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喜歡的男生附身了！ - ３１　天生的本能

３１　天生的本能

　　後來的兩日，我與阿緯度過很平凡，卻很有趣的日子。

　　平凡的是我和阿緯過著中學生會有的日子，諸如起床上學，上課睡午覺，下課放學閒逛，晚上寫作業等等。

　　有趣的是，我不只是和同學，還有阿緯的鬼魂，這樣一邊與同學說話，又與阿緯心電感覺，很奇妙，但也很容易錯亂。

　　有一次同學提到他和家人去某間高檔餐廳吃飯，說非常好吃。

　　阿緯聽到，在我心裡說他騙人，明明就很難吃，都吃氣氛的。我聽到的當下，竟脫口就說：「真假，原來那間很難吃。」

　　我還當著同學的面說出這一句話，真是窘到不行。

　　我答應阿緯要去借書，於是我在今晚偕同他前去市立圖書館。

　　由於我們在外頭，不是家裡，阿緯的鬼魂雖有翻書的能力，但沒有實體，為了怕嚇到別人，所以我替阿緯翻書看。

　　說真的，這一次經歷讓我有一個體悟，原來照顧一個生活失能的人，是非常辛苦的，若不親身接觸是永遠難以知曉的。

　　我當然不是說阿緯失能，而是阿緯得要靠我才能在外頭翻書，他得靠我，否則會有麻煩。

　　總不能讓不知情的外人看到放在我面前的書，居然會自己翻頁吧，這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種行動受限而造成他人困擾的這件事，讓我有個感觸。我記得曾在校刊中，看到一篇文章，上面寫著親人失能後的事。

　　這篇文章有個獨特的觀點，讓當時的我開了眼界。

　　而這獨特的觀點是什麼呢？以往我所見到，所聽到的關於這類的事，都是以失能親人的家屬為角度，來做論述的起點，但這篇文獨特的就是以失能親人的角度做為觀點，論述其本身的作為與否。

　　最後，這篇文提到一個重點，人們面對失能親人，所表現的可能不是自己原本的樣貌，而是被社會所捏造的式樣，這就展露了東西方的文化。

　　失能親人要求家人協助乃是天經地義之舉，即便拖累了家人也在所不惜，而這就是東方文化；反之失能親人會先要求自己自力更生，不會一直造成家人困擾，以致家人最終失和，而這就是西方文化。

　　我雖然開了眼界，但覺得文中對東西方文化的斷定末免太簡陋了一點，絕對不能一概而論。

　　正當我我想將這想法跟阿緯說時，阿緯伸手阻我拿書。

　　「小誠，別翻了，這樣一本翻一本翻實在太麻煩你了，我看書名來選擇就好了。」

　　「這沒關係吧，我就只是翻翻而已……」

　　「好了，別翻了，這樣太麻煩你了。」阿緯的鬼魂搔首說著。我眼前的鬼正搔首說著不好意思，這畫面之奇特，真是跌破我眼鏡。

　　「好了，我知道了，那你看哪幾本書名好，就跟我說。」

　　「呵呵，謝謝你小誠，你人最好了。」

　　其實阿緯這樣一說，我反而更想替他翻書。

　　我想做鬼跟做人都是一樣的，就是彼此互相。某一方別是老仗著某種特別優勢，或是社會規範，來加以指使他人作為，這是很不道德的事。

　　於是我向阿緯笑了一笑。阿緯見我笑了，也向我笑了一笑。

　　幸好圖書館的人都專心在自己事上，否則他們就會看到我一個人對空氣微笑，心裡只會想：這男生是有病嗎？

　　從圖書館出來，我有一點嘴饞，就向阿緯問有沒有推薦好吃的？

　　阿緯的鬼魂，在我身旁繞著，隨後繞到我面前，嚴肅的說：「這附近只有雞蛋糕我喜歡吃，就在那裡轉角。」

　　我噗嗤一笑，我剛才是請他推薦，他卻回說他喜歡的食物。

　　不過雞蛋糕我也很喜歡吃，當下就與阿緯過去。

　　「阿緯，你也要來一份嗎？」

　　「好啊，但我現在沒辦法吃，你要幫我吃嗎？」

　　「可以啊，我吃得下。」

　　其實我是原本就打算吃兩份。

　　不過阿緯笑嘻嘻的說：「真的喔，你說的喔，要幫我吃。」

　　我覺得阿緯的笑容有些蹊蹺，就問他怎麼了。

　　「沒事，只是怕你吃不完，就問問。」

　　「哦……好了。」我直視阿緯並回應他。

　　隨後，我拿著兩份雞蛋糕，找了一處坐下。

　　我找開一看，怔了一下，是棒狀的雞蛋糕，而不是一般常見的，動物造型或花型之類的。

　　但這樣子也好，棒狀的比較好咬。

　　我當然不是說那個，我真的是說棒狀的比較好入嘴，比較好咬。

　　好吧，我承認自己多少也有那個那個的關係。

　　所以我咬了下去之前，先用舌頭舔了一下雞蛋糕的前端。

　　是雞蛋糕的味道，那這樣的話……那個那個又會是什麼味道呢？

　　我不禁好奇，又舔了一舔，舔了一舔，那個不是有點髒髒的，但我真的很好奇那個那個。

　　「小誠……你為什麼舔著吃，你都這樣吃嗎？」

　　「啊……你說什麼……」我隨即會意過來，急說：「才不是好嘛！」

　　我趕緊大口吃下去。

　　「你怎麼了？」阿緯靠近我過來。

　　「沒有，沒事。」我很害羞，臨時想到一件事就問：「阿緯，你會感覺到飢餓嗎？」

　　「完全不會，也沒有想吃東西的念頭。」

　　我點頭，吃了一口，又說：「是不是因為暫時沒有身體的關係，所以會感覺不到飢餓。」

　　「嗯，餓是身體的感覺。」

　　「咦，那你會想哭嗎？」

　　「哭哦……應該是說難過吧，看我爸媽，我會感到很難過，但沒有要哭出來的感覺，這還滿不好形容的，就好像原本是一體的，結果被折解開來的，變成各自獨立，呵，我形容得好難。」

　　「不會啊，我覺得很生動。阿緯，你先幫我對面是什麼，很多人，會不是什麼促銷。」

　　我面前的是一棟百貨大樓，在二樓的落地窗內看到一堆人。

　　「好喔，我飛過去看看。」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說：「阿緯，你的飛，是怎麼飛起來的？」

　　「啊，你怎會問這個？」

　　「就突然想到，是怎麼飛起來的？」

　　「就……我也不知道耶，就飛起來了，也沒有學習什麼的，就自然而然地飛了起來，其實飛起來很像走路的感覺，但不是走路，唉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意思是說，這是鬼的本能。」

　　「嗯，原來飛就是鬼的天生本能。」

　　阿緯飛過去之後，我思考本能這事，心想人們有本能，動物有本能，植物有本能，非生物的物體也有本能，就連鬼也有專屬的本能。

　　我有更多的想法，所謂的科學，其實也就是找到本能，了解本能，運用本能，發揮本能的學問，但最先的條件就是正視本能。

　　或者是說，要把未知或不熟的本能，先視為這個世界的一部份，是平等的存在，這樣才能真正地正視本能。

　　我想著想著，嘴裡又舔了起來，隨後我想到了阿緯他。

　　阿緯，我好想你，我好想要你。

　　一時之間，我腦子裡有個色色的想法。

　　於是我邊想邊吃，一個不小心，又舔了起來。

　　說實話，我舔得很小心，有注意旁人，不然我這個行為很奇怪。

　　但舔了應該有十多秒鐘吧，我就不舔了，畢竟這只是個食物，終究不是阿緯的，舔來舔去仍是雞蛋糕的味道，怪沒意思的。

　　「你是不是很喜歡舔東西啊，小誠。」

　　這話猝然冒出，我嚇一大跳，不假思索地說：「誰？」

　　「我啊。」

　　「哦，原來是阿緯。」我向旁邊看，接著肩頭垂下，鬆了一口氣，剛才阿緯這話太過突然，又不是在我面前說話，一時之間以為是哪個陌生人在偷看我，幸好是阿緯。

　　不對啊，阿緯何時回來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我回來是有一點時間了，你……有點渾然忘我……」

　　「是嗎……是嗎……」我臉紅，避過阿緯的眼神，同時我感覺不對，哪裡不對，我也不知道。

　　「我想我應該推薦你吃冰棒才對。」

　　「沒關係，雞蛋糕也很好吃。」

　　「嗯，那裡面是手錶的特賣會，價錢壓得很低，很多人搶著要。」

　　「喔，原來是手錶。」我臉轉正，但低著頭。

　　之後我和阿緯沉默不言。

　　我一邊吃，一邊看著路人。

　　突然我發現到一件事。

　　我的左前方是一棟有戶外樓梯的建築物，但三樓樓梯那邊，似乎是工作人員吧，他們把飲料之類的東西擺在樓梯的圍牆上面。

　　就有一瓶飲料非常危險，要掉不掉的，而樓梯的下方，也就是飲料如果掉下的地點，正有一對母女佇立此地。

　　我向阿緯說明情況，阿緯就二話不說，飛去那裡，要把飲料推至安全一點的位置。

　　我看阿緯休的一下就飛到了位置，穿過人體，將飲料瓶子擺好。

　　那裡在場的某人，碰巧看見飲料的異狀，竟然大叫一聲，我想可能是喊「快看，會動耶」這類的話吧。

　　阿緯成功之後，雙手向我大揮，又在驚訝的人群裡，指著他們的表情，學著他們的表情。

　　我吃著雞蛋糕，想阿緯其實也有一點幼稚，所以我又更喜歡他了。

　　雖說阿緯不幸變成鬼了，但同時也獲得能夠幫助他人的本能，或是說本領，所以變成鬼了，其實也不算太壞。

　　當然這些只是事後的美話，擁有幫助他人的心才是重點，而且阿緯能平安回安才是第一要緊事。

　　不過我猛然間感到有一點怪怪，不對啊，阿緯剛剛去百貨那裡，到底是幾時回來的呢？

　　他說他回來有一點時間了，那我的吃相不就給他看了很久。

　　不對，不對，我剛才所感到的有一點點怪怪，似乎並不是這個啊。

　　到底是什麼呢？

　　我得好好想一想，但想沒有多久，阿緯回來了，他提到了翌日下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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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１ 天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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