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藍的你我他》
《紅色的你》
風扇扇葉轉動起來,撥弄着空氣,製造成風。
你將長度未及扎穩的髮鬢繞在耳背後,但無定向的風仍將幼細如孩童的髮絲吹得搖擺不定。
「有一個問題。」你對着課本上的一道練習題說道。
我放下遊走在指上把玩轉動中的原子筆,朝課本上看去,那是一道剛才解說過的題目。
正要埋怨怎麼講解時都不專心時,你說:「惡魔會殺掉穿白色衣服的人。」
我順着風勢,看着你肩上隨風飄動的白色校服袖子,日光下仿如天使羽翼般透出潔白光茫的顏色,清透涼爽的薄布質料。
短衣袖只遮蓋了手臂的一半,餘下露出的部份被涼風吹拂下撩動的髮尾騷擾着。
我依循着風吹過的路線,看到你盯着課本在看的臉。
「然後王子死了,生還的是公主。」
你說。
根據就讀的年級,推測年齡不超過十三歲,童稚的你竟在午後的補習時間說出這種話。
我補充:「惡魔會殺掉穿白衣的人,然後王子死了,但他可不是穿白衣,對嗎?」
你嘴唇緊閉,黑白分明的眼睛瞄向我,書桌下交疊的雙腳中,左腿凌空搖擺了兩下。
我輕描淡寫說出:「答案是,因為公主穿的是白裙,她殺害了王子並用血將裙染紅。」
「探員真的要答對這種問題才能通過面試嗎?」你認真的問。
我說:「不知道,我對探員這職業沒興趣。」
你又說:「聽說答對的原因除了是聰明以外,還有是因為骨子裡是個變態。」
「如果是聰明人應該會想到其他正常一點的答案,除非……」
「老師有想到其他答案嗎?」你有着一雙孩子氣的眼睛。
你似乎要挑戰的這樣問我。
風在你身後吹過,揚起你的馬尾辮上幾根頭髮。
我將手放到你背後撫順你的秀髮。
年幼的你,頭髮當然不如電視廣告般吹噓的有如絲般順滑,但還真的是散發出一種獨一無異的,焦糖燉蛋般甜美的少女體香。
你半帶驚恐的往後退,雙肩收攏縮起。
「老師!」
拆去綁在你頭上的黑色蝴蝶髮飾,長髮隨即散開。
我抓住一把你飄揚中的長髮,手背摸在你的臉頰上:「或許試着用些較簡單的方式去為公主製造一點顏色,王子就不用死去。」
「老師,問題好像是……」紅着臉的你似乎意會到甚麼:「惡魔是要殺掉穿白衣的人,而不管公主是……」
我在你的提示下驚醒:「對了!對不起,我腦子裡除了聯想到假如能和公主獨處時必定要輕薄一番,其他都想不到了。」
好像,你聽到我這樣說的時候感覺更為驚恐。
細緻的臉蛋此時就像滾燙的鮮蝦水餃,白裡透紅的,能清楚看到皮膚下粉紅色的微絲血管。
我抓住你的頭髮將你向後扯去,撞在運作中的風扇上。
扇葉轉動時將你的長髮攪進去,轉啊轉的纏到不拆去外殼是看不到的摩打裡去。
你吃痛尖叫起來。
而也許年輕的你從少沒受過多大的苦,所以喊痛的方式不能觸動我的惻隱。
扇葉扯脫你的頭髮連同一少片奶白色濕潤的頭皮,在你家氣質高貴的灰色雲石地板上抹出一道草莓醬般的血痕,乍看像個時興的雲石藝術蛋糕。
我拾起桌上的筆袋,拉起你白色校服領口,將體重輕盈的你拖到浴室裡去。
「老師!你要怎樣?」
你竟然還要問。
但對於學生的提問,我總會想辦法好好作答。
「問題中,公主用匕首殺死王子用他的血將裙染紅以避免被魔鬼殺害。」我將你推到浴室裡去,把門關上。
「而根據甚麼甚麼資料所得知,男性血液比女性的濃度要高,假如要將裙子染紅的話不是用女性的血會有更高效率?而且我假設魔鬼耐性不大。」
你終於害怕了,牙關有少許打震:「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驚慌的你,不是臉色刷白,而是漲紅冒汗。
我從你筆袋裡挑選出唯一的一把美工刀,將多餘的東西丟到你身上。
文具打在你身上時,下雨般啪噠作響。
「我明白了,我貧血的,不要用我來當試驗。」
你捲縮着身體求饒。
我推出刀片:「不,我想到的肯定跟你所想的不一樣。」
你咬牙:「老師想也別想。」
我將刀片放到你額上髮線。
麻癢的感覺大概會令你想要搔搔額角,但這刻卻不可以。
刀片劃開你的皮膚,生出一條幼細的紅線。
你很乖,都沒有怎麼掙扎蠕動。
計劃中,我會在傷口處扳開你的皮膚,撕開果皮般將你的皮膚完整地脫下。
擁有一件紅色皮衣的公主便不需要王子的血,既不用弄污白裙,又可逃過惡魔的殺害。
但現實是,緊緊黏着肉的皮是很難順利切割下來的。
我喘了口氣。
抬頭望向浴室天花上沒有開啟的圓形燈泡,灰白色的像片陰天。
額上的汗流進眼眶裡。
我眨眼。
夏季,一如既往令我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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