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暗的相遇 - 同濟篇(三十一)

同濟大學黨委書記魏政致辭完畢，換了大會司儀上台。台上工作人員把一張舖上紅色絨布的枱從後台搬上來，上面是將要頒發的奬杯，和給予每一得奬隊伍成員的証書。

「有請季軍劍橋大學一隊上台。」

宋紅和身邊的丹和小約翰討論了一會。

「你們不想上台，我明白的。宋紅是劍橋大學團長，可以作代表，你們的証書會在頒奬典禮後補上。」

大會換了另一個同濟大學元老級王立軍教授來接替白教授，在重要事件做決定和作出相應安排。他曾提出從其他學系找學生或研究生來代替他們，好讓韓應湘不會只和一位參賽者拍照，顯得唐突。最後他提議由兩位同為劍橋大學畢業，拿到傑出青年科學基金的新聘年輕教授代為領奬。經一輪遊說，丹和小約翰同意了。大會很快從不同學系找到兩位「傑青」。王教授對大會司儀交代，丹和小約翰身體不適，要代為領奬。

在這個時候，大會所有工作人員如臨大敵，王教授要當機立斷，不斷作出決定，其他人員努力配合。

宋紅帶領另外兩位年青教授上台，她首先到了台上標記的位置，停下來面向頒獎嘉賓韓應湘深深一個鞠躬。韓應湘伸出他戴著一隻名貴手錶的右手，宋紅上前握手，並接過奬杯和証書，來到台前面向觀眾。隨後兩位年

從宋紅上台，直至三位「得奬者」領了証書站在台前，對台下觀眾一個十分整齊的鞠躬，台下一直掌聲如雷，台下以不間斷的掌聲表示不滿，因為台下一直拍掌，司儀沒法邀請韓應湘上前和參賽者合照。結果宋紅等「得奬者」連續五個鞠躬，掌聲才停下來，韓應湘才和他們合照。

宋紅從台前離開，一隻手拿著奬杯和奬狀，一隻手用全身的力緊握拳頭，來渲發心中怒氣。

黃先勇，周若冰和李成仁在後面預備上台。王教授看出黃先勇的怒氣。

「黃同學，我很明白你的感受。台上的韓應湘，是大人物，四十出頭就是市政協副主席，他將來升官，不就更難搞。你回到香港，可能只是院長責備你幾句，但我們主辦方可麻煩多了。」

周若冰略略把王教授的話翻給黃先勇，再補充。

「先勇，你要以大局為重，你一時之快，不單影響你的前途，更重要是你影響身邊的人。對你，對別人有什麼好處。這個世界真的不是你所想的簡單。」

李成仁也加入勸說

「先勇，我們要審時度勢，要懂得忍辱負重。阮敬賢這個傢伙，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現在就是要屈腰的時候。」

黃先勇被各方游說塞滿腦袋，眼見要上台，就對他們點頭。

「有請亞軍香港大學一隊上台。」

黃先勇上前，周若冰跟在後面，李成仁在最後方。台上依舊是震耳欲聾的掌聲。台上的韓應湘，一直凝望周若冰，和後面掛在頭髮上的白色蝴蝶結。

黃先勇到台上標示的位置，停下來，向韓應湘深深的鞠躬。

韓應湘身體微微向前，面露笑容，伸出戴著金色名錶的手。

黃先勇望著眼前的韓應湘，剛才混亂的腦海好像被清空，浮現他在中學上台領奬的影像。

中學站在台上領奬的黃先勇，面對台下一陣的噓聲，冷嘲熱諷。但這刻在台上的他，面對來自世界各地參賽者的掌聲和歡呼聲。

黃先勇再抬頭望眼前尊貴的市政協副主席，又想起批評他的中學老師的嘴臉。

黃先勇突然往後退一步，臉上的嘴微微翹起，向韓應湘再來一個深深的鞠躬。

韓應湘有一點尷尬，又有一點疑惑，他踏前一步，臉上一個更大的笑容，腰彎得更低，伸出手。

黃先勇再往後退一步…

在後面的周若冰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三鞠躬？這個該死的黃先勇！」

當黃先勇開始彎腰，周若冰以雷霆萬鈞之勢，拖著黃先勇的手，緊緊的捉住他，拉他到台前，她們手牽手，向台下作出一個鞠躬。

台下報以更大的掌聲。韓應湘轉向黃先勇和周若冰的背影，又留意周若冰頭上白色的蝴蝶結。

周若冰向還在迷茫中的李成仁打一個眼色。

李成仁飛步的走到韓應湘，握住他已經伸出來的手。韓應湘回頭看，見到李成仁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在韓應湘身旁的工作人員，向他遞上奬杯，李成仁接過來，也示意工作人員把証書遞給在台前的黃先勇和周若冰。

周若冰一直在台前緊握黃先勇的手。

工作人員帶領韓應湘到台前，周若冰仍是緊緊握住黃先勇的手。李成仁讓出一個空位，工作人員領韓應湘到黃先勇和李成仁之間的空位。

拍照以後，韓應湘回到台上刻著的標記，這是他原來站的位置。李成仁拖著黃先勇的左手，一起對著台下來一個深深的鞠躬。

周若冰還是緊握著黃先勇的手，牽著他走到台下。

黃先勇由周若冰拖著他的手，到步向台下，腦袋一片空白，除了周若冰手上的一點體溫。

這是黃先勇第一次拖女生的手，還是女生作主動。

「無懼的光要向巨大的暗撲去。但光改變了軌跡，因為光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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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濟篇(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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