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 - 第十二章：真相大白

在我來回跑了一趟，終於把熱水打好了以後，我遵從孫季清的吩咐，一同跟大叔夫婦倆先作回避往樓梯間走去。

直到現在，我都難以置信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給我的感覺恍如隔世一般，我還是抱著很多的疑惑和不甘躊躇地從閣樓上走了下去。

等我踏完最後一級樓梯，這時候便傳來了大叔響亮的叫聲。

“什麽，你早就知道那小子的身世了？”

“是，是的......”

“那為何之前一直都不告訴我！”

“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而且這件事情，我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你還跟我說這些......都已經老夫老妻二十年了，你還有什麽對我放不下的嗎！”

聽起來似乎就是連巧芳阿姨也都對大叔隱瞞了關於我的身世的這件事情，使我不禁感到非常之錯愕。

“可是這件事情，畢竟關乎到桃花源還有十巫的去向，我不能讓建榮你去冒這個險。”

“你還在顧忌著他們？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們倆還不都是挺過來了嗎？”

“可是，我依然......”

“忘掉你姐姐的事情吧！”

他們的對話幾乎快要進入到白熱化的狀態，而我也都感到不能夠再這樣偷聽下去。

於是乎，我便鼓起了勇氣邁出了步子。

“巧芳阿姨......”

“羽凡？”

“餵，小子，你都聽到了啊？”

“是的，剛才你們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聽到我如此質問道，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蒼白，只是繼續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膝。

“嗯，實不相瞞，其實我以前便是十巫之一。”

“你也是，十巫？”

“沒錯是的。”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有點緩和，然後一邊放開剛剛攥緊的雙拳一邊說了下去。

“從我進入桃花源成為巫女的那一刻開始，我便一直在尋找天子的足跡。可是即便如此，最後也是沒有任何收獲，而我曾經也都一度放棄了這個任務......”

“放棄任務？你的意思，莫非是......”

接著，她便轉過頭來看著我。

“嗯，我提前從桃花源裏逃了出來，只是因為一件事情的發生。但是直到兩年前，當你第一次來到我們店裏的時候......”

聽到這裏，我便回想起了之前那段到店裏時常嬉鬧著的時光，心中慢慢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情感。

“我很快就註意到了你的手上戴著的那串玉鏈散發出的微弱的紫氣，那絕對只有帝王世家才會擁有的玉石......”

我情不自禁地擡起了左手看了看這串玉鏈，的確就如她所說那樣，靈昭已經向我解釋過關於這串鏈子的來由，以及在我家發現的其它蛛絲馬跡。

“我幾乎一開始並不願意相信，後來經過三番四次的接觸後，最後還是不得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的說話漸漸有些哽咽了起來，也許是不願意再面對著我說話，她很快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膝。

“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關於你的身世，因為無論如何，在我眼裏，你還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

我沒有想要反駁，光是回想起過往芳姨是怎樣溫柔慈祥地對待我的時光，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放下自己的成見。

緊接著，她的淚水便止不住地從眼眶滴落了下來。

“因為我都一直，將你當作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啊......”

“巧芳.......”

同坐在對面一旁聽著的大叔似乎也於心不忍，他馬上扭過頭來對我大吼道:

“你這臭小子，還把我老婆給弄哭了！”

“啊，不，我......”

“夠了！建榮。”

巧芳阿姨一邊哭著，一邊對大叔投以了一個明白的眼神。

“所以我們也絕不是有意騙你，無論是我和建榮的關系，抑或者是我的身份還有餅店，屬於這裏的回憶和一切，對我來說無疑都不是沒有意義的！”

她那深邃的眼睛似乎表露出了對我的信任，更讓我無法質疑的是，過往經常到他們店裏與他們相處嬉鬧的回憶無時無刻不在直擊著我的心房。

“所以，我也不怕跟你這麽說，而且我想季清先生應該有跟你解釋過關於我們十巫的事。照這樣子看來，那位姑娘應該也有跟你接觸過才對。”

我並沒有予以否認，正如她所說的那般，經過上次被靈昭逮到這種地方進行一番意味深長的聊話後，我也都基本了解並理清了自己和其他勢力之間的一些關系，這也是多得靈昭的幫忙。

“雖然我們都肩負著那樣同等的使命，可我最終依然還是無法接受，直到那件事發生了以後，我便選擇了離開十巫，離開了桃花源.......”

“離開......桃花源？”

“我不會承認那樣荒唐的事情，姐姐明明就不應該.......”

“一點都不荒唐！”

就在她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開始胡言亂語的時候，門口那邊傳來了一道斬釘截鐵的響亮的否定。

只見孫季清手拿著盒子一臉正色地從門口處走了過來，接著繼續說道。

“彩鳳她是甘願為天下蒼生而犧牲的，她的死絕不會沒有任何的意義！”

“難道，季清先生你也認為姐姐是該死的嗎？！

“巫鹹，你冷靜一點！”

巫鹹？莫非就是靈昭所說的那個十巫第一？

正當我心裏如此默念之時，孫季清接著厲聲說道。

“彩鳳可是八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才，她的道行和思想境界，絕非是我和其他人能夠企及得到......”

“荒謬！那樣的事情，我不想再聽下去！”

“她是當之無愧的英雄，而且她也盡了自己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

巧芳阿姨的情緒變得愈來愈有些激動，她似乎怎麽都不肯承認孫季清回答著她的話。

“姐姐她，明明是間接被那幫迂腐的老頭給害死的！”

“巧芳！”

“要不是他們的話，姐姐也不會淪落到那樣的下場！”

“靈鹹！”

孫季清直接叫出了她的法號，他的這句話很快就震懾住了面前幾乎失控了的巧芳阿姨。

“彩鳳的死絕非是你想象中那麽覆雜和不堪，長老他們也是基於維護世道的考慮才會有那樣的決斷，當時的形勢你和我應該是最清楚不過！”

“胡說八道！無論你怎麽為他們說話，我就是接受不了那樣的判決，他們都不過是一群利欲熏心的禽獸！”

“靈鹹！你還有作為巫女的自覺嗎！”

“那種汙名，我早就已經放棄了！”

對話已經進入了相當的白熱化的程度，這使我和站在一旁看著的大叔也都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這種局面。而我心裏最為害怕莫不過是他們倆會做出彼此傷害對方的行動。

“那個，我想問靈昭她......”

“你放心，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我這樣的插話顯然是不能夠對局面有什麽樣的幫助，這時候我只好悻悻地問多一句。

“對了，你們剛剛提到靈昭的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就在我說完了這句話後，巧芳阿姨的臉孔變得異常扭曲了起來。

“羽凡，你方才說什麽？”

“呃，我剛才說，就是靈昭的母......”

“羽凡你先退下！”

不知道怎麽回事，孫季清突然就向我發起了飈。

“季清，他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

“你快說話啊！”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面對著巧芳阿姨突如其來的質問，孫季清卻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沈默。

“餵餵，這麽說，裏面的那位姑娘莫非就是......”

連同插話的大叔也都一同表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沒錯，是的。”

紙包不住火，孫季清像是投降一樣平靜地深呼吸了一下。

“她就是世卿和彩鳳的女兒，也就是你們唯一的外甥女。”

“不，不......”

待孫季清終於說出了這句凝重的話語，巧芳阿姨便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樣跌坐了下來。

“不，怎麽會.......”

“就在兩個月前，她剛剛從桃花源裏完成了修煉，然後被派到來這個城市裏。”

“騙人！這都是騙人的！”

“而且我能得知羽凡身世的這件事，還是她告訴我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這種事情，我不能夠接受！”

漸趨情緒化的巧芳阿姨顯然是無法接受孫季清說出來的這個事實，而孫季清也都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神態，只是毫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幕。

“在你離開了桃花源之後沒多久，她的父親也都從此失去了蹤影，至今仍然杳無音信。”

“姐夫，他.......”

孫季清的嘴唇漸漸地緊咬了起來，似乎是很不情願提起關於靈昭的父親的事情。

“直到他離開靈真前的那一刻，他也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把自己的女兒托付給桃花源那幫人後，最後一聲不吭便一走了之！”

“可是，為什麽.......”

“你們一定也覺得他很可憐是吧？”

聽到這裏，我和大叔他們都不禁為這種殘酷的過往而感到唏噓，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靈昭身上所承擔的如此的不堪和重負，使我再度為其和她的雙親感到十分的抱憾和惋惜。

“別開玩笑了！至少在作為父親的份上，他遠遠比不上彩鳳甚至是其他人！”

孫季清飽含著的一腔怒火在我們面前幾乎表露無遺，他應該是已經忍著這句話不說很久很久了。

“彩鳳如果她在天有靈的話，肯定是不會想看到你們變成現在的這種樣子.......”

“不要說了！”

“大概也就是在一年前，我才知道你們隱居在這個城市附近，所以才會跟你們聯系上。”

“不要再說了！”

孫季清的表情漸漸也變得有些難受，他只是繼續單方面地說出有關自己過往所知道的事情的真相。

“而我一直也都沒有向靈真提到過你們在這裏的消息，當然她也是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好啊！你這家夥！”

聽到這裏，大叔便發起火來，立即上前扯起孫季清的衣袖。

“既然你明明已經跟我們取得聯系，為什麽卻也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她在這兒？”

“要對你們交代的話我都已經說完，況且你們不也是對我隱瞞了關於天子的事情嗎？”

“你說什麽！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

“夠了！建榮！”

還沒等到大叔把話說完，巧芳阿姨就在一旁著著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想，孫先生你不是不說，而是不敢說是不？”

“你說什麽？”

“難道是因為伏道會嗎？”

不止是孫季清感到出乎意料，就連是我也都回想起了這個曾經是在那裏提到過的這個字詞。

“巧芳阿姨，你怎麽也知道這個.......”

“等等！”

正當我問起著關於這些事情的時候，孫季清很果斷地打斷了我的話。

“陸公子，我想你先行退下。”

“季清，就讓他留下來聽著。”

“靈鹹，你瘋了嗎？”

“因為打傷我外甥女的，也許就是他們的人。”

孫季清終究也表露出了有點難以置信的表情，而巧芳阿姨也是毫不含糊地繼續說道。

“這也是曾經的巫朌，也就是那個叛徒跟我交手時提到過的事情。”

“映霞......她回來了？”

“沒錯，而且也是她搞出黃仙廟的那件事情。”

“不可能！”

令我們都感到訝異的是，孫季清這時候也先入為主地表現出了無法接受的態度，只見他的眉頭漸漸深鎖了起來。

“不管你信不信，我們已經向她確認了那個禁術的存在。而且還不止如此，這個女人還帶了一個連我也不認識的人.......”

“什麽人？”

“是一個長著金發青瞳的外國男人，我們也親眼看到了是他把靈真打暈了的。”

巧芳阿姨繪聲繪色地把情形詳細描述了出來，並且沒有面露任何難色地繼續說道。

“後來建榮和我也都只好被迫出手，否則這位姑娘的性命就會非常危險。據我估計，她應該也是在尋找伏道會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成為了那個幫會的一份子。”

“胡說，那是不可能的！”

聽巧芳阿姨說到這裏，我開始覺得這個所謂的“伏道會”應該不是什麽名門正派，這也從不久前遭到那個襲擊我們的那個男人的身上能夠看得出來。

而且更讓我感到不解的是，孫季清似乎也都極力地隱瞞著什麽似的。

“靈霜絕對是不會跟那群邪道同流合汙，她一定是有什麽苦衷才對。”

“餵，你這家夥，從一開始是在幫著哪一邊的？”

“她絕對不會是那種人，我以我的性命擔保！”

“呵，那很難說了，人可是會變的。”

“勸你別含血噴人！”

“想要開打是嗎！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大叔立即抽出了背後箭筒的一支箭，箭頭對準著孫季清的鼻子狠狠地叫道。

“大叔你也別這樣，我想孫先生他也不是故意的。”

“臭小子，跟多了人家撿到了便宜學起賣乖了是不？”

“不是這麽說，可是你也見過那個大姐姐是怎樣對我的不是嗎？”

“羽凡，你見過他們？”

自己一時之間的無心插柳的話很快便引起了他們的註意，這時候巧芳芳姨很快把臉湊了過來。

“應該.....我記得是在今早吧，那時候他們來過餅店裏，我也在場。”

“老公，我記得你也有提到過，那是怎麽回事？”

“嘖......”

大叔的表情似乎是很不耐煩，他可能是對我突然間岔開了話題感到很不滿意。

“就在今早，那個女人曾經來過我們店裏買了些東西，還請了這小子一罐汽水......”

“你還好意思收多了人家的錢呢！”

“臭小子，你說這些幹嘛！”

“老公，有這樣的事嗎？”

大叔開始變得有點支支吾吾了起來。

畢竟這也難怪，因為巧芳阿姨一向也是很看不慣他的這種卑劣的行為。

就在大叔忽然間大發雷霆並伸手想要把我抓起來，這時候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羽凡，靈霜有對你說些什麽嗎？”

我窮盡自己的腦袋回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沒有耶......我也只是跟她說了聲謝謝，她很快就走了。”

孫季清剛剛眉頭深鎖著的表情瞬間變得緩和了起來，他接著冷冷地說了一句話。

“依我看來，靈霜很有可能是沖著羽凡而來。”

“你的意思是，他們也早就知道了天子在這裏？”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隨著氣氛很快就回覆了剛才的正常情況，這時候大叔也無奈般地交叉合抱著雙手在胸前。

“可是，這也解釋不了他們為什麽會搞出這麽大的事件。”

“也許很有可能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某些人會謀害天子，利用天子來作惡。”

“先生你的意思是？”

“比如說，伏道會......”

隨著孫季清再次提起了這個詞語，我們三個人都仿佛像是被一言驚醒了一般，雙眼註視著他剛剛豎了起來的食指。

“就在不久前，羽凡和我才跟他們遭遇過。”

“什麽？！”

此時就連本身是一臉不相信的大叔也都心不甘情不願地質問起孫季清，照這樣看來，先生的推測的確並不是空穴來風。

“準確來講，我是從他的手中救下了羽凡。只知道對方是個長著白色頭發，會通曉使用道術的男子，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外國人。”7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x6IxJz3v
“長著白發的......本地人？”

“不僅如此，他還大膽地向我們自報了道會和姓名，這表明，對方遠遠不止一個人！”

巧芳阿姨似乎是明白孫季清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緊緊地握起了自己的拳頭。

“若果真如此，他們又是為何而來？難道.......”

“——老婆！”

突然間，巧芳阿姨像是快要暈闕過去一般，一下子體力不支地往後小退了幾步。

“讓我看看。”

孫季清馬上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在大叔的攙扶下，他開始為她把起脈來。

“脈象非常虛弱，而且這經絡到底是怎麽回事.......”

“喂，我老婆她到底怎麽了！？”

“巧芳，請你老實地告訴我，敵人是不是對你做過些什麽？”

面對孫季清的疑問，芳姨回答的語氣顯得有些微弱。

“是靜電......”

“——果然如此！”

“先生，巧芳阿姨怎麽了？”

“她體內的部分經絡被完全打亂了，再這樣下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餵，你可不是會針灸嗎？”

“我的醫術是無法治療得好這種情況，你們馬上把她送到就近的醫院去！”

待孫季清說完後，大叔馬上攙扶起了芳姨，而我也都走上前去一同扶著她起來。

“羽凡，你等等！”

正當我們要走出去的時候，孫季清立即跑上前來把一張紙條塞進了我的褲袋裏。

“這是為靈真開的藥方，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到到中藥店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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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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