機馬達的運轉、配合末班航次特有的寂靜,讓他開始感到格外清醒。
這是一班飛往華/沙的飛機,隔壁的波/蘭女性正在和同伴低聲討論今晚發生的事情:波/蘭的總理在飛往俄/羅/斯的途中墜機,整架飛機無人生還。這也是立/陶/宛現在在這架飛機上的原因。*2
稍早,晚上九點左右,他正在總理府的辦公室,整理東西準備回家,私人手機卻突然響起。「嘟嘟嘟」單調的鈴聲,從公事包裡傳出。
立/陶/宛沒有多想便接起電話,他的私人手機號碼知道的人屈指可數,都是能夠直接叫出他名字的朋友。
「托里斯,是我。」果然,手機另一邊傳出的是個年輕、有點冷漠的聲音,曾經冷靜地與他度過不少歷史的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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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有事嗎?」突然接到愛/沙/尼/亞的電話,立/陶/宛有些吃驚,不過兩人之間沒有客套,很快地就進到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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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的事,你聽說了嗎?」
「波/蘭?沒有。」愛/沙/尼/亞所提出的名字讓他不解,微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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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總理所搭乘的飛機在俄/羅/斯境內墜機,目前的消息是無人生還。」愛/沙/尼/亞的語氣沉重,而立/陶/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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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攻擊?」說出最糟的推測,不過愛/沙/尼/亞依然冷靜的回應:「還不知道,那個地方正在起大霧,不過這個時間去俄/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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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卡/廷/大/屠/殺*3吧?」立/陶/宛立刻會意道,他可以感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不過,愛/沙/尼/亞直接打過來說這件事卻有些奇怪。他們國家體現當然會討論國際事件,不過通常再晚一點。等他們的上司互相聯絡,或者波/蘭自己發表聲明之後,才輪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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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雖然聽到了我也很震驚,但為什麼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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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立陶宛的問題,愛/沙/尼/亞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字句,或觀察對方反應那樣,慢慢的說:「我和萊維斯想,如果你有要立刻過去探望他,也可以幫我們表示哀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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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菲立克斯嗎?」
「是啊,你沒有這個打算嗎?」愛德華這時的聲音聽起來頗為驚訝,明顯的情緒讓立/陶/宛意外。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托里斯?你還在聽嗎?」
「恩,還在。」
「怎麼了?」
「沒事的,艾德。」用空出的那隻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像要排開什麼難纏的念頭「我沒事,只不過我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菲利克斯,也很久沒有想到他了。」
飛機上的空服員走過來發毛毯,立/陶/宛將灰色的毯子從又軟又薄的塑膠袋裡拉出來,卻只是鋪在雙膝上。窗外的風景已經變成全黑的一片,如果努力湊近雙層玻璃,可以看見前方機翼的閃燈,還有雲朵在夜中若有似無的輪廓。
那個時候他還來不及跟愛/沙/尼/亞細談,上司便在門外找他了。匆忙之間他很快的答應愛/沙/尼/亞,而果然上司找他也是為了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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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狀況很混亂,大家都害怕是恐怖攻擊。我們現在不好表態,所以你去看看情況,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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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的上司是個頗副手腕的女性,立/陶/宛本著國民的選擇,也相當喜歡她,而她經過兩年的磨鍊,對於國家體現在外交和國際問題上所扮演的角色,已經有相當程度的認識和使用的技巧。倒也不至於把托里斯當作是一個旗子,但他的確是一個有獨特使用方式的角色。歷代的君王乃至今天的上司,幾經認識之後大多是用相同的態度在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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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會用平常的拜訪方式直接去和波/蘭對談。」淡淡的答應上司的要求,立/陶/宛連家也沒回,帶著備分在辦公室裡的簡單行李直接就上了往華/沙的末班航次。
他不是不想見到菲利克斯,他並沒有對於這樣的安排感到不悅。然而提到這個名字卻讓他惶恐,驚慌像在他身體裡形成了組織網絡,一點一滴的從不知道甚麼地方蔓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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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陶/宛桌上的相框永遠有菲利克斯的位置,桌墊下某角甚至壓有很久以前的肖象畫,窗臺上擺放著三色堇*4,還有鋼筆上小小的刻字:菲利克斯。每一個角落都有對方的蹤跡,然而卻都不是兩人曾經一起攜手共治東/歐,強大而且緊密相連的有力證據。事實是2010年的今天,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特殊牽連,甚至曾經深刻的情感都只剩下在風中浮動的空想,如同早就乾涸的淚水,不會激起任何悸動。
往華/沙的飛行航程頂多三小時,到達時間可能是一點多。立/陶/宛疲倦的閉上雙眼,試著讓自己快點睡著。
毯子依然放在他膝上,桌上的手錶,秒針嗒嗒的往前移動。
<1> 克拉科夫聯合*5
國家體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呢?又是為了什麼而被製造出來的呢?這個問題,立/陶/宛相信不只是自己,每個與他相同存在的人一定都問過千千萬萬遍。每當痛苦降臨,每當現實殘忍到他們無力抬頭,每當又一個國家在自己面前消失,他們心裡總免不了如此一問。好像不問會對不起上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
國家體現存在的時間很長,大部份的時候,回憶起過去都像是在看一場意外鮮明的夢。時空的差異造成的距離感,讓每一段記憶彷彿存在在不同的世界。但和波/蘭相關的記憶,對立/陶/宛來說卻太真實,太漫長,以至於他常常覺得,自己是不是正活在某一個夢裡,總有一天他將會醒來,回到那個兩人共同擁有的現實。
這個回憶硬要給個開頭,剛好也是一段夢境。
夢裡有戰場上的刀光劍影,立/陶/宛騎著馬,不知名的敵人在前方的漆黑中發出狂妄的大笑;一支箭射中自己的頭,左方,他的君王也在同時中箭落馬。
沒有時間給立/陶/宛悲傷、嘶吼、指揮。條/頓/騎/士/團,或者任何一個軍隊朝他衝來,他的馬倒地,身體摔進下方被血浸溼的土壤。代表他國家的黑鷲在上方天空淒厲鳴叫,空氣是冬天的低溫,盔甲讓他皮膚幾乎凍結。
漸漸的原本奔馳在他身側的士兵和騎士全不見了,從某個方向傳來人類遭到屠殺的喊叫,他知道那是他的士兵,他的人民,卻不論他向哪裡奔跑,都無法在黑暗中找到正確的方位。呼喊立/陶/宛國名的聲音漸趨微弱,他無力的再次跪倒,蜷曲著身體開始哭泣.......
立/陶/宛醒來的時候,從房間的亮度就知道太楊已經高掛天空,而且他的脖子酸痛,頭也昏昏沈沈。
天花板是陌生的,雖然只是石造的城堡天花板,顏色卻與他習慣的有些不同。花了幾秒中,他才想起自己在哪裡--克/列/夫,波/蘭王國的首都,王族居住的城堡裡。不過在幾天前,這裡也成為了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亞/蓋/洛王朝的第一大城。又花了秒,立/陶/宛才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睡過頭了。那個叫波/蘭的男孩昨天傳話給他,要他天一亮就起床。
慌張地從床上做起身,立/陶/宛還未順利從被單裡掙脫出來,就看見一旁等候著的侍女,拿著洗臉盆與新的衣物朝他走來。
「早安,立/陶/宛大人。」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立/陶/宛慌忙的道歉,但是侍女微笑說:「沒關係的。菲利克斯大人早些來找您時,說怕您不習慣,讓您睡晚一點。請問,您想先更衣,還是先盥洗呢?」
「呃,我想我自己來就行了。」立陶宛有些困窘的說,侍女點點頭,將東西放到一旁的木桌上,用微笑的神情朝他欠身,很快的走出了房間。
立/陶/宛用盆中的清水把臉打溼,讓自己快速的清醒過來。水裡的倒影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披肩褐髮,清秀但平凡的面孔,大概就只有一雙眼睛比較引人注目;在早晨陽光下是青綠色,明亮清澈,像是沾著朝露的新芽;中午時的顏色深些,讓人聯想到草原的風,沈穩帶著不外漏的情緒;如果屋內只剩火把的光芒,那就好像深綠的湖水,靜靜地使人安心。
不過,這些都是許久之後波/蘭給立/陶/宛起的比喻。
這個時候的立陶宛,國王亞/蓋/洛才剛和波蘭的年輕女帝雅/薇/佳成婚,兩國擁有單一王室。花 了幾個月的時間安撫國內貴族,搬遷王室和交換政策,前幾天才終於宣布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的成立。
離國王的正式加冕儀式還有幾天,立/陶/宛從原本寄宿的客房搬進完整屬於他的房間,沒想到才第一晚就失眠了。
明明睡在客房都沒有問題,果然兩者心境上有截然的不同。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潛意識卻很清楚,自己果然比較駑鈍。立/陶/宛困擾的想著,轉身開始換衣服,解開上衣的領口,嶄新的木製十字架就掛在他的胸前。
自從幾天前的受洗儀式,立/陶/宛就沒有再見到名為波/蘭,與自己是相同存在的男孩。半個月後就是加冕儀式,他卻始終沒和對方好好對談,幾次短短的見面,他都因為對方的情緒轉變以及思緒快速轉換而不知所措,然後往往沒說幾句,對方就快速的逃離現場。
這樣的兩人共組國家,立/陶/宛不難理解自己的不安從何而來。
今天好不容易波/蘭主動邀他,談談加冕典禮要注意的波/蘭習俗以及禮節,自己卻睡過頭。立/陶/宛穿好衣服,一邊把褲子塞進靴子裡,一邊不安的想。實在是個糟糕的開始。
「對不起,請問波蘭在哪裡?我是說.....菲利克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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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間卻發現侍女不在,只好抓住第一個遇上的僕人,卻遭到對方投來狐疑的目光,立/陶/宛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語言不同。剛才的侍女雖是波蘭人卻也熟悉他的語言,但是其他宮中的人則不然。立/宛/一時僵在原地,和那名僕役乾瞪了好一會兒,對方才緩緩說:「菲利克斯?波/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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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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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役沒有多說甚麼,比了個手勢意識立陶宛跟上他。鬆了一口氣,立/陶/宛跟在僕役後面走過他已經熟悉了大半的城堡走廊,石砌的通道,壁上有些地方掛著厚重的絲絨刺繡,沒有雕花的木門和無預警的轉彎隨時會出現在視線裡。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3namDQ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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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沈默的下了好幾個樓梯來到一樓,一個位在城堡中的草地上圍了一圈人,大多是僕役與士兵,參雜少數幾民貴族的身影。帶著立/陶/宛的僕人微笑地指了指人群,並帶著他往圓圈的中心擠。
人群中心就是立陶宛要找的人,有著淡金色頭髮的少年穿著簡潔的服裝,白色的襯衫和深紅色的貼身背心,黑色褲子以及短靴,手中拿著一把以十五歲的少年而言理應十分沉重的長劍,正和一名同樣手持長劍的成年男子對峙著。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uCfZzG8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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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雖然身材比對方短小了一大截,但表情卻十分冷靜甚至帶自信,動作輕鬆地把長劍豎在臉前,腳步十分穩健地和那名男子轉圈。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S3Cwi9nwS
會先出手。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LxawPFIls
少年的動作實在太過自信,太過俐落了,擠在人群裡的立/陶/宛,才剛站定位就忍不住把目光集中在這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身上,並且開始推敲他下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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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少年和男子以順時鐘繞了幾秒鐘後,突然腳下重心一移,速度極快的展開了突刺。長劍直指向前,男子花了一番功夫才用力拍開這個攻勢,不過波/蘭沒有給對方一絲喘息空間,斜切向上的刀刃轉眼間就要消掉對方一半的臉頰。男子又一次驚險的閃過,卻根本無暇舉劍化解少年的攻擊,比劍開始之後他已經連續退開好幾步。接下來幾番伶俐的攻擊,他都只能用拙劣的蠻力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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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肌力來說,波/蘭的確輸對方一節,好幾次他的劍都被彈開,整個人幾乎失去重心,不過他都以卓越的反射神經和技巧迅速反擊,根本沒讓對方佔到任何便宜就搶回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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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波/蘭的動作沒有特別優雅,也不具有華麗舞蹈般的美感,可是卻如雀鳥般的輕巧,長劍揮舞間帶著鷹隼般的銳利與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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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男子的劍就被波/蘭強力的一擊打飛,「吭啷」一聲落在數公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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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立/陶/宛情不自禁的拍了手,少年的動作實在太過漂亮,讓他忍不住想表示些什麼,可是,他身邊的人群卻沒有這麼做,他們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躁動的歡呼。在沉默中,他的掌聲卻意外的響亮,轉眼間立陶宛發現所有人,包括波蘭的眼睛都已經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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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拍手?」站在圓圈中心的波/蘭發出了聲音,清亮的嗓音裡帶著低沉的質問,那雙亮藍色的眼睛一點也不避諱的迎向立/陶/宛的目光,逼得他也不敢轉開自己的視線。國家體現之間自然沒有語言障礙,不一樣的是,四周的人顯然也聽的懂波/蘭在說什麼。
「我、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稱讚…….」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bHfaWQS7
「該不會你覺得,我所有的實力就只有這樣吧?」少年打斷立/陶/宛微弱的辯解,口氣雖不帶怒意卻有著傲慢,而且出口的質問根本沒有任何和立/陶/宛的動作連結的邏輯;但偏偏立/陶/宛的確有這樣的感覺,讓他一時間只能做出不知所措的僵硬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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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相當麻煩呢,如果被下屬瞧不起,我會很困擾。而你如果覺得我只有這樣的實力,你也會困擾吧?」別開臉,波/蘭摸著自己的下巴,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誇張的聲調和認真思考的動作,讓立/陶/宛根本搞不清這句話是純粹諷刺、玩笑亦或認真。而且立/陶/宛很快發現,周圍的人群不知何時移動了位置,圓圈的中心已經變成他和波/蘭兩人單獨站立著的空間。所有的波蘭人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這樣的氣氛雖然感覺不到惡意,卻還是讓立陶宛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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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波/蘭大人,我是來找您……」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4pgZuSAvR
「好,那我們來比劍吧!你的劍呢?」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fVbuBmPdG
「哈?」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GVmkbBFkY
不知道是經過如何的思考,波/蘭愉快地大聲說,眼睛也隨即看向立/陶/宛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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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裡。」因為根本沒有正式著裝,只想先找到波/蘭,所以配劍並不在他身上,面對這個莫名其妙的邀約,立/陶/宛反射性的想用這個簡單的事實做最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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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用的劍不在?那我也不用自己的劍吧!誰可以把劍借給我們呢?」好像完全沒有要顧慮對方的意願,波/蘭已經朝著人群說道。眼看比劍勢在必行,立/陶//宛趕緊上前幾步,然而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口,一把劍已經被遞到他面前。而波/蘭也以不容他反對的微笑接下自己的武器。
為什麼這麼突然?立陶宛的視線在波/蘭的微笑和長劍之間不停來回,沒來的及吃早餐的胃一陣緊縮,但是他除了不想一大早動劍之外,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而且,他勢必要消去波/蘭所感覺到的懷疑。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們對話了。雖然是以波/蘭無邏輯的發言為主幹,但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由波/蘭主動開啓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麼,立/陶/宛隱約感覺到,這是在引導他去找到未來與波/蘭相處方式的契機,所以勢必要讓對方繼續主導。
「謝謝。」不管對方是不是聽的懂,立/陶/宛接下了旁人遞來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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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人群的中心擺出了自己的預備姿勢,中間大蓋隔了十步左右的距離。立/陶/宛手裡的劍相當沉重,握把的某個地方壓地他手指發疼,果然是用不慣的武器,讓他的掌心一下子就冒出了汗,腳下的重心好像也跟著不穩起來,可是他已經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波/蘭拿住劍耍了一個劍花,彷彿在欣賞劍峰的閃光,然後一雙湖水綠的眼睛便猛然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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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多多指教拉,立/陶/宛。」波/蘭喊道。6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FquaisPRK
「你也一樣,波/蘭大人。」沒計較對方不理貌的稱呼,立/陶/宛只是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自信與氣勢一些,但總覺得相當不成功。他緊盯住波/蘭的動作,果然利落又好看,相較之下自己像個小莊園主人雇用的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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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會先出手,立/陶/宛頃刻便下了判斷。因為經歷過比一般人更多的戰鬥經驗和漫長的歷練時間,所以國家體現很容易在戰鬥的動作上,留下明顯的習慣行為,從波/蘭的神態看來,他顯然打算採取和剛才相同的戰鬥方針,完全不觀察就會先發動攻擊。論速度,他的確輸波/蘭一截,但是不代表他沒有抵抗的方法;論劍法的俐落,他顯然也不及對方,可是卻不構成他敗北的因素。因為他曾經與另一位速度、力量、以及技巧,都在波/蘭之上的戰士對決過無數次,並且活了下來。
波/蘭比普/魯/士,弱小很多。
一個似乎是準備要當裁判的男人走到兩人中間,立/陶/宛屏住了氣息。
「開始!」雖然立/陶/宛其實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但是隨著男子的大喝以及雙手揮下的動作,他知道比賽已經開始。下一秒波/蘭早已消失在原地,輕易來到立/陶/宛面前,毫不耽擱的將長劍從正面用力劈下。立/陶/宛抓住了對方動作的殘影,將劍以最小幅度往上一格,正好在最後一刻擋住了波/蘭的攻擊。
「哼。」波/蘭輕哼一聲,似乎認為對方可以擋住攻擊只是僥倖,沒有繼續在劍上施壓,反而讓自己被彈開,試圖在立/陶/宛尚未轉守為攻之前,用速度再接再厲,往他的胸口橫切了一劍。
立/陶/宛看穿了波/蘭的攻擊,抓緊時機往後一躍,幾乎可以說是故意讓波/蘭可以劃破一點衣服。兩人因此拉開了一點點距離,立/陶/宛把劍往前一指,減少波蘭有貿然攻擊的機會。
從剛才短短的幾次過招立/陶/宛知道,波/蘭的手勁並不大,自己可以用單手持劍將攻擊擋下,兩手便足以摧毀他的直擊。速度雖然很快,但是看的見殘影就不能當作絕對優勢,他還是有自信在最短距離之內防守住波/蘭的突刺;至於劍法,他剛才或許還高估了對方,雖然動作很漂亮,可是靈巧度上卻稍嫌不足,是沒有心機,僅求致勝與進攻的劍法。
在戰場上或許會輸,比劍的時候,卻會使人心情愉快的劍法。可是,作為一個國家,這樣卻遠遠不夠。
波/蘭又往前進攻了幾個回合,立/陶/宛依然只守不攻,他一時間無法讓自己完全投入於比賽中,因為他開始意識到這並不只是一場單純的遊戲;在這個廣場中央戰鬥的,是國家體現與國家體現,他無法擺脫,或許處在現況中的兩人,正反映著兩國間急劇增加的衝突和矛盾,這樣的可能性。
在這場政治聯姻之中,乍看之下是波/蘭王國遭到立/陶/宛國王統治,事實上所有的利益都是由波/蘭的貴族所擁有,立/陶/宛剩下的只有王位,一些地名,和委身在基/督/徒國家之下才可以得到的安寧。
立/陶/宛的處境常常就像是這場比劍,他一點也不想要出手,但是卻被不講理的硬推向場上應仗,拿著不合手的武器,被迫攻擊對方的邏輯;就算他根本無意用異教徒的名義痛宰對方,代表基督勢力的十字軍還是不斷向他刀刃相向……
波/蘭進攻,自己防守;波/蘭得利,自己委屈求全。住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城堡,是何等的屈辱,先前從來不去在意的事實,在瞬間於立/陶/宛的胸口炸裂開來。
他不可能永遠讓情勢這樣一塵不變,不管現實如何,托里斯自己,還是需要尊嚴才能活下去。
立/陶/宛突然改變守勢,劍峰突破了波蘭的空隙,以些微之差擦過波/蘭的腰側,完全不在意這樣近身的突刺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劍影之下;不過猛然的攻擊已經奏效,波/蘭驚嚇之餘猛力的後退,完全沒有料到立/陶/宛居然可以跟上自己的速度,甚至做出超過方才所有技巧的進攻。
自己是不是錯估了什麼?波/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瞪著眼前的人把原本拿在右手上的劍一拋,用左手牢牢地接穩,然後瞪起腳尖,直直往自己衝來,趕緊側身閃避,但是立/陶/宛的劍尖卻跟著他轉彎,使波蘭不得不舉劍格擋。
「哐!」低沈而響亮的聲音迴盪在人群間,是今天動手以來兩人兵器最用力的一次撞擊,沈重的震動使波/蘭的手臂瞬間痲痹,差點就握不住劍柄,他第一次發現立/陶/宛的臉幾乎就貼在自己的眼前,那雙清綠色的眼睛裡是被自己所激起的鬥志,熾熱中隱含著冰冷的敵意。
波/蘭立刻領悟,自己如果現在輸了,自己在這個契約中所代表的立場,很有可能因此翻轉。他身邊的這些士兵不理解,這些圍觀的官員不了解,而眼前的棕髮少年,或許就是看穿了這件事。
要求比賽,出於他將自己視為統治者的心高氣傲,乍看之下理所當然,但是,他實則小覷了這個被自己壓榨的國家。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健全的平衡,立/陶/宛向他稱臣,只是為了逃避一個他們兩人連手都無法迎擊的敵人。
如果他輸了,並不只是丟臉而已,平衡會打破,那麼克/列/夫/聯合很有可能會在兩國之間的戰爭中劃下終點。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立/陶/宛引導了波/蘭的長劍的方向,讓他重重的砍進了足下的泥土中,然後立/陶/宛將劍高高舉起,往波/蘭的肩膀劈下…….
波/蘭抓緊劍柄,奮力傾斜身體,利用自己較為嬌小的優勢往旁邊一滾,順利將劍從土中拔出,而原地的立/陶/宛雖然揮空,但是也隨即轉向波/蘭的方向,逼的還跪在地上的波/蘭用力向後一躍,拉開距離之後也必須立刻舉劍,才勉強擋下立/陶/宛又一記凌厲的橫劈。
不經意的,立/陶/宛與波/蘭的視線隔著泛著冷光的劍鋒,有了短暫的接觸;對方淡藍的眼睛裡面蔓延而過的驚懼讓他一愣,自己舉動失格的事實讓他瞬間冷靜下來。剛才他只想到要為自己爭一口氣,完全忘了現下波/蘭的立場,以及周遭的人是他的國民的事實。如果波蘭主動挑釁又輸了比賽,那麼這個國家所俱有的威性將會在人民眼中蕩然無存,到時候,不只自己會擁有一個缺乏自我認同的同盟,眼前的少年也會落於比自己更卑微的位置,他無意讓對方如此下場。
立/陶/宛深吸一口氣,在波/蘭驚訝的目光之下自己傾斜了劍尖,僵持不下的兩人隨即都失了中心,往不同的方向踉蹌幾步,立/陶/宛回身,揮出角度與力道都不足的一劍,而波/蘭果然抓緊時機,用力一擊,將立/陶/宛的劍順勢打飛出去。
立/陶/宛用力跌坐在地,仰頭,波/蘭的劍嗖的一聲,毫無猶豫地直指住他的咽喉。
波/蘭望著地上的立/陶/宛,眼睛中閃過一絲不諒解的疑惑和驚訝,微微的怒氣,立/陶/宛並沒有漏看,他知道自己的意圖已經被發現,而波蘭的反應將會決定他接下來的處境。幾秒之後,波/蘭露出平常自信的微笑,移開劍,並且傾身把立/陶/宛拉了起來。
「謝謝……唔!」立陶宛才鬆了一口氣,背上立刻就被重重拍了一下,方才觀看的波/蘭人民,都擠到他們身邊,似乎對於自己看見的東西感到滿意和驚奇,並且開始安慰身為戰敗者的他。雖然所有的語言他都聽不懂,但是立/陶/宛還是在接受了眾多的祝福之後,才看著人群逐漸散去。整體場面平和到他感覺自己剛剛的緊張像個笨蛋,單獨站在廣場中央,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時,立/陶/宛有種神經瞬間解放之後的茫然。
「吃早餐了嗎?」突然,那個叫波/蘭的少年又回到他身邊,剛才他們同樣被人民包圍,不過看來他果然已經習慣了。
「還沒有。」立/陶/宛僵硬地答道,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對方,剛才的事情總不能夠當做沒發生過,雖然波/蘭選擇在人民面前毫不在意,但不能保證他接下來沒有要採取其他行動。
「好,那我們去廚房。」波/蘭說著,臉上閃過一個開心的笑容,也不等立/陶/宛回神,就拉住他的手跑了起來,讓立/陶/宛險些摔倒,才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腳步。
立/陶/宛訝異地感覺著少年抓住自己的手掌,他完全沒想到波/蘭還會做出主動接近他的動作。不知為何,明明之前是逃避著與他相處,此刻立/陶/宛卻有種被肯定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兩隻長期握劍的手心,疤痕與未癒的傷痕摩擦在一起,讓他終於意識到,兩人並沒有那麼的不同,將要攜手瞻望同一個願景也是不會改變的現實。
兩個少年的腳步聲迴盪在克/拉/科/夫的城堡裡,紛跌雜沓有點凌亂的節奏,帶卻著活力而不會停歇的感覺。這是第一次,而還有無數次,將會在未來的幾百年間不斷的重複、加快、分離、相疊,直到兩人再也無力控制自己的步伐來配合彼此的速度,終將沿著不同的慣性方向,衝向完全不同的未來。
注1 維/爾/紐/斯市,立/陶/宛的首都
注2 2010年波/蘭/空/軍/圖-154/墜/機/事/件,2010年4月10日,一架載有波/蘭總統列/赫·卡/辛/斯/基、政府和立法機構眾多高官的圖-154型專機在俄/羅/斯/斯/摩/棱/斯/克墜毀,機上包括機組人員在內共97人全部遇難,駕駛失誤導致了這起悲劇的發生。
注3 卡/廷/大/屠/殺,又稱「卡/廷/森/林/大/屠/殺」、「卡/廷/事/件」或「卡/廷/慘/案」,是蘇/聯/秘/密/警/察/機/關內務人民委員部在蘇/聯/共/產/黨/中央政治局的批准下,於1940年4月至5月間對被俘的波/蘭戰俘、知識分子、警察及其他公務員進行的有組織的大屠殺。
注4 波/蘭國花
注5 克/拉/科/夫為波蘭舊都,洛/蓋/亞王朝在十九世紀末遷都華/沙之前在此處存在了五百年之久,現在依舊是波蘭文化與觀光重鎮,有名的奧/斯/威/辛集中營就在這座古城的近郊。波/蘭與立/陶/宛在1385組成聯合王國,以克/拉/科/夫為共同國都,史稱克/拉/柯/夫/聯合
人物簡介:
托里斯 人畜無害、內向害羞,喜歡照顧人,曾因為是異教徒所以被鄰國欺壓,中世紀時戰力頗強。
菲利克斯 自我中心、不按牌理出牌。以農立國的天主教國家,中世紀時國土面涵蓋現今的烏/克/蘭與白/俄/羅/斯,曾是歐洲面積最大的國家。本作設定有女裝癖且非常喜歡粉紅色。
真的好長,如果你有耐性看到這裡,請收下我的膝蓋。
前幾年有幸去了立陶宛與波蘭,幾乎是立刻愛上這兩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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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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