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白,宛如童話世界那般的絕美,殊不知,這一片雪白的世界背後,隱藏了無窮無盡的冰冷殺機。
一片白色的六角形雪花緩緩的飄落著,將如同這世上的所有景色那般,花開葉落,無論再怎麼美麗,都有落幕的那一刻。
毫無生息的凋零。
忽然間,雪白的六角化為一片漆黑,宛如潑墨似的,由一角至六角,逐一染黑。
不只是這一片,漫天的雪花都是如此,落下到了某一區域,所有的雪白都化為漆黑,放眼望去,彷彿一個黑色的世界。
這黑色的區域極為龐大,幾乎佔據了這一個界面的一半。
空雪界。
如同名稱那般,這是一個整個界面都被雪所覆蓋的地方,這裡的雪,還有一個稱號。
不滅織。
意味著永恆的白晝。
這個地方極其危險,是聖界有名的九大禁地之一,排名第六,看似很靠後的排名,但就是六大族的合道強者,也不敢深入其中。
這裡的每一片雪花,都有著塑道聖帝全力一擊的強度,而且這還只是最外圍的程度。
空雪界雖然有著許多冰屬性寶物,但至多就是仙級九品的程度,要知道,能去那邊的都是塑道以上的修為,那種等級的寶物,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眼中,因此,久而久之,空雪界極少有人會去探索寶物,除了極少數的煉體者偶爾出現,這邊幾乎是常年無人。
不過此刻,就在空雪界的兩大區域交界處,有著數千上萬座毫不起眼的雪山,其中一座之上,便坐著一個黑髮閉眼的青年,他的周身一片漆黑,蔓延了這整片交界帶,足足有近萬座的雪山都化為黑雪。
黑色與白色,兩種極端的色調各自佔據半片世界,宛如天地相爭那般,徑渭分明。
「你終於來了。」黑髮青年忽然說了一句,聲音清脆淡漠,卻隱藏不住其中的滔天殺意,睜開了眼睛,那是一對深邃無比的深藍色瞳孔,或許這是青年身上,唯一一樣並非是黑色的物件。
望著眼前那熟悉無比,卻又是極其陌生的女子面孔,黑髮青年的心神都是陣陣恍惚。
漆黑的冰雪世界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的亮紫,那是一個穿著紫色衣衫的女子。
如果江羽冥這在,就會震驚的發現,這個女子就是與他交手過一次的紫鈞,模樣氣質一如既往,但其境界,卻已經來到了聖仙大圓滿的實力。
說一如既往或許不太貼切,因為此刻紫鈞的紫色眼眸中,帶著強烈的忌憚。
「就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血親,你竟然連證無上大道的機會都不去把握,人類,果然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物種。」紫鈞的神色冰冷無比,為了鎮壓她的一頁靈魂,黑髮青年竟然將自己困在這裡五百年的時間,這是她極度無法理解的作為。
「哈哈哈哈哈!」黑髮青年聞言猛然站起身來,他的臉上遍佈了霜寒,殺意更是強烈到幾乎實質化的程度。
「我不將你從這世界上徹底抹除,我怎麼可能證道!」語畢,漆黑的世界瞬間消散,化為漫天的雪白,但雪山之上,那紫色身影前的一抹漆黑,卻是凝實了數百上千倍。
紫鈞的臉色劇變,不該說消散,而是被黑髮青年凝縮成型,難以想像,領域竟然能夠進行這種縮放,她存在了無數億年,也沒有見過這種修士,她前個主人曾與黑暗道主交過手,那人的黑暗之力比眼前這青年強了無數倍,而且那無盡的深邃也讓人難以抗衡,但是,黑髮青年的黑暗屬性卻多了一種東西。
意念。
黑暗,象徵著無盡、孤獨、絕望,而這一切,若是實力相仿的修士,可以運用自己的力量進行消除,但他不同,他的黑暗之力,那些負面情緒才是黑暗的根源,利用意念的攻擊,這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做到的人。
難道單論黑暗法則的領悟程度,這個青年,竟然已經凌駕於合界境的黑暗道主?
不對,光論黑暗的純粹度,這青年根本連黑暗道主的萬分之一都沒有,但其帶有的負面作用,卻比黑暗道主所擁有黑暗法則還要強烈許多。
紫鈞一驚,頓時明白了,是修煉的方向不同,一邊是純粹的本質,一邊是本質衍伸而出的副產物。
一般來說,本質才是最為強大的道路,但這青年不知道是如何修煉的,竟然能將這些負面情緒凝煉到實質化的程度,這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同樣的黑暗法則,哪邊更為勝出,說真的,她根本無法去判別,唯一知曉的,便是這青年此刻有多麼的強大與可怕…………
一柄漆黑色長刀忽然出現在青年手中,只見他單手一抬。
朝著紫鈞。
朝著那已經被佔據了身體的墨谷蝶。
朝著他曾經那溺愛無比的女孩,猛然刷下。
如果說空雪界的半片漆黑,原本是視覺上的衝擊,那麼此刻,半片世界的黑暗消散,那僅凝縮成一點的黑暗卻蔓延到了靈魂深處,一股暴虐至極的孤獨感湧現,完全已經實質化的漆黑色氣息,讓紫鈞的臉色都是無比凝重甚至…………帶上一絲驚懼。
「意念化型…………?」紫鈞那漂亮的紫色瞳孔微微一縮。
這些黑色的物質就彷彿火焰那般的跳動著,但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只有強大的意念。
一柄黑色長槍憑空出現,兩柄、三柄、十柄、百柄、千柄………………
對於這個青年,紫鈞的內心其實是有些懼意的,畢竟當初他也知道她存於自己妹妹的體內,而這青年的天賦、實力、心機,他的一切手段有多麼可怕,她非常清楚,但哪怕觀察了他幾十年的時間,她終究是漏算了青年對於自己妹妹的在心中的地位。
哪怕是無法證道,他也要鎮壓著她的一小片神魂,當初,她覺得這青年就像是個傻子,但此刻,她真的懼怕了…………
這個名為墨羽塵的青年。
※
※
「哼,不識抬舉的東西。」少年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神情有些陰沉。
女子容貌亮麗,細柔的雙手卻被一個老者用強大無比的妖氣給束縛在頭頂,展現出了那讓人垂涎的曼妙身材。
此刻的她正死死瞪著那個少年,但眼底,卻有著一絲的絕望。
「少主,您要將她…………」老者的話還沒有說完,臉色就是一變。
不僅老者,就算是那境界低下的少年與被束縛著的白衣女子都能感應到兩股強大無比的力量正在遠處衝擊著,與兩人的驚訝不同,老者的臉色是震驚,他們在空雪界的最深處,名為帝雪界的地方,而距離如此遠的情況都能夠感覺到力量衝突,想必兩人的實力都是極其驚人的,看著另外兩人的臉色如此就能知曉,但是老者驚異的是,那兩股力量竟然沒有完整的道韻氣息,那便說明了,那兩人根本都還沒有塑道。
「好囂張的傢伙,竟然敢在本王地盤動手,厲伯,立刻給我將那兩人的元神抓來,不將他們抽魂煉魄,豈不讓我妖白玉臉上無光?」儘管那兩股力量都比他強大很多,但他根本不懼,這裡是哪?
空雪界的界主就是他的父親,一個合道圓滿的強者,有多少前來空雪界的修士被他肆意斬殺,根本不勝枚舉。
厲伯就是老者,聞言便抓起妖白玉少主與那個白衣女子,一個瞬間就消失在了原處。
上次他因為少主被界主召喚,他沒有順手帶起少主路上看上的女妖而被震怒的少主責備,儘管最後他還是將那逃得極遠的女妖抓了回來,但他還是少了半年的道果資源,從那次開始,只要是少主看上的,他是絕對不會再讓其逃脫。
短短幾秒,厲伯就帶著兩人來到帝雪界與大雪界的交界地帶,遠遠望去,便能看到飄浮空中的一男一女。
男子周身一片黑色火花跳動著,右手提著一柄黑色長刀,渾身散發著冰冷的黑霧氣息。
而女子全身上下都是一片豔紫,五官與身材都完美到了極致,不過此刻的紫髮女子的身上滿是一道道刀痕,整個人看起來凌亂不堪。
妖白玉對於墨羽塵根本理都不理,而是愣愣的看著紫鈞,雙眼死死的望著。
「厲伯…………立刻、立刻把那女人給我抓過來!!」數個呼吸後,妖白玉猛然大喊,眼中滿是邪淫,神色更是有些癲狂。
不只如此,妖白玉竟然祭出一把白玉長尺,直接將那白衣女子的頭顱打得粉碎。
可憐那女子,竟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白尺奪走她的生命,被厲伯束縛的她,沒有絲毫應對的辦法。
咔!
白衣女子的肉身破碎,一頭小小的妖狐形狀元神溢出,只見她的表情驚恐想要逃逸,卻被妖白玉的領域束縛住。
白尺劃過。
「住手!」厲伯一掌轟在紫鈞身上,將其打飛數千公尺,但下一刻,卻是轉身怒吼了起來。
一聲脆響,白玉長尺從中斷成兩截。
妖白玉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黑髮青年,實在是太快了,厲伯的速度他可以理解,畢竟厲伯是一個育道聖帝,但這青年,不是與他相同境界而已嗎?
怎麼會快到讓他根本無法反應?
而且這人明明與他相同是半步塑道,但是為何,他卻覺得對方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將他輕鬆捏死?
至於被殺,他則是根本不會去想,因為他有個合道強者的父親,誰有膽子敢動他一根汗毛?
就算是那些大妖族的族長,見到他,也是畢恭畢敬的,試問,連混元強者都不敢造次,這一個半聖怎麼可能敢對他動手。
厲伯剛動了下,墨羽塵的左手已經掐起妖白玉的喉嚨,就這麼將他舉了起來,而只要厲伯往這處靠近,哪怕只是一釐米,墨羽塵的左手便緊縮一分,妖白玉的神情也越發痛苦起來。
當然,修煉到這個程度的修士早就能夠內調息了,根本不需要空氣,真正施壓的是他的領域,只要他想,只需要一剎,妖白玉就會被他碾成虛無,連一絲魂魄都不會存在。
「他父親可是空雪界界主,合道圓滿的存在,你若是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過,而且就連你的故鄉界面,也都會被殺個精光!」厲伯的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他是強,但也僅僅只是個育道,此刻的情況,單論速度,就算是帝雪宮的那些混元長老也無法解決,如果他有神識功法,那倒還是有機會,問題是,他並沒有。
況且這個黑髮青年不知道是何許人也,明明沒有塑道,但他的道韻壓制卻絲毫起不了作用,正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用領域束縛住對方再救下少主,否則一般的半聖,只要沒有道韻護體,面對他們的道韻領域早就不知道死上幾百次了,不止如此,剛才的紫髮女子也是極為強大的存在,因為心神都被少主那引去,剛才那一拳他動用了八成的力量,竟然沒能將一個半步塑道給打成血霧,甚至連重傷都算不上。
這一男一女,實在是可怕無比。
「合道圓滿,那又如何?」墨羽塵挑了挑眉,別說合道圓滿,就算是化道圓滿也能輕易轟殺他,但想用來威脅他,那就別做夢了。
「連你的道侶都能下如此辣手,你這種人活著也是浪費。」墨羽塵冷笑著,望了一眼那小狐狸的神魂。
「這種骯髒的畜生怎麼可能是我的道侶,她頂多是我的玩物罷了,我勸你最好跪下磕頭賠罪,看在你給本王帶來這麼極品的女修份上,本王賜你一個痛快,否則雷長老出手,你絕對會死無全屍的。」哪怕墨羽塵隨手就能殺他,但妖白玉的言語中竟然沒有任何懼意。
妖白玉的態度,讓墨羽塵的眉頭輕輕一皺。
這種人,墨羽塵很是清楚,絕對是極為貪生怕死的那種。
不太對勁………………
所以,他的憑藉,就是那個雷長老?
帝雪宮他很清楚,是空雪界的頂尖勢力,從它的名稱就能看出,與帝雪界同名,便是因為它是帝雪界的最大勢力,在整個空雪界的三大勢力中排名第一,絕對是龐然大物。
帝雪宮宮主,也就是妖白玉他父親是合道圓滿的強者,那麼帝雪宮的長老級別人物,至少也是混元聖帝…………
原來如此,還有一個人在暗中保護,而且,還是一個有著神識功法的混元聖帝。
畢竟此刻的情況,不用神識,領域又無法突破他的闇意之域,就算是合道強者也不一定能比他快。
當然如果真有合道強者,他捏死妖白玉之後,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墨羽塵晉級聖仙圓滿已經來到了六百多年,這些時間,他的眼界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想用五十年內跨過聖仙期的小毛頭了,儘管他本體從未離開過空雪界,但數個意念體時不時回饋過來的資訊,讓他知道了,別說仙界,就連聖界都不是這多元宇宙的最高階界面。
雖然他並沒有塑道,但憑藉著從未有人修煉過的意念之力,就算是育道聖帝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意念之力無法用修煉或是用寶物來增強,是靈魂本身的力量,是一種實質化的想法。
一個念頭,對方就被抹殺,是一件看似極度不可思議的事,而這種力量不僅確實存在,還是極為強大的一種功法。
這功法,被稱之為命運功法。
命運法則有許多分支,而既然有分支,便表示當初的所有分支都是由一主支衍伸而成,也就是命運功法最為重要的基底,那是一種極其特別的東西,名為,”存在”。
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便有著存在的痕跡,被他人記得、留名、刻下,這些都是加深存在之力的作用。
無論是因果、詛咒、祈願,皆是以先有”存在”為基本,而修煉這種力量的人,則是透過抹除對方在”存在之河”中痕跡來作用。
”存在之河”也被稱為”時間之河”,時間包含了萬物,無論是一個壽命只有幾十年的凡人,或是活了上千萬年之久的合道聖帝,皆存於其中,而”時間之河”存在於”空間”,因此,宇宙的起源,只有時間與空間,就連五行三異,也都是由時間與空間的副產物,黑暗與光明中衍伸而出的。
時間與空間,才是宇宙的根本,而空間化為宇宙障壁,時間存於空間中,光明便是被空間與時間所包裹住的時空產物,而黑暗,則是外層空間與內層時間中的那一絲縫隙所產生的,那絲縫隙比原子或是分子都要小無數億倍,但就是那極致的細微處,便是黑暗的起源,而空間法則是沒有所謂的大小的,也就是說,那黑暗起源的極度細微之處,誰又能說不是無窮無盡的大小呢?
當然,這是墨羽塵自己利用意念之力領悟出來,不過他領悟出來的僅僅只是知識方面,光是”存在之河”,此刻的他,就沒有資格觸碰了,還談何那些宇宙起源的秘辛。
意念之力從來沒有人修煉成功,哪怕是留下命運功法各大分支的那人,也沒有修煉出意念之力。
命運功法,是某人利用了”存在之河”所創造出來的,而此刻修煉出意念之力的墨羽塵,與當初那名創造命運功法的人很類似,都是利用”存在之河”,不過差別卻在於,那人能夠接觸到”存在之河”,進而衍伸出命運功法,而墨羽塵則是用其原理將意念實質化出來。
儘管如此,境界還是擺在眼前,此刻的他,面對育道中期已經是極限了,若是有育道巔峰甚至化道強者前來,他也只能逃命了。
瞬間,一股極為強大的神識宛如長矛一般刺進墨羽塵的識海,同時遠處爆起一股通天浩瀚的磅礡氣息…………
混元聖帝!
那是一個黑衣女子,渾身上下充滿強大的雷意波動,五官精緻俏麗,就是神情一片淡漠,滔天的殺意絲毫沒有隱瞞。
忽然間,那面無表情的女子神色閃過些許驚駭,身形一動,速度提升數倍有餘,往墨羽塵這邊而來。
那股帶著雷紋的神識長矛刺入墨羽塵的識海,卻被一抹黑色給完全擋下,還沒等那混元女子的神識有所反應,一柄大小幾乎相同的黑色長刀直接劃來,將她的神識矛給攪碎。
女子混元聖帝修為,神識早就不像是一般修士的神識大海,而是神識星空,被墨羽塵給攪碎的神識對她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但問題是,墨羽塵是什麼修為?
一個半步塑道的神識攪碎了混元聖帝的神識,別說聽說,根本連去假設的可能性都沒有才是!
難道這人隱匿了修為?
不,不可能,這青年周身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道韻氣息,他絕對不可能有辦法隱匿道韻。
所謂的反璞歸真,便是以道韻氣息凝縮護身,也就是說,只要塑道之上的修士,哪怕是讓一個半聖去感知,也只能感覺對方與凡人無異,只要不動手,就算只是塑道,也沒有塑道之下的修士能夠探測到,而也就是說,只要雙方的層次都在塑道以上,一動手,便能知道對方的大概境界,這是絕對無法隱匿的,若是墨羽塵的境界是塑道之上,她就一定能夠捕捉到他的道韻流動,但是…………
「等等!」那混元女子怒喊了聲,卻依然只能愣愣的看著妖白玉一臉驚恐的被墨羽塵的領域給瞬間碾碎,連一縷神魂都沒有剩下。
厲伯一臉呆滯的看著,他從來沒想到,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名混元長老在暗中保護少主,而他更沒有想到,連一名擁有強大神識功法的混元聖帝也無法從一個半步塑道手中救下少主。
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怒吼,打斷了所有人的愣神。
「竟敢殺我兒,我要你償命!」厲伯一驚,難怪雷茗苡長老這短短幾千年就能踏入混元並且成為帝雪宮長老,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都是一路貨色,記住了,下次我在踏入空雪界,必定剷平了帝雪宮。」墨羽塵冷然的聲音說著,身形已經消失無蹤了。
「你以為你逃的了?」那混元女子雙目赤紅的怒喊,將她兒子被碾碎的區域空間給禁錮起來,接著便衝到墨羽塵消失的位子。
與此同時,厲伯也被一道紫光擊退,只見那被他轟中一拳的紫髮女子幾乎毫髮無傷,與墨羽塵先後消失於此。
望著兩人消失,那混元女子根本連一絲遲疑都沒有,直接撕裂了墨羽塵所消失的位子的空間障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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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伯忽然間感覺到一陣失落,原來這一男一女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兩人先後的逃離,都是在雷長老出現以後,這意味著他一個育道聖帝,根本不會對他們兩人造成威脅。
而事實也是如此難堪,他的領域壓制不住那個半步塑道,而他接近全力的一拳,也對另一個同樣僅僅半步塑道的女子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說毫髮無傷當然是不可能,但對方是一個半聖啊,他可是育道聖帝,雙方的差距用天塹來形容都不為過,若是他們晉級了塑道,豈不是能夠輕易碾殺他?
為了修煉資源,他不惜拋棄自尊,他與宗門裡的那些內門弟子不同,他的資質就擺在眼前。
自尊大於利益,那是以前的時候了,沒有太大前途的他,此刻想要在進一步,這一切都是無可避免的。
但是現在,他卻真的無比困惑,難道他的道就真的只能依附於人,而無法依靠自己去爭奪嗎?
年輕的時候,眼前一出現強者,他便選擇了退縮,原來,他的道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無法往前了。
厲伯的眼神從迷茫再到堅定,下一刻,他已經祭出一艘長船法寶,往空雪界外而去。
※
※
距離空雪界一段路程的虛空中,遍佈了數以萬計的隕石碎片,紫鈞坐在了其中一枚的隕石碎片中空處,她的神色有些蒼白,並不如厲伯所猜測的那些輕傷甚至是毫髮無傷,事實上她的傷勢極其嚴重,與墨羽塵那極度逆天的意念之力不同,她充其量只是個修煉極高階功法的修士,一個半步塑道,面對育道聖帝的攻擊,就算只是一成都不可能能夠承受,更何況是一個育道聖帝的八成攻擊,強大如她,也僅僅只是勉強能接下而已,而且還受了不小的傷勢。
與墨羽塵不同,面對育道,她沒有勝算,而墨羽塵,卻有將其斬殺的能力,實力的差距,在當初兩人交手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出來,不然,在妖白玉三人到來時,也不會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而如果當初妖白玉三人沒有到來,不出百招,她就得逃命了,墨羽塵,實在是可怕的有些過份了。
不過就算墨羽塵可怕無比,面對混元聖帝,根本是毫無逃生的可能,也只有他這種青年一代的強者才會如此自大,混元,可是代表著混沌涅元,那是與任何世界都能融合的程度,意義上而言,也是跨越天地的起始境界。
別看道元與混元同樣都是第二步強者,道元的意義還在自身的道上,混元卻是融入天地之道,那是本質上的差距。
體內的紫能近乎枯竭,紫鈞無奈歎了口氣,好在前些時候從一家商樓得到了不少東西,甚至還有兩個塑道聖帝的戒指,看來是時候閉關了。
將修煉資源丟進了自己的世界,紫鈞便封閉了五識,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生機那般,如同一座毫無生息的石像那樣陷入死寂,隨著這些隕石,漫無目的的飄散著…………
※
※
「還真是窮追不捨啊。」墨羽塵的口鼻湧出大量鮮血,冷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雷苡茗沒有說話,一道雷槍再度穿過墨羽塵的腰間。
放眼望去,墨羽塵的身上已經有足足七柄雷槍,雷槍刺穿了他的身體,卻沒有一滴血流出,而是變成一塊塊焦黑的血炭。
「唔…………」墨羽塵悶哼了聲,他雖然是全靈根資質,但面對這種異靈根的修士,還是顯得弱勢,更別說他才是一個半聖,對方則是混元聖帝。
「我不會讓你死的太過輕鬆的。」雷苡茗獰笑著說,第八柄雷槍同時穿透了墨羽塵的右肩,大片的血肉焦化,傳出一股股的肉香,而墨羽塵的神情,卻沒有太大的痛苦。
哪怕是雷苡茗,見狀也是有些心悸,雷屬性為異靈根,單論痛覺,也是所有靈根之最,不然也不會有雷屬性是修士剋星的這種說法,因為雷屬性的傷害最高,痛覺也是最高的。
別說八柄,以往被她折磨的修士,僅僅是三四把就哭喊不已,甚至願意立下靈魂誓約,而她最喜歡的,就是假意答應對方,在對方一臉喜悅的同時,再刺入一柄柄的雷槍,每每看到對方那極大的反差表情,她就興奮的彷彿要高潮那般愉悅。
而這人是怎樣,這些雷槍對他來說,難道就沒有什麼痛覺嗎?
見到墨羽塵那淡漠的樣貌,雷苡茗忽然發覺對方有一股極為清淨的氣質,配合上他俊朗的面孔,一瞬間竟然讓雷苡茗的心底閃過一絲異樣。
如果不是墨羽塵殺了她兒子,或許她還真的會把他抓回去軟禁起來做精元藥鼎。
「算了,你去死吧。」雷苡茗雙眼睜大,猙獰的叫著,整片虛空佈滿閃雷,接著匯聚成一道巨大的雷劍,直接將墨羽塵完全籠罩進去。
咔咔咔咔!!
一團失去了四肢的焦黑肉塊就這麼砸落在荒星上,連五官都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見一隻半睜著的瞳孔,儘管那眼神已經完全失焦,但雷苡茗也沒有就此放過他。
周圍的空間被她完全束縛,就算是開天符,也無法突破已經被她死死束縛住的空間,所以墨羽塵絕對無法逃跑,而她沒預料到的是,面對雷獄殺劍,墨羽塵竟然還能保有肉身。
哪怕已經殘破不堪。
幸好此人還沒有晉級塑道,不然,今天能不能殺掉他,還真的不好說,而今天若是他不死,未來的帝雪宮,或許真會被此人所滅。
來到那個失去四肢的焦炭前,雷苡茗抬手輕輕一劃,一道雷絲將那人的頭顱給切了下來,直到此刻,雷苡茗才完全放下心來。
「白玉死了,那人絕對會震怒無比,我得想個辦法才行…………」雷苡茗喃喃的說著,撕裂了虛空中的障壁,下個瞬間便消失無蹤了。
隨著時間流逝,空間中的一處處裂痕都被修補起來,除了那顆荒廢星球上的斷頭焦屍,這裡,再無絲毫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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