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先勇曾拒絕教授的邀請， 到普林斯頓讀數學。」
黃先勇一直不認，只說在中文大學讀了一個暑期課程，學一點數學已而。
當時，他的導師是楊帆，是普林斯頓大的一年級女博士生，和黃先勇同年。她在香港完成初中後到美國讀高中。她的天份十分高，在香港讀小學跳了一級、美國讀高中又跳了一級，在普林斯頓讀本科又跳了一級，直升第二年本科課程。畢業後就留下來做博士生。
楊帆有一點胖，臉圓，很喜歡開懷大笑，不像是一個高材生。暑假的香港很悶熱，每次上課都穿短褲和拖鞋。她在家境富裕的家庭長大，家人給她很多自由，做她喜歡的事。
「我想在暑假找點工作，也想教育香港年輕人，鼓勵他們追隨理想和興趣去選擇讀數學 」楊帆在開始課堂時介紹自己。
黃先勇不留心上導修課。楊帆批改他的功課，在分數旁畫了一個不開心的圖案，加一句︰「上課要留心喔！」
有一次黃先勇問楊帆︰「我這題論証還沒有完成，你為什麼打滿分。」
先勇對分數不是十分在意，但他總是誠實的指出他做錯的地方。
「你的論証方法很優美，打一個滿分作鼓勵。」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Nu27uGPC
說完，楊帆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楊帆的導修小組只有八個學生，結束後會和學生一起吃下午茶。楊帆點的食物總和黃先勇點的是同一款，她也每一次選擇坐在他旁邊。和其他學生不一樣，楊帆下課幾乎不談數學，講她在留學的趣事。
有一次課堂結束，楊帆單獨和黃先勇生吃下午茶。因為正值暑假，如果沒有暑期課程的學生，食堂顯得空空的。坐在不遠處，是中大一個數學博士生，是結束導修課後過來吃下午茶，但食物原封不動放在一旁。他凝望著紙上僅僅三行，沒有數字，全都是各式希臘字母和數學符號，好像他的世界只有眼前的三行數式。
楊帆望著正在吃咖哩魚蛋的黃先勇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FlFMnQQN
「好吃嗎？」
「你點的食物不是和我點的一樣嗎？」
「唔…呀…是的…」
楊帆馬上接著說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9LhPvC5F
「是這樣的，我向學系聯絡了，把你的功課傳一份副本給數個我認識的教授，有一位對你的工作感興趣，邀請你遞交申請入學書，他會附上一份推薦信。」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TlCtBTZv
楊帆燦爛的笑容，露出上下兩排銀色的牙箍。
她馬上在她的背包裡掏出入學申請書。
黃先勇很高興，但一會兒輕嘆了一聲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xONbkcmq
「我沒有錢到外國讀書，不會有出國留學的機會。你看我不像是家境富裕出身吧。」
「獎學金可以再想辦法，先遞交申請入學書 。」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WbMyjCDl
楊帆把申請表塞給黃先勇，他翻了一下，每一頁只瞄了一下，然後把申請表夾在講義裡。
「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只是欠缺適當的培養。我很感恩，父母很早發掘了我的天賦，又找到適合的資源來培養。」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Ya61Rc4J
楊帆的爸爸是物理學講座教授，媽媽是中學中國歷史老師，他們很重視教育，也讓女兒建立不同興趣。他們認為考試得失，和人生一樣，是平常不過，只是女兒自己要找到她要走的路。
「獎學金可以再想辦法，先遞交申請入學書 。」
楊帆帶黃先勇出外，到了她住的宿舍附近一個中大的著名景點合一亭，說想在那裡留影。剛巧碰到從宿舍出來的一個本科生，讓他們在合一亭合照。
「我喜歡旅遊，一直想買一部好的相機，香港買最平宜，但這也得我花了我一半的工資。」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lti581DO
楊帆的照相機是一部專業的單反相機，她花了做導師賺回來的一半錢買回來︰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2BVYxoNiA
她細看拍了的照片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5X2qSPwQ
「嘩，我當時疑惑你的取景角度，原來你很會構圖，效果出乎意料，你看到平常人看不見的事物。」
黃先勇豁然開朗，對楊帆報以燦爛的笑容，露出久未露面的一排整齊和雪白的牙齒。
楊帆開懷大笑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HGv1T8c4
「你笑了！你要多一點笑容呀！你平時沉默寡言，給人感覺太一本正經。」
黃先勇望向合一亭前的池水，池面反射了這蔚藍的天空，晴空萬里，天和海只隔一線。他給楊帆照的相片，連她的影子也融入了前面樹的影子，混然天成。照片剛好捕捉了楊帆在微風裡動在撩撥的秀髮，錯落有致。
楊帆放大細看照片，每看一張照片，就微笑一下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mzdl2PnW
「我修一下照片，再發給你，你拍得很美喔。」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taJbrdPQ
她遲疑一下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KOJLEMR2
「你介意我們的合照也傳一份給我爸爸，說我遇到一個有才華的學生。」
黃先勇想了一會6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NsNrwIQF
「你太誇獎了，給你爸爸一份當然沒有問題。我認識了一個完全沒有架子，又活潑開朗的導師，在你身邊的人也受你感染，總帶給人正能量。」
「先勇，當你認識了這個天地的創造主，你心裡的天空，比你現在所看到的更美。」
「楊帆，你總是會鼓勵人的，我實有有幸認識你！」
ns 15.158.61.6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